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
连年2022-12-31 21:232,566

  宁州城的黑市,鱼龙混杂,各色人等混杂其中,杨惠和秦峥乔装后带人连续在黑市蹲了几日,几经周折,才终于找到了倒卖商仲的小贩。

  小贩认出他们是公门中人后,转身便跑。好在秦峥早有准备,派人守住各个出口,很快小贩便被押回到他们跟前。

  小贩起初怕惹祸上身,什么都不愿说,但在杨惠的盘问之下,最后还是老实交代,“我手里的商仲都被南宫瑾买走了。”

  杨惠闻言神色微变。

  “南宫瑾是谁?”秦峥向杨惠问道。

  杨惠沉吟片刻,向秦峥道:“南宫瑾少年成名,善于制毒,传闻他可以制出任何功效的毒药,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他制不出的。而且他所制的毒药不仅能杀人于无形,还很难被人发现中毒迹象……”

  小贩听到杨惠这样说,嘿嘿笑道:“原来这位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啊。”

  秦峥凛了小贩一眼,小贩立即敛笑低下头,不敢再多嘴。

  “南宫瑾可曾向你提过他用商仲来制什么毒药的?”秦峥向小贩问道。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他历来嘴严得很,每次来只说要什么药,别的多一个字也不愿说。”小贩道。

  “那他长什么模样?”杨惠追问道:“你可还记得?”

  小贩再次摇了摇头,“他每次来都藏头遮面,根本就看不到他的长相……”

  “他上一次从你这里拿商仲是什么时候?”杨惠问道。

  “两个月前……”

  杨惠沉思片刻,望着小贩,“传闻南宫瑾神龙见首不见尾,常人也历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你又是如何确定那人就是南宫瑾的?”

  “除了他,谁还会要这种稀奇古怪的药材,小人倒卖药材这么多年,只他一人从我这里订购商仲,连续多年,一次比一次量大……”小贩顿了顿,“说起来我一想到此心中还有些不平,我这里的药材被他买了后,调制一番,便能卖出十倍的高价……”

  秦峥没耐心听小贩发牢骚,“下次南宫瑾再向你订购商仲时,记得去府衙向我们禀报……”他顿了顿,“否则南宫瑾之后造下杀孽,你就是帮凶,可是要下狱论罪的!”

  小贩连呼不敢,再三向秦峥保证,一有南宫瑾的消息就立即禀报。

  

  枕霞阁,武元良三人眼巴巴看着颜绮霜在达官贵人那桌落座,解下面纱,露出那张摄人心魄的面容,对他们巧笑言兮。

  武元良瞬间觉得身旁的女子索然无味,女子想给他倒酒,被他抬手制止。

  王解朝三名女子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退下,之后三人便一起喝起了闷酒。

  颜绮霜在那桌大约呆了一炷香的时间,便重新带上面纱,向那桌的主人服了服身,转身离开。

  当颜绮霜再次经过武元良三人那桌时,她看也没看他们径直向楼梯走去。就在武元良三人彻底失望后,颜绮霜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武元良,仿佛确认了是他本人后,这才走回武元良那桌,向他们微微服身行礼,“奴家想敬三位公子一杯,不知是否方便?”

  三人受宠若惊,忙请她入座。

  颜绮霜在武元良身侧坐下,向三人敬酒时,一双美目极为暧昧地望向武元良。武元良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颜绮霜放下酒杯后,竟在桌下轻轻抚上了他的手,武元良才浑身一震。

  颜绮霜小声向三人道:“还请三位公子为奴家保密,奴家上次是瞒着妈妈出去的。”

  三人忙点头。

  “奴家告退,三位公子请尽欢。”颜绮霜款款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武元良一眼后,不顾其余两人的挽留,转身上了楼。

