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都过去了,你我已形同陌路,周恒你贵人多忘事?当年是我爹爹喜欢你,我这遵照爹爹的想法和安排,我从未真正喜欢过你,尽管我求过了爹爹,但他老人家说这婚姻是告慰你父亲在天之灵的,因此并未取消,你莫要痴心以为我非你不可。”
这个人渣!
周恒长叹一声,“当时连我也蒙在鼓中。”
“一切不都是你和三皇子计划的吗?”沈清如冷嗤,眼神幽冷如匕首,“我可没昔年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娇娇,都是我不好。”
周恒面有惭色,忏悔道:“上有三皇子弹压,下有百姓虎视眈眈,大家的眼睛都盯着这案在看呢,我无计可施。”
“退一步说,假设你的话都是真的。”
沈清如冷静的看着对方,“你也不该不分皂白就来我家抓人,十几年的养育之恩你都抛之脑后了,如今你找我和你破镜重圆,你真异想天开。”
“娇娇,我……”
周恒看看远处,“只要世伯和我联起手来,将来我们还能走的更远……”
“痴心妄想!”沈清如转身就要走。
周恒冲了过来,拦阻在了必由之路上。
他气急败坏,预判到接下来的一切都将格外不顺利,他准备抱住沈清如,但却发现此刻的她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我沈清如宁为玉碎,如今我和殿下也学了一些武功,对付你算绰绰有余。”沈清如疾言厉色,看着那匕首,周恒知难而退。
“在你家的时候,是我生命中最好的恩赐,为什么咱们就不能有以后呢?”
沈清如冷笑,“我已经是太子的良娣了,你便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要染指太子的房内人吗?”
周恒半信半疑,“他如何可能真心实意?”
“情义值千金,”沈清如脑海中浮现出不少画面,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甜蜜的,至少,她满足于现在的身份,“和你不一样,你是个机关算尽的卑鄙小人,你还有什么说的,一发都说了吧。”
周恒并不敢靠近。
她不怕自己步步紧逼会让沈清如自杀,怕的是沈清如会杀他。
这也是沈清如算准了的,周恒本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在这对峙与僵持里,周恒颓败的低着头,“你将来会和姚安绵一样,也到万寿寺去。”本以为这自然可以吓唬到沈清如。
但想不到对方却机敏一笑,“那与人无尤,和你周恒有什么关系呢?”
“你连死都不怕?”周恒盯着她。
沈清如冷笑,不言不语。
但沉默已是回答,周恒分析下去。
那观点完全是局外人的视角,“他会抛弃你,这些年来,他身边的女孩多了去了,珍惜了谁呢?”
“当年我对你也不错,你却恩将仇报,如今使这反间计有什么用?”他的话,再怎么声情并茂都是没意义的表演。
沈清如再也不会相信半个字。
“告辞。”
说走就走,她才不要拖泥带水。
周恒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慢着,要是我告诉你,这一切和你家殿下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你作何感想。”
沈清如不怒反笑,点了点头,“人有一张嘴,嘴有两张皮,横说竖说都是理,你想就好。”看得出,她是真的不相信。
“你总会知道真相的,另外再说一句,那日上元,绑架他和我的是同一批人,这群人隶属于天阁,你大约连天阁也不知道的。”
沈清如不但不知道天阁,甚至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古怪的名词。
周恒解释道:“天阁,是台子的杀手组织,这些年来,朝廷内不少乱党被他杀了,屠戮手段惨绝人寰,天阁就在……”
周恒跺跺脚。
是的,地面下的确存在一个秘密的世界,在这个地下城内,拥有全国最大的特务组织、杀手组织,天阁分门别类,杀手和特工不计其数。
“他能走到今天,不是幸运,而是步步为营。”
“他是太子,正经八百的继承人,你们则是乱党。”
“三皇子也有资格,”周恒不准备说服沈清如,毕竟一时半会也绝对不可能说服她,“你将来会发现,如今的真相可怜到不值一提,沈清如,你被骗了。”
这些话沈清如怎么可能相信呢?
“希望我们内讧?”她看穿了这可恶伎俩背后的可恶目的。
周恒冷笑,“你最好的选择是和我在一起,你我双剑合璧,将来一定很厉害。”
“别痴心妄想了,如今的三皇子已是闲散人,万岁褫夺了兵权,你跟着他只能是死路一条。”
周恒不置可否,“如今,良娣是更伶牙俐齿了,我说什么你横竖不会相信对不对?”
“这不是与虎谋皮?”
周恒点点头,“他轻易就找到了各种线索,你没感觉奇怪吗?”
沈清如不感觉奇怪,“他在多年之前已经在调查了,不然如何将你们一网打尽?”
“是啊,筹划多年,但还缺一个机会,你父亲则是天赐良机。”
任他怎么说,沈清如都不为所动。
“他想要将三皇子以及三皇子的人斩尽杀绝,但这谈何容易呢?所以,需要计划啊,那人的悍匪是天阁来的,推波助澜让你家沦丧的也是天阁的人,别以为他就这么高尚,你可以回去好好调查。”
沈清如丢下一句“不可理喻”,转身就走。
背后却传来周恒洋洋自得的诡异笑声。
回东宫,她心不在焉。
那些话,被周恒这伪君子说出,沈清如自然不肯相信。
但回来以后,这些话的杀伤力才出现,沈清如蓦的想到前段时间在通州回来的乌篷船上,齐煜告诉自己类似于生存指南的话。
“你总以为对付恶人必是好人,实际上,若不是恶人,怎么知道恶人会做什么呢?”换言之,他的未卜先知从某种层面讲……似乎也是一种极端的恶。
“哎呀,”背后是青橘的声音,她一边尖叫着一边迅速的将沈清如右手边的烛台推开,“烛泪都流淌到您手指了,娘子就没察觉到吗?”
沈清如全神贯注在思考问题,倒没注意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