第247章 壁上星图
小梦想2025-11-06 13:282,116

秦少琅的心沉了下去。北境,那是大魏防线的重中之重。能在那种地方使用秘密星图进行导航的,绝非寻常人物。而“燕”字,在前世的军事训练中,常常被用作接头暗号或人员代号。

他不动声色地用脚将那片稻草拨得更乱一些,彻底盖住了那些刻痕。这个秘密,在摸清底细之前,绝不能暴露。

就在他思绪飞转之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这脚步声与甲士沉重的铁靴声截然不同,轻缓,却富有节奏,每一步的间距都仿佛用尺子量过。

秦少-琅心中一凛,立刻恢复了那副虚弱而惶恐的模样,靠回墙角。

“哗啦——”

铁锁开启,牢门被拉开。这一次,站在门口的并非煞气腾腾的周通,而是一个身着灰色长袍、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的老者。他年过五旬,面容清瘦,下颌留着一丛山羊须,背着一个半旧的药箱。

此人正是蓝田大营的随军医官,孙思邈的远房族侄,孙甫。

孙甫一进门,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显然极不适应牢中这股混杂着霉味、血腥与秽物的气息。他的目光在牢内扫过,先是落在那只被啃得干干净净的陶碗上,随即转向秦少琅。

当他看到秦少琅肩上那专业的包扎手法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百夫长命我前来为你诊治。”孙甫的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他走到秦少琅面前,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先观察他的气色。

“不必了……我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秦少琅声音沙哑,刻意做出畏缩的样子。

孙甫置若罔闻,自顾自地打开药箱,一股浓郁的药草香气瞬间冲淡了牢里的污浊。他取出一卷干净的麻布和一瓶药膏,语气平淡地说道:“那名悍匪,已经脱离了险境。伤口虽可怖,却未曾伤及筋骨要害。你那一刀,剜肉精准,下手狠厉,不像寻常郎中所为。”

他一边说,一边解开秦少琅肩上的绷带,动作轻柔而专业。

当那狰狞的箭伤暴露在空气中时,孙甫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到了秦少琅自己敷上的那些青黑色药泥残留,也看到了周通后来洒上的金疮药。

“芦根捣泥,败革裹疮……军中早已废弃的土方,毒性猛烈,十死无生。你却用它吊住了一口气。”孙甫用镊子夹起一小块药泥残渣,放在鼻尖轻嗅,继而用一种探讨学问的口吻问道,“寻常芦根性寒,仅能微末止血。你这药泥之中,似乎还掺了别的东西。那股辛辣之气,若老夫没猜错,是石蒜的根茎吧?”

秦少琅的心脏猛地一沉。

行家!这老头是真正的行家!

石蒜,也就是彼岸花,其根茎含有剧毒,但微量使用,却有麻醉和消肿的奇效。这是他前世在中医典籍中学到的偏方,配合特种部队的急救知识改良而成。寻常郎中绝不可能知晓,更遑论一眼看穿。

“我……我不知道什么石蒜……只是在山里采药时,听老人说起过,一种红色的野花根能治烂疮……”秦少琅的眼神开始慌乱,仿佛一个秘密被戳穿的乡下小子。

孙甫没有追问,只是淡淡一笑。他用温水清洗了伤口,那双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秦少-琅的脸,仿佛要从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中读出真相。

“你救那悍匪时,所用之刀,是军中制式朴刀,刃口多有崩裂。用此等钝器剜肉,稍有不慎,便会撕裂脉络,造成血流不止。你下刀的角度、力度,都恰到好处。这份手上的准头,倒不像是拿脉枕的,更像是常年握刀的。”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银针,精准地刺向秦少琅伪装的破绽。

这不是审问,这是“问诊”。以医者的身份,剖析他行为中的每一个疑点。

秦少琅的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面对周通的凶悍,他可以用恐惧和孱弱来伪装。但面对孙甫这种笑里藏刀、学究天理的拷问,任何一丝伪装的过度,都会显得无比拙劣。

他只能选择沉默,垂下头,任由对方施为。

孙甫见他不再辩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为秦少-琅重新敷上药膏,药膏触及皮肉,传来一阵清凉。这药,比周通的金疮药还要好上几分。

“你那手清创之术,先扩创,再清淤,最后以烈酒荡涤。环环相扣,逻辑分明。与我大魏军医的法子路数迥异,倒有几分……西域医法的影子。”孙甫一边包扎,一边看似随意地说道,“老夫曾有幸见过一本从西域传来的医书拓本,上面所绘的人体脉络图,与中原大相径庭,其中便提到了类似的‘外科’之法。”

西域医法!

秦少琅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竟已有人接触到了类似现代外科理念的知识。他那套源自21世纪的手术技巧,被对方归结为了“西域医法”,这既是一个绝佳的掩护,也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一旦承认,对方必然会追问细节,他根本无法解释。

孙甫包扎完毕,打了一个漂亮的结。他收拾好药箱,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少琅,眼神中的平和褪去,只剩下鹰隼般的锐利。

“周百夫长是个粗人,只看结果。而老夫,更好奇过程。”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到底是谁?你这身医术,从何而来?”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这一次,却比周通的喝问,要致命百倍。

秦少琅抬起头,他知道,寻常的谎言已经无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破局之法。

就在这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起了原主那段沉迷赌博、败光家业的经历。

他眼中那份属于医者的专注与冷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屈辱、不甘与自嘲的复杂神情。

“孙医官,”他声音嘶哑,自嘲地笑了笑,“我若说,这身本事,是我爹拿命换来的,你信吗?”

孙甫眉头一挑,示意他说下去。

“我爹秦安,是蓝田镇最好的郎中。他一生行医,救人无数,却没攒下什么家业。他死后,我染上赌瘾,将他留下的医馆、房契,甚至是他所有的行医手札,全都输在了一个地方。”

继续阅读:第248章 星图为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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