  颜绮霜离开后没多久,武元良也找了个借口离席,他打开刚刚颜绮霜塞到他手中的纸条,这才发现是她邀他单独在房内一会,还特地叮嘱让他避开众人。

  武元良来到后院颜绮霜的房间,轻轻推开门入内。屋内焚着不知名的香料,四处垂着随风轻动的红色纱帐,纱帐后隐约能看到躺在短榻上的女子身影。

  “武社正,请入内……”颜绮霜的声音自纱帐后传出。

  武元良缓步上前拂开纱帐,恰对上颜绮霜那双波光流转的美目。

  颜绮霜早已取下面纱,有几分慵懒地躺在短榻上,美貌一览无余。看到武元良,她缓缓直起身,指了指一旁的案几,“社正,请坐……”

  武元良有些局促地依言坐下。

  颜绮霜缓步上前,在武元良对面落座,为武元良倒了杯酒,“还请武社正见谅,奴家本想第二日便上门拜谢,奈何不是自由身,一直被妈妈拦阻。还好今日社正来此,才让奴家终于得见……”

  “霜霜姑娘那里话,能帮到霜霜姑娘这种神仙般的人物,是在下之幸……”武元良甚至有些不敢直视颜绮霜的容貌,在颜绮霜面前他本就有些自惭形秽,如今更是生怕自己一句话一个动作做不好,就会失了颜绮霜对他的喜爱钦佩。

  “社正……”颜绮霜含情脉脉地望着武元良,“奴家前日若不是得社正搭救,恐怕早已丢了性命,这份恩情奴家永远都会记得……”颜绮霜说着缓缓倚在了武元良肩头,“如若社正不嫌弃奴家身份低微,奴家愿意以身相许……”

  武元良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但同时又欣喜若狂。

  颜绮霜的外袍自肩头滑落,香肩半露,她的手极为暧昧地轻放在武元良的胸膛上,“不仅是因为社正救了我,更是因为我自那日一睹社正风采后,便对社正念念不忘……我倾慕社正……不知社正是否对我有意……”

  武元良听了颜绮霜的话,心中仅有的一点不安瞬间散去,他甚至觉得哪怕是比颜绮霜还要美艳万分的女子,也会被自己那日的英姿所折服。

  “其实……我也早对姑娘倾心不已……”武元良伸手扣住胸膛上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将颜绮霜揽入怀中,柔声笑道:“从第一次见面……不……只远远看到姑娘的身姿,我便心折不已……”他垂眸望向颜绮霜,那张艳若桃花的面孔近在咫尺,一双含情美目,眼波流转间,勾魂摄魄。

  武元良哪经得住这一遭,有些意乱情迷起来,他再也忍不住,突然垂首亲了下去。

  “霜霜,谁在屋内啊?!”这时屋外突然传来老鸨的声音。

  颜绮霜连忙起身,一边整理衣袍一边道:“妈妈,只有我一人……”武元良也慌乱地到处找藏身的地方。

  颜绮霜见他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忙拉着他跑到窗前,“社正!快!从这里逃走!这里直通后门!”

  门被老鸨砸得哐铛响,武元良见实在没有其他出口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一狠心从窗子跳了下去。

  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武元良落入后院,瞬间被湿冷的雨水浇了个透心凉。正当他失落地准备从后门离开枕霞阁时,颜绮霜的婢女团儿,突然叫住了他,“社正请留步。”

  团儿打着伞走近他,“之后这里姑娘应不便再与社正单独相见。姑娘让我转告社正,明日午后她会偷偷溜出去,在十里桥附近与社正相见……”团儿说着还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递给武元良,“这是姑娘,让我交给大人的,作定情之用。”

  武元良接过锦帕,借着昏暗的灯光,发现上面除了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外,还绣着一阙极为露骨的浣溪沙:相见休言有泪珠,酒阑重得叙欢娱,凤屏鸳枕宿金铺;兰麝细香闻喘息,绮罗纤缕见肌肤,此时还恨薄情无?

  出自五代词人欧阳炯之手的狎昵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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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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