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二十九岁那年夏天,我和父亲凑钱买了一所房子——因为我二哥已经结婚,并且和我们住在一所房子中,但是时间一长,总归有些不太方便。
我和父亲新买的这套房子(平房),和我们原来居住的那套住房相隔不远,而且价钱也不贵——但是我必须要说一下,买这所新房子所花的钱,绝大部分都是我父亲拿的。因为自从我踏入社会后,所拥有的一些坎坷的生活经历,以及随后又遭遇走火入魔的状况,而这样一些生活经历,也导致我在这些年中,几乎没挣到钱——我的父亲尽管已经偌大年纪,并且我的父亲只是一名普通退休工人,每月的退休工资也并不多(但是我也正是依靠父亲那微薄的工资养活,才能最终熬过那些坎坷的生活经历!)——但尽管如此,父亲却依旧省吃俭用而攒下一笔钱,并最终替我买下这套房子。
这年春节,我和父亲以及哥哥和姐姐,就在那所新房子中过的年。
大概因为我原来没有房子,所以尽管我早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但却很少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但是在父亲给我买了这套新房子后,在这一年的正月十三,我旁边的一位邻居马姐便热心的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而女方则是她的一个侄女。
这件事情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是首先我必须要说自己早已到了结婚的年龄,而且我的身体也是正常健康的,因此从内心深处来讲,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渴望有一个女朋友或者爱人呢——但是我现在不仅对自己身上的一些“性情障碍”还要进行一些认识和治理,而且我心中也开始怀有这样一个理想:我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认识理解了“性情障碍”所拥有的一些性质和规律,我如果能够将自己对“性情障碍”所拥有的这些认识公布于众的话,那么就一定会对这个社会造成重要的但却是完全正面的影响!甚至会推动人类思想文明发生某种“本质”上的进步!而我所拥有的这个理想,不仅是正当的,而且也拥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我认为自己必须要尽最大努力去实现和完成这个理想!——但是如果我现在处对象或者结婚的话,那么我所怀有的这个理想就可能无法完成和实现。
但是这件事情,我也是很难回绝的,这不仅因为马姐是邻居,而且原来我和马姐也非常熟悉(我买的这所房子就是通过马姐联系的),并且这件事情不仅是正当的,而且还是一件天经地义和非常重要的好事。因此对于这件事情,我很难直接拒绝,并且父亲也极力要求我应该去看看——父亲年岁已大,并且家中也只剩下我没有结婚,因此父亲也难免有些着急。
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我当时很难直接回绝——在这个世界上,毕竟免有太多的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后来我想到,马姐曾说女方条件不错,人不仅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又能干活,简直算得上百里挑一的人选。于是我想,女方条件既然这样优秀,而我却条件一般,因此她也许会看不上我,如果真要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也就变得简单了,我不仅既能脱身,而且又能堵住大家的嘴,况且有时我看别人处对象,处了好几个也不成,而我现在也只是头一回,那么成功的机会也未必会太大。我经过这样一番思忖后,于是就将这件事情答应下来。
到了第二天,我便穿着一套普通但却干净的服装,和马姐以及另外一个介绍人乘车来到了女方家。
女方家住农村,当我们到达她家时,她刚好有事出门还没有回来,于是我们便和她的父亲简单的说些家常闲话。但过了没多久,她便回来了——马姐的确说的不错,她确实长得非常漂亮:她身材适中,体态婀娜,穿着时尚,她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大概因为刚刚洗浴的缘故,宛若流云飞瀑般的披散在身后,她的五官是那种少见的匀称和端正,而且他红润的面庞也没有任何的脂粉修饰——她实在算得上靓丽天成而属于那种让人看一眼,就会因为她的美丽而给人留下非常深刻印象的女性。
