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慑掌心携着狠厉,捋过灼灼桃花盛放的花枝,冷言吩咐秦烽:“你马上去欢喜坊,让孟婵娟绘出马车的画样,带人全城搜寻马车的踪迹。
明日日落之前,我要看到小九安然无恙的站在我面前。”
公子的命令里没有提到顾壹。
向来兰慑说一,心思缜密的秦烽必能考量到二,闻言迟疑了一下,慎重的确认道:“公子的意思是要借此机会铲除顾壹?”
兰慑的掌心紧握着花汁残,嘴角勾着一抹冷厉:“在确保小九安然无恙下,能除掉就设法除掉顾壹。
别留下任何痕迹,也别让小九对我生出怀疑。
还有,派人暗中盯着如意阁。”
说完松开了手,残败的桃花迎着清冷月光,飘落在青石砖上,兰慑抬脚踩过,行到琴架后,抬袖落座,继续抬手弹琴。
秦烽躬身领命:“是。”
三更跟着沉默的梅二月行出巷子,走到县衙门口,迈步上石阶。
看着眉头紧皱、抬脚进大门的梅二月,三更伸手拽住他的衣袖,憋在心里的怀疑,倒豆子似的吐出了口:“小月哥哥,我看凶手就是李金枝。
刚才她虽然回答的滴水不漏,可是她却几次三番替知琴说话。
我看她就是做贼心虚,怕知琴胆小经不住审问而露出马脚。”
梅二月有些无奈的停步在大门处:“李姑娘身份特殊,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暂时不能动她。”
三更眼眸里带着几分无视规矩的邪气:“你不敢,我可敢。
我这就偷溜到李金枝的寝居去,刀架在她脖子上,吓唬吓唬她,定能逼出她的真话。”
见三更转身要走,梅二月赶紧又拽住她,温言安抚道:“李姑娘那边,自有兰慑的人盯着。走,咱们再去一次欢喜坊。”
三更被梅二月拽着下石阶,有些疑惑的追问:“我们刚才不是去过了吗?
怎么还要去,你是怀疑孟婵娟贼喊捉贼吗?
绝对不会是孟婵娟的。
她虽然平时保媒拉纤爱忽悠人,也爱财如命。
但为人正直,有侠气有义气。
我信她。
不如我去逼问李金枝,你去钱家走一趟。
有可能是钱家人报复,半路劫走了孟姐姐、顾大哥。”
话音刚落地,一袭大红嫁衣的钱满满,扶着气势汹汹的闫姨娘,带着一众家丁,行到了石阶下。
梅二月拽着三更,看着手拿棍棒的钱家人,停住了步子:“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闫姨娘浓妆艳抹的脸上带着怒气,扫视一眼梅二月、三更,语调尖锐的质问道:“孟县令、顾县令人呢?
他们将我家玉堂绑去了那里?”
三更瞧着一脸泼妇样的闫姨娘,她和小月哥哥还没去钱家询问呢,这钱家倒是先上门来闹了。
三更自梅二月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抱臂行下石阶,与闫姨娘争锋相对:“大婶儿,
你家大公子不见了,你赶紧去钱府犄角旮旯找一找,兴许被吓晕在那个角落了。
深更半夜的跑来县衙撒什么泼。
我们还想去钱家,找你们要孟姐姐和顾大哥呢。”
一旁装愚笨的钱满满,闻言上前,满脸疑惑的追问:“三更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