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沈清如急忙送手帕过去，实际上，她是想要给她小心翼翼擦拭处理一下的，但白芷柔快速的用手将嘴角的血痕擦拭掉了。
却一点没接手帕。
“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妾身就告退了。”
齐煜只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白芷柔这才离开了。
从背影看，她是一瘸一拐离开的，同样是女子，沈清如最能切实的感受到白芷柔的痛苦和绝望，但在此时此刻，她却什么都不能说。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白芷柔走远。
在太子这里，从来是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
齐煜看向沈清如，也明白她可能被吓唬到了，“你没必要惊慌，这些年来她在府上做了不少坏事，我和她更是家族联姻，自是么什么真情实感的。”
沈清如点头，“奴婢知道。”
“还是奴婢？”齐煜眼里的火炽烈燃烧起来，沈清如急忙纠正，“妾身知道了。”
那欢愉的歌声拍打着蔷薇色的湖面，如看不到的星星点点的蝴蝶。
齐煜却拉住了沈清如的手，酒酣耳热，自然是兴致勃勃。
两人进入假山石中，其余指了指远处给她看，“那便是紫禁城了。”
多余的话没有说，沈清如趴着看远处，虽然已夜色阑珊，但紫禁城内依旧一片亮堂，似乎那是个小型的不夜城。
齐煜的手已……
沈清如自然惊慌，“这里不可以，求您了。”自尊心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在这幕天席地，怎么可以做床笫之间的事？
更何况，齐煜没完没了。
哪一次不是弄得她筋疲力竭，但齐煜却不理会这些，已覆了上来，那轻柔的声音却格外能魅惑沈清如的心，“你如今是本宫的良娣，该比之前还知情识趣才是。”
沈清如无计可施，眼看远方。
她再看远处，那紫华城的灯光摇晃了起来，不时变成绚烂的梦，又凝聚成美丽的花火，至于旁边的火焰和池塘内的星光浑然一体又四分五裂。
齐煜用力抓住她的手腕。
戏台子上那群粉墨登场的演员并不敢离开，依旧在咿咿呀呀。
沈清如这才看向齐煜。
因为餍足，齐煜似乎有点困倦了，她默默然跟在背后。
“今日，你提早离开了。”沈清如不知道接下来这些话是不是可以问，但实际上每一次齐煜和自己肌肤相亲以后，总会对她温柔以待，这也是沈清如不断在心目中权衡自己位置的准绳。
“宫里有事。”
齐煜不咸不淡的说。
沈清如追问：“万岁现在怎么样了？”
“他……”齐煜长吁短叹，“二十多年前，父皇励精图治，才有了今日歌舞升平，那时，他南征北战，将鞑靼从这里一口气赶到祁连山背后，以至十三年后可汗还不敢到帝京，但七年前开始父皇宴安鸩毒，他后宫已有三千佳丽，如今三年还扩充一次……”
“父皇为长盛不衰，吃了张道士做的什么红丸……”
齐煜说到这里，心情低落。
是的，父皇早和昔年那宵衣旰食的模样儿完全不同了，沈清如听到这里，这才明白原来天子已……
她胆怯的问：“你如何不劝？”
“劝？”
齐煜面色冷然，“ 那张九龄就因劝父皇一句，全家稀里糊涂就被发落到腾格里去了，王将军被革职查办，孙大人……”听到这里，沈清如才明白，皇帝如今沉迷于酒色财气，已半个字都不可能听进去了。
她顿了顿，这才找到了合适的腔调。
“皇帝如今可怎么样了呢？”
“父皇……”齐煜靠近沈清如耳朵，说了四个字，沈清如大吃一惊，那四个字是“大限将至。”
沈清如似乎看到了未来，一切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齐煜却捏了一下沈清如的手，“我知道，你定会为我保守秘密，就连你父亲等人也不能告诉，可明白。”
沈清如急忙点头并表示自己不会外泄。
齐煜自然也相信沈清如。
这几日，齐煜频繁进宫，皇帝的确已不中用。
“你的意思，父皇已回天乏术？”
那太医长叹一声，似有难言之隐，齐煜指了指远处，两人到僻静处去，这里安安静静，唯一可以听到的声音不外乎头顶的鸟鸣罢了。
齐煜摸一摸下巴，眼内出浮现出深谋远虑的光。
那太医哗啦一下跪在了齐煜面前，“万岁只怕……恕老臣无能为力，要不然还请千岁您另请高明，昨日下午万岁才好了一点点，但夜幕降临又翻了张贵妃的绿牌，那张贵妃还洋洋自得，只陛下……今日却比昨日沉重不少。”
齐煜点头。
“还能撑得一年半载？”
“最多半年，如万岁这般还不爱惜身体，只怕半年也不到就……”这人不敢说下去了，齐煜看向他，知道此人老成持重，不会将此事说出。
但他还是说：“万岁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老奴什么都不知道。”齐煜将此人搀了起来，脑子里却在盘算其余的计划，在这刹那，隐隐约约听到远处有宫女嬉笑的声音，“殿下别闹，三殿下，您不能这样啊。”
“我是主儿你是奴，我想要将你怎么样，凭我心情罢了。”
齐煜这才看向不远处。
他一面将太医搀扶，一面回头问：“那是明月台么？”
太医长长的叹口气，却欲言又止，从那眼神里，齐煜明白自己猜正确了。
两人才从假山石出来，齐煜却愣了一下。
沈清如面红耳赤，一想到刚刚发生过的一切，恐惧感如看不到是丝线缠绕过来，再注意到远处还有人，更是尴尬的面红耳赤。
远处有一群握着火把和灯笼的侍女，众人列队站着。
此刻，那太医更不寒而栗，他什么都不敢说，急急忙忙跪了下来。
那动作流畅且迅速，犹如在沙漠中遇到危险的鸵鸟一样。
齐煜抬眸，也看着站在星月光辉里头的人，但耳畔却依稀可以听到内院侍女的声音，“三殿下，您还这样奴婢可要告诉皇后了，这里和西宫很近很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