她回来没多久,我便和他单独来到一间屋子中闲谈起来。
我在和她的交谈中,才知道她叫刘小丽(简称叫小丽),她年龄比我小三岁,而且有过出门打工的经历,并且在生活中也曾遭遇过一些波折——但生活中的磨练也让她变得成熟下来——我在和她说话时,她的头常常会不自禁的微微上扬,而流露出一种难以遮掩的骄傲,并且她秀气挺直和有些微微上翘的鼻子,也会让人更加强烈的感觉到她 身上所拥有的某种骄傲的气质——不过这也难怪,一个漂亮的女生,总是难免会有些傲气的。
“你原来处过对象吗?”小丽问道,她的声音柔美而清脆。
“没有,你是头一个。”我回答到。随后我又向她简单的介绍了我这些年的一些生活经历。后来我摇摇头又说到:“其实我这些年来,尽管奔波忙碌,但是也没有挣到什么钱,我做人不算成功——但是不管怎样,我这些年来也毕竟尽自己最大努力去拼搏和付出了,因此我现在也并不后悔。”
“其实成功的人只占很少数,还是普通人多,但是只要努力付出,其实也就够了。”小丽说到。
“这倒是真的,人可以选择过程,但却永远不能确定结果。有时候,我感觉生活也挺奇怪的,付出和回报完全不成比例,甚至差异悬殊。不过现在想一下,我原来做人处事也的确有些幼稚,鲁莽和草率,我思想性格当中也有许多不对的地方。”
“人在生活中,也难免会经历一些坎坷,很少有人能够做到一帆风顺。”小丽说到。
“话是这样说,不过我现在认为,一个人在面对生活的时候,也真的需要谨慎理智一些,因为生活毕竟是现实的。况且,我现在岁数也不小了,所以也必须学会脚踏实地的面对生活——不过我现在做人虽然不算成功,但是我想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也应该学会知足,但人不应该放弃努力——如果将来我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把握——但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计划没有变化快,有些事情也只能顺其自然。”
“那你现在干什么呢?”小丽又问到。
“我现在也只是靠给别人打工挣些钱,我父亲也只是一名普通退休工人,每月退休工资也并不多——其实我家庭条件挺一般的,也只是能够勉强维持温饱,平平淡淡生活而已。”
“平平淡淡的生活,其实就挺好的。”小丽又说到。
我和小丽交谈,大约有半小时左右,当临近中午时分,我和马姐以及另外一位介绍人,便乘车又各自回到自己家中。
我这一次相亲,会有怎样的结果呢?我还无法确定——但小丽却的确给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因为毕竟拥有她那样一种风范气质的漂亮女孩也还是非常少见的。因此如果仅凭我和小丽这一次接触,我也必须要承认自己对小丽是怀有好感的——或许我有些野心勃勃,并且我对自己也一向要求严格,但是人类天性中所拥有的自然情感,也实在是我所无法完全战胜和能够控制的。
但是我又会给小丽留下怎样的印象呢?对此我同样无法确定——但是凭借直觉,我感觉小丽对我也是有些好感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将来我和小丽又该如何发展呢?并且我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理想呢?对于这一切,我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但是后来我想,一切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这天晚上,马姐又上我家告诉我说:“小丽刚才打电话说,有一个外地老板给她打电话,让她过去打工,她想问一下你的意见怎样?”
这种突然的变化,让我感到不知所措,于是我便说和家里人商量一下,再进行答复。
马姐临走时,笑着对我说到:“小丽她既然说要征求你的意见,那就代表对你有意思,所以你千万不要放过这次机会,这样好的女孩,你如果一旦错过,可以这样说,你这辈子再也不会碰到第二个。”
我该怎么办呢?我感到有些慌乱。后来我经过思索,便跟我的父亲谈起了这件事情。
和父亲交谈时。我当时只是简单的说自己有一个理想,大概能在二、三年内完成(但是我当时也的确认为,我应该能够在二、三年内完成对性情障碍的认识和治理,以及完成对本书的写作),而且这个理想对我来讲,也的确非常重要,因此,我想等到完成这个理想后,再去考虑处对象或者结婚的问题。父亲听完我的话后,当然不会同意我的想法。于是我和父亲也就发生了一些争执——但是我实在不想回忆和父亲发生争执时的一些情景!
但婚姻必定是自己的事情,因此我如果坚持抗拒的话,别人又能够怎样呢?
