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蝼蚁
原著:风弄 改编:节南2021-04-25 20:006,026

  侯杰一早就把汉王请了出来。气死他了,折腾一晚上,还找来长安城号称绣王的人,结果什么发现也没有。不过,他绝对肯定的是,傅柔动了手脚!

  “侯杰,你一大早把我拉到宫门口,到底什么事?”汉王还在犯困。

  “当然是请殿下欣赏美人。”侯杰撇笑。只要傅柔落在汉王手里,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人说话间,傅柔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美目盼兮,姿若轻柳,傅柔这样的大美人,让汉王立刻看直了眼。

  “殿下您看,程处默。”侯杰目光一扫,指给汉王看对面的街口。

  汉王望着傅柔快步向程处默走去,虽听不见两人说什么,但看有说有笑,神情亲昵。

  他冷哼:“早想着要教训一下程处默这小子了,偏偏皇兄赏了本王两个外邦金头发蓝眼睛的美女,把本王一时给耽搁住了。先让程处默和他的女人快活一天,等程处默攒够了一肚子的幸福甜蜜,我再出手,把他们从天堂,一巴掌打下地狱。”

  “汉王殿下高明!”侯杰吹捧,“程处默日后回想起来,这就是他和傅司言最后一天的快乐,而且还是他一无所知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送回宫,献给了汉王殿下。这样的教训,才能让程处默刻骨铭心。”

  汉王狞笑:“谁敢和我过不去,我就让谁刻骨铭心。”

  程处默和傅柔丝毫不知他们被汉王盯上了,先回了一趟傅家,才到郊外去散心。

  “音妹的事你别太担心,我会找到她的。”程处默深知傅柔,对家人最是挂心。

  “她留下书信,自行离家,这里面必有缘故。我有一种感觉,就算找到她,她也未必会肯回来。”傅柔叹息,“我倒不是难过,只是迷惘,现在才知道在广州城的日子是那么的平静珍贵,如今我总感到不断有人从我身边离开。三娘不在了,涛弟走了,音妹也走了,称心原本活生生的,转眼就死了。有一个宫女想让库房的老鼠少一点,带了毒药进宫,我……她被皇后娘娘赐死了,还有一个牵连在内的内侍,也死了。而我,谁都留不住。”

  程处默牵住傅柔的手:“你还有我。”

  傅柔与程处默对望,微微一笑:“是,我还有你。”

  “对了,处亮要我代他,谢谢他未来的大嫂。”

  傅柔失笑:“谁答应做他大嫂了?你们程家三兄弟,没一个正经。我和清河公主投缘,很喜欢她,所以才帮她呢。”

  “你就嘴硬吧。你喜欢的是清河公主吗?你喜欢的是我,英俊潇洒,文武双全,天下第一帅的程处默。”

  傅柔抿唇不语,神情却显然愉快。程处默总能逗笑她,是她那么喜欢他的一个理由,肩上的胆子太重了,但奇异的是,他可以让它们瞬间消失。

  程处默瞅着机会好:“柔儿,那个马海妞……”

  “你不用解释。”傅柔竖起食指,挡在程处默嘴前。

  “啊?连解释都不许啊?”程处默却误会了,“我很冤枉的,一定是处亮那笨蛋没有和你解释清楚。”

  “不是的。”傅柔摇摇头,“处默,你死讯传来的时候,我祈求上苍,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会一辈子对你好,只要你活着,我可以什么都不计较。而我,相信你。”

  程处默心头一震,深深凝住傅柔,再次握住了她的手。

  “人的生命,真是太脆弱了。你以为它会很漫长,其实到头来,才发觉很短暂。严子方也好,马海妞也好,和你能活着这件事比起来,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处默,我不知道这条路有多长,那么多人都在路上失散了,我真的很害怕,你一定要紧紧握住我的手,不要松开。”

  程处默用力点点头,以为气氛恰好,谁知马海妞和马海虎忽然杀到。

  “你们又想干什么?”他有了傅柔的话,底气大增。

  “我又不找你。”马海妞转而指着傅柔的鼻子,“我不管你是吴王的女人,还是我们帮主的女人,我警告你,程处默这人,是我马海妞的!

