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蜻蜓听到此处,盯着付柔,满脸震惊且愤怒的道:“阿娘不是自杀的吗?二哥最为孝顺,他怎么会?姐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付柔苦笑两声:“是啊,在阿娘的眼中,付桂是她最疼爱的孩子,是她最孝顺的儿子。
可她看得比自己命还重的儿子,却要了她的命,你说可笑不可笑。”
付蜻蜓如鲠在喉,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面色沉重的确认:“所以,是姐姐断了二哥手脚,将他变成了不能说话的废人!”
付柔坦诚承认:“没错,的确是我。我不忍心他成为死人,只好将他变为了废人,毕竟阿娘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就让她最爱的儿子,如废物一样赖活在这世间。”
付蜻蜓满脸悲戚的质问:“姐姐,二哥是你的亲弟弟啊,你怎么能对他如此残忍!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女医,治病救人吗?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无情的?”
付柔自我嘲笑道:“是啊,原想像阿爹一样,成为一名妙手回春的女医,没想到最终却成为了满手鲜血的刽子手!”
话音未落,抽出柳玉章胸前的匕首,刺进了自己脖颈。
“姐姐!”
付蜻蜓阻止不及,厉声喊叫,扑上前扶住她,悲哭道:“不要丢下我!姐姐!”
付柔眼眸里带着浓重的愧疚、歉意,染血的手沉重的抬起,想要为她擦拭眼泪:“原谅姐姐,好好的活着。”
满脸泪水的付蜻蜓点头:“好。”
孟九九不知想到了什么,疾步上前问询道:“付柔,蛇蛊丸的药方呢?”
“黄泉……。”付柔话未说完,嘴角涌出了鲜血,触碰付蜻蜓脸颊的手,颓然垂下,失去了气息。
顾壹深邃的眼眸,满是凝重之色:“又是黄泉楼。”
孟九九看着眼前惨剧,言语低沉的向顾壹道:“付柔将蛇蛊丸的药方卖给了黄泉楼,只怕黄泉楼会以此为祸。”
付蜻蜓摇晃着付柔,想要将她喊醒:“姐姐?你别睡啊!我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年仅五岁的陈勇书扑了过来,哭喊着:“娘亲!娘亲!你起来呀,和勇儿玩。”
付蜻蜓擦拭一下脸颊上的泪,抱起陈勇书,哄着道:“勇儿别哭。”
陈兆之母带着侍女、嬷嬷、家丁,慌急的行来,顾壹、孟九九上前见礼,告知她事情的来龙去脉:“还请老夫人节哀。”
老夫人听完后,踉跄后退一步,微微闭眼,平复心中的怒气与悲痛,而后脸色暗沉的向孟九九、顾壹道:“两位大人放心,我老婆子已土埋半腰,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丧子之痛还受得住!”
吩咐身后的家丁:“将夫人、柳师爷,请去后院安放。”
看向被付蜻蜓抱着的陈勇书:“陈嬷嬷带勇儿去吃饭。”
“是。”
陈嬷嬷上前,自付蜻蜓怀中抱走陈勇书。
陈老夫人走到付蜻蜓面前,握住了她的手,似谈一桩交易:“蜻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义女,留在陈府照顾勇儿?”
付蜻蜓满脸愧疚的道:“多谢老夫人的好意。
只是蜻蜓想去帝都三七学院学医,完成姐姐未做完的事,希望有朝一日,能研制出治愈蛇藓症的药方。”
“你既然有如此大志,那老婆子我就不强留了。”陈老夫人松开付蜻蜓的手,带着侍女、家丁行上石阶,走进了书房。
而后传来悲哭声:“兆儿!我的儿啊!”
付蜻蜓看着家丁抬着付柔的尸体,行过长廊拐角,抬袖擦拭一下眼泪,转身快步离开。
顾壹目送她离开,沉声看向孟九九、梅二月:“走吧。”
梅二月扶着紫雀,一行四人离开陈府,回锦绣县。
有些人啊,总走着走着,忘记了初心,忘记了梦想,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
(蛇蛊人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