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又来到了姐姐家(我家和姐姐家相隔不远),并且单独和姐姐谈起了这件事情,而且我也将自己暂时不想处对象的想法告诉了姐姐。姐姐听完我的话后,当然坚决反对我的想法——不过这也难怪,婚姻必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而我的理想在某种程度上,也毕竟是自己所不能完全把握和控制的!
当我和姐姐正在争论的时候,这时,马姐推门走了进来,并笑着对我说到:“新生,小丽和她姑姑、姑父全都来了,现在都正在我家呢,你现在赶快回去吧。”随后马姐又对我姐姐说到:“姐,你也过去看一眼吧,小丽这小姑娘可以说是百里挑一,你过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我姐同意了,于是我们三个人便向家中走去。
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紧张而矛盾,我不知道如果见到小丽后,我应该说些什么?——但是我如果直接向小丽说自己现在暂时还不能处对象或者结婚的话,这也实在是一句难以启齿的话语!因为这样说话不仅对别人的自尊是一种伤害,而且也实在过于违背情理!所以这句话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并且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承认,我能够找到小丽这样的对象,或者说小丽能够看上我,这对于我来讲,简直就是天大的福气!——而且同样重要的是,从许多方面来看,小丽的条件都要比我优秀,因此,至于想处对象或者不想处对象,其实我也没有资格说出这些想法。
我该怎么办呢?我并不能给自己一个清晰的答案——但是当时有一种思想认识最终还是被我坚决的确定下来:我认为自己必须要坚持理想!——而我之所以要坚持这个理想,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当时之所以要坚持这个理想,因为我认为这个理想,对于推动人类思想文明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如果我放弃这个理想,那么就可能会导致某种非常重要的人类思想文明发现发展的延迟!——而这种延迟,也将会导致人类会继续为此而付出种种难以想象的高昂、沉重和痛苦的代价!——正是因为我所怀有的这个理想,不仅是正当的,而且事关重大,意义非凡,所以我才绝不能轻易放弃!
我们回到家中后,父亲和姐姐便都上马姐那屋说闲话去了,这时房中便只剩下我和小丽两人。
我不知道而且也实在无法回忆自己当时都说了些什么!——但是当时小丽说的一些话,却如此深刻牢牢的印在了我心灵深处!她说只想找个人能够对他好点,平平淡淡过日子也就知足了——小丽说的这些话,不仅让我感动,甚至是让我感到震撼!——尽管我原来努力顽强的想要有所成就,甚至还有些野心勃勃,但现实生活的磨砺,却早已让我变得平淡冷静下来,其实我也常常渴望过一种平淡安定的生活——在我看来,平淡安定的生活,又是怎样一件非常幸福和甜蜜的事情!——但是我认为我所怀有的这个理想,也实在拥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因此我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和实现!——所以我现在所做的这一切,也实在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
后来小丽说我所说的一些话,她感到听不懂——其实我所说的那些话,我自己也感到听不懂!——而我也实在不能回忆自己当时都说了什么!——因为我不能让自己的心灵再经历一次难堪痛苦的历程!
后来小丽说到她要出门打工的事情,并问我的意见怎样?我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因此也应该由她自己去选择……
到了中午,我和父亲、姐姐、二哥、二嫂,以及小丽还有小丽的姑姑、姑父都在马姐家吃的饭,吃饭时,我只感到一种难以言状的自责和愧疚!
到了下午,我和小丽坐车又来到了她家。小丽的父母,也对我表现出极大的热情,但是这种情况,却让我感到更大的愧疚和不安!
到了晚上,小丽的父母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而我在吃饭的时候,简直感到难以下咽!——我感到实在无法面对这一切!——我不能回忆!而且也实在无法描述我当时那种愧疚痛苦和矛盾复杂的心情!
因为那天是正月十五,所以我在小丽家吃完饭后,便和小丽一同来到街里看花灯和秧歌表演。
我和小丽在一起走时,我感到有些自卑,因为小丽太漂亮,而我却相貌平平。我和小丽并肩向前走着,一路之上,小丽很少说话。我知道这可能是由于我的一些言语,而让她感到寒心,所以才会让她如此沉默——我看着小丽姣好美丽的面容。我只感到更加的痛苦和愧疚!——命运为什么会这样安排?如果命运选择我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使命,那么又为什么要让我和小丽相遇?