  傅柔默然望着马海妞。

  “你别不信,我的地位可是受到承认的——”马海妞拿出程处亮和程处剑画押的纸条,“程家兄弟已经站在我这一边了,白纸黑字。”

  程处默猛然抢过纸,马海妞想抢回去,却被他推开。马海虎恼火程处默对自己妹妹动手,一拳揍过来。程处默不甘示弱,撕碎了纸,反手一拳打过去。

  傅柔一动,马海妞就亮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一般我不打女的,不过,谁抢我的男人,我就割断谁的脖子。”

  傅柔冷静““这位姑娘,要当谁的妻都可以,只是用暴力的方法就不好了。”

  “那你说怎么办?”马海妞想什么说什么,“我喜欢他,可他喜欢你。这软的不行,就只好来硬的了。”

  “要进卢国公府的门,就要先做卢国公府的工作,得到程处默家人的认可。”傅柔中肯,“这一点你没做错。不过,程处默既是兄长,怎么会听他两个弟弟的?”

  “难道……只有卢国公和卢国公夫人的指印有用?”马海妞领悟。

  “孺子可教,但你知道程处默最听谁的话吗?”傅柔还不想惊动老人家。

  “谁?”马海妞瞪大眼。

  “魏王妃。”傅柔微笑。

  马海妞拔腿就跑。马海虎一看,架也打不下去了,跟着跑。

  程处默失笑:“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有这么坏的时候。”

  傅柔斜睨一眼:“我哪里坏了?”

  “叫马海妞去找我姐姐,这还不坏?”他家大姐多厉害啊,害得他难以抱得美人归。

  “好吧,我坏。你不喜欢,可以追马海妞去。”傅柔笑颜如花。

  “你休想。”程处默拥住傅柔,“照马海妞的话说,你就是我程处默的船,唯一的一条大海船。”

  当马海妞身穿牡丹大花裙,头顶一大碗水,扭扭捏捏在堂中学着“国公夫人”步子,还被四位老妈妈轮番敲戒尺的时候,压根没想到中了傅柔的计。

  傅柔都在魏王妃手里吃了亏,才阴差阳错进了宫,迄今没办法脱身,更遑论马海妞这个没心眼的姑娘了。

  马海妞心里叫苦不迭,早知如此,她跑来见魏王妃干什么啊!魏王妃只说,要嫁程处默,就得像傅柔那样,学习礼仪,读书,刺绣等等一大堆的东西。她一时冲动,就答应学了。第一门就是礼仪,以为简单的很,谁知她全身骨头都要累断了。

  高高在上的魏王妃看这出好戏看了半个时辰:“今天第一回学,两个时辰就好,明日再来就得三个时辰起了。”

  马海妞傻眼:“明天还学?”

  “站姿坐姿只是最基本的,每天要坚持。对了,当国公爷的夫人,还要知书达理。”魏王妃一招手,就有宫女搬上来两堆书,“平常这些书三天要背完,我给你四天。这些书,傅柔都会。”

  另有两名宫女,抬上一面刺绣屏风。

  “这幅刺绣是傅柔绣的,在她绣的东西里面,只能算中等。她有一副绣得很漂亮的牡丹屏风,被皇后娘娘看中,带到宫里去了。”魏王妃看马海妞想开口,打断道,“你放心,我在你和傅柔之间,当然是偏着你的。不要求你和傅柔绣得好,只要你的女红比得过这幅中中等等屏风就行了。”要怪就得怪她大弟,什么人都能招惹得来,如今看来,傅柔倒是大弟的造化。

  “我这辈子从没拿过针啊。”马海妞哭丧了脸,她只知道拿刀。

  “你难道不愿意嫁给我弟弟?”魏王妃挑眉,这么容易就能打发?

  “我……我愿意啊。”马海妞硬着头皮。

  “我这么辛苦,做这么多事,全是为了让你可以打败傅柔,风风光光进卢国公府的门。你难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愿为处默做?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他?”魏王妃摇头叹息。

  “我有啊——啊!”马海妞叫得太大声,被一旁妈妈的戒尺打了一记。

  马海妞憋了声,扭捏出来的娇柔:“我有……”

  魏王妃欣慰:“有就好。我会支持你的,你要坚持下去。”一转头,铁面无私吩咐老妈妈们,“先站足两个时辰,然后背书,接着练习女红,这位可是未来的国公夫人,你们要好好伺候。”

  众人齐刷刷应是。

  日近黄昏,程处默将傅柔送到宫门口附近,与她不舍得话别。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还说牛郎织女被皇母娘娘划了银河,分隔两岸。我看我和你,就是活生生的牛郎织女,这皇宫的高墙就是银河。”

  “那皇母娘娘呢?”傅柔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坎坷。

  “还用问,当然就是皇后娘娘——”

  傅柔作势捂程处默的嘴:“你胆子还真大,敢抱怨皇后娘娘。”

  “为了你,我连玉皇大帝都敢顶撞,抱怨两句算什么。”他程处默从来天不怕地不怕,“柔儿,等我找个机会,把皇上哄得高高兴兴,再求他放你出宫。”

  “皇上是这么好哄的?”还是要看机缘。

  “你不知道,皇上可赏识我呢,很快我们就能在一起了,你再忍忍。”程处默不但无惧,还自恋。

  傅柔笑他:“到底是我忍忍,还是你忍忍啊?”

