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刀下留人啊。”
“留人?”两人回头,那握着匕首的黑衣人看向沈清如,“你这娘们,你撞破我们好事,我们连你也要杀了。”
沈清如强调自己冷静,并慢吞吞的靠近,“我不会武功,更不可能和你们打斗,两位仁兄想要的不外乎金银财宝罢了,财帛容易得,但杀人却是要坐牢的,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两位再这么动手,就要得不偿失了。”
闻言,黑衣人沉吟道:“你这娘们言之有理,却不知这两人是你什么人?”
“是我……”
沈清如准备实话实说,但又担心曝光了齐煜身份,他们更会勒索,那