元宵佳节,夜晚寒风刺骨,冷气袭人,但是大街上却依旧熙熙攘攘,人流如潮——呀!好一片热闹繁华的景象!而那充斥在每个人心中的热情和欢乐,也似乎把这冬日夜晚冰冷的空气,给熏染的温暖和火热起来,但是我却无法融入到这火热快乐的氛围中!我的内心也和这冷酷的寒冬一样的寒冷!我看着小丽丰盈匀称的身材和稍显单薄的穿戴,我想她这时的内心,也应该同样是冰冷的。
我于是走过去握住他的手,小丽也并没有拒绝,并且还将她的身躯向我靠近了一些——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处对象,也是我第一次握女人的手,并且又以这么近的距离肩并肩的行走——我很难描述自己当时的感觉,我当时的思绪和感觉又是怎样的复杂和混乱啊!
握着小丽温暖柔滑的小手,而且我还能够闻到小丽身上所散发出的某种女性所特有的青春气息,并且我和小丽在一起走动时,小丽柔软弹性的身躯,也偶尔会和我发生一些接触和碰撞,这不禁让我感到有些意荡神驰,并且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朦朦胧胧的幸福和甜蜜的感觉——我开始有些心跳加数——我必须要承认,我已经开始接受小丽,并且还对小丽产生了一些说不出的美好情感——握着小丽的手,但是我却忘记了都对她说了些什么——我和小丽并肩走着,我希望前面这条路,能够向前无限延伸,永远没有尽头!我也同样希望,我能够一直这样握住小丽的手,而能够永远这样的走下去!
一路之上,小丽很少说话,只是低头默默向前走着。后来我也很少说话,也一路默默向前走着——后来我顺着那长长的街道向前看去,只见前方暗蓝色的天空上,正稀疏镶嵌着一些闪烁的星星,那些稀疏闪烁的星星,仿佛夜的眼睛一样,似乎永远都不知疲倦的凝望着这繁华的茫茫人海和难解的滚滚红尘!这时,一轮圆月,斜挂深空,流光飞彩,清朗如镜,正播撒下柔美皎洁的月光,并和这个城镇的灯辉炮影,喧声笑语,交相辉映,互为衬托,勾勒描绘出一幅瑰丽多姿辉煌壮阔的迷人巨幅画卷!
但是尽管我当时的思绪是如此的复杂和混乱,但是一种冷静、理智和被一种强韧的毅志所支撑的思想意识,却一直做为一股主流而在影响和支配着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具有怎样重要的意义!因此,我只能坚持选择理想!——但是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我当时在内心中小声的做着某种祈求——我不想描述自己做了怎样的祈求——但是我宁愿暂时放弃爱情和婚姻,而继续选择坚持理想!
正月十五过后,正月十六早上,小丽坐车就要出门打工了。
那天早上,我很早就起床,并在走廊里又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我饭也没吃就怀着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情,去给小丽送行——小丽正月十五没回家,而在她的亲戚家暂住一宿——当我骑车快到她亲戚家的时候,却看见小丽已经独身一人正站在道边等我——在冬季冰冷的清晨中,在那宽阔纵横的街道上,也并没有其他别的行人,而当我远远看到在那冰天雪地和刺骨的寒风中,却只有小丽孤独寂寞等候我的身影时,我心中突然涌出一种难以描述但是却更加强烈的自责、愧疚和痛苦的情绪!——我应该是有罪的!我实在对不起小丽!——但是我又能够怎样去做呢!
我和小丽到了客运站后,当我正打算给小丽买车票时,但是小丽却执意坚持不让我买。这时,我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小丽的想法,但是我后来也并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小丽买完车票后,又买了一瓶矿泉水,随后便向我走来,我看着小丽那姣好美丽的面容,但是小丽却几乎再也没看我一眼。
小丽上车后,我也只是说了一些例行送别的客气话,但是小丽说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已经没有勇气再回忆当时的情景!但是不管那时小丽对我说了些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我当时有些魂不守舍——我仿佛感觉眼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不真实的!
最后,小丽也终于坐车离开了客运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