  程处默也笑:“呵呵,一起忍。”指指自己的嘴,“亲一个才让你走。”

  “没正经,这是宫门前呢,万一被人嚼了舌头,你我一辈子都见不着了。”傅柔想得是长远,为人谨慎仔细。

  程处默没再坚持,心知她说得对,目光痴痴送她的身影,直至没入宫门。他不是不能忍,只是深宫吃人,令他怕自己再不动作,会永远失去她。

  傅柔一回司言所,下属李掌言就说孙太妃请她去玉丹阁。她心里挺奇怪,但这些都是压在她头上的人物,躲是躲不开的,只能小心应对。

  傅柔走进玉丹阁,却见灯光晦暗,一个人影都不见。她回头想问领路的内侍,不料内侍根本没有跟进来,动作迅速地关上了门。她心头一惊,转身去推门,却听到锁链声,门竟被锁了起来。

  “傅司言的美貌名不虚传,灯火朦胧之下,更是人间难得的绝色。”一个身穿华服的男子从内室走出。

  傅柔猛地回身,但见那人相貌虽然周正,却一脸邪笑,两眼冒光,一副色胚急相。她立刻猜到他是汉王,假借了孙太妃旨意。汉王一向色无忌惮,众所周知,之前点名要清河公主的贴身宫女珍珠,还闹到皇后那里,她在司织所就已耳闻。

  她强自镇定,行礼淡道:“汉王殿下,下官奉孙太妃之命而来,既然孙太妃不在,请恕告退。”

  “傅司言弄错了啊。叫你来的,不是母妃,是我。”汉王眯眼笑着,“早听说宫中有你这么一位美人,却一直无缘得见。今日巧了,远远瞧见你和宣威将军程处默在一处。他从前可是拈花惹草的高手,如今居然能为你收了心,我当然更加好奇,故而宣你来见。”

  汉王说着话已经走近,绕着傅柔转一圈,放肆闻香:“好一道美人妙香。”

  傅柔不动声色,步步退远,安静拔下发间长簪。

  汉王嗤笑,亦步亦趋:“我纵是比不得宣武将军,身为皇族,文治武功一向要兼顾,你一个小女子岂能奈何得了我?”神情愈发放浪,“不过,也好,你够野够辣,玩起来更带劲。”

  傅柔冷眸对视:“论力气,下官自是不好比,即便以自身性命相要挟,出生高贵的殿下也不会在乎,看我们不过蝼蚁。”

  “既然知道,何不识时务,若得我宠,蝼蚁也可升天。”汉王傲慢。

  “殿下如果要对下官用强,下官别无选择,只能求死。只是,下官临死前,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殿下,不知殿下能不能大发慈悲,告诉下官答案?”但见汉王逼近一步,傅柔即将簪尖抵刺脖颈。

  她记得程处默提及,今晚程处亮会在宫中当值。又因职务之便,她知道宫卫们巡逻的每个点,以及到达的时辰。她也许可以呼救,但机会万分珍贵,现在只能拖。

  汉王顿步,毕竟还想尝销魂滋味:“你想问什么?”

  “下官想知道,梁州是个怎样的地方?”傅柔注意着灯盏里的油,暗暗计算时间。

  汉王哪里看得穿傅柔玲珑的心思:“梁州?哼,鸟不拉屎的地方。土地贫瘠,天气恶劣,吃的东西难吃死了,女人也不漂亮。”

  “和长安比,如何?”

  “和长安根本就不能比,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汉王嗤声。

  傅柔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汉王忽然疑惑:“你死前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问这个?”

  傅柔点头。

  “为什么?”汉王想不通。

  傅柔微笑:“下官的簪子只要这么一下去,这条命也就是因汉王殿下而丢的了,自然要关心一下汉王殿下的下场。”

  “什么?”汉王瞪眼,“我的下场?”

  “汉王殿下的封地不就在梁州吗?下官一死,殿下去梁州,不是挺顺理成章吗?”傅柔笑着,出口却是威胁。

  “放屁!”汉王只觉可笑,“你以为你一条小命能够左右一个藩王的去向?美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下官不敢如此自大。下官这条小命的分量,充其量只是一根稻草,不过,却可以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傅柔思路分明,“陛下登基,分封诸王,为了大局的安定,早有藩王们必须就藩的规定。如今长安城里,到了年龄而未去封地待着的王爷可不多,汉王殿下您,是其中最碍眼的。”

  “我碍眼?那魏王李泰,吴王李恪,都不待在长安吗?”而且汉王有恃无恐。

  “魏王和吴王都是陛下的爱子,可汉王你,只是陛下的兄弟罢了。汉王殿下不妨扪心自问,在陛下心中,你的分量有多重?既在陛下心中分量不重,又犯了不肯到封地就藩的忌讳,汉王以为你在长安立足很稳吗?”

  汉王一愣:“没想到,傅司言不但长得不错,还很会唬人。我在皇兄心中分量或许不重,但是在父皇心中,分量却不轻,皇兄就算不看僧面,也要看父皇的佛面。怎么说,那也是他的父亲。”

  “对啊。”原来这位王爷也并非完全的草包。

  “所以,才需要下官这最后一根稻草嘛。”傅柔一手拿簪,一手提壶倒水,“任何人的忍耐,都像这个杯子,是有个定数的。碍着太上皇的面子,陛下容忍汉王留在长安,这太上皇的佛面,陛下念着父子之情,给得足足的。”

  傅柔往杯子里倒入小半杯水,动作稍顿:“汉王在长安总不能老在家里待着,出门喝个花酒,偶尔闹点事,惊扰了百姓,对一个王爷,也不算什么大事。陛下度量大,又忍下来了。”又往杯里加了一点水,“在外面惹事也就算了,可是汉王在皇宫里,又看上了清河公主的贴身侍女。清河公主好一番折腾,才求了太上皇,保住自己的贴身侍女。她是陛下的爱女,事后免不了在陛下面前抱怨两句。陛下虽然没说话,但这心里,难道就真的对汉王一点意见也没有?”

  她手腕轻转,又滴进一点水。

  汉王斜眼瞥着只装了一半的杯子:“这才半杯,还有半杯的分量呢。”

  “下官一条命,虽然是蝼蚁之命,也有一点蝼蚁的分量。小小司言,虽然只是汉王殿下瞧不上的从六品,但恃强凌弱,逼死有品级的人,汉王又把《大唐律》置于何地。陛下一向最重视律法,他也许不会在意傅柔区区一个女子的死活,却绝对会在意汉王对《大唐律》的无视。这是《大唐律》的分量。另外,下官承蒙皇后娘娘厚爱,刚刚做了司言,就遭遇了不测。不追究一下,皇后娘娘颜面何在?为了整肃宫规,娘娘把身子都累垮了,结果汉王呢,却于如此敏感的时候在宫里肆无忌惮地作恶。以后还有谁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所有人都知道,陛下和皇后娘娘是恩爱夫妻,汉王如果令皇后娘娘难堪……”茶水持续倒入杯中,水了溢出来,流满桌面。

  她气定神闲,放下茶壶:“陛下的忍耐耗尽,也就只有令汉王难过了。”

  汉王沉默片刻,皱起眉头:“似乎有点道理,如果为了你这等卑贱女子,我被发配到梁州那个鬼地方去,可是很不值。”

  “殿下英明。”傅柔心中一松,“下官出来多时,司言所的女官们会担心的,殿下若没别的吩咐,下官就告辞了。今晚的事,下官不会告诉任何人。”

  汉王让开身:“你走吧。”

  “多谢汉王殿下。”傅柔从容行礼,谁知经过汉王身边时,被他一把抓住。

  汉王歪嘴笑道:“看你能说会道,想不到如此单纯。我还偏要试试看,皇兄会不会因为这么个人,罔顾兄弟之情,将我打发去梁州。”

  傅柔惊乍,却挣脱不开。汉王一手就撕裂了她的领襟。

  傅柔忍不住大喊:“住手!放开我!来人!来人啊!”

  汉王大笑:“瞧你嘴巴上胆子不小,心里却揣着兔子!尽管嚷嚷,看谁敢来多事!”

  傅柔挣扎中摸出袖中发簪,举手扎向汉王,与其被他羞辱,不如同归于尽。

  汉王躲得快,下巴却还是被划了一下,疼得惨呼一声:“不识抬举的贱人,我要的人,从来没有到不了手的!这顶绿帽,程处默戴定了!”

  说完,汉王夺走发簪,反手给了傅柔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趴在桌上。

  汉王正要欺上,房门突然弹开,一道人影拍住他肩膀,他一回头,就挨了一拳。

  来者程处亮。恰如傅柔计算,他巡逻经过,听到了她的呼救声。

  汉王和程处亮对招,却发现不是对手,急忙大叫:“来人!刺客!快来人!”

  哪知,侍卫没来一个,吴王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傅柔狼狈的模样,瞬时眯了眼。

继续阅读:第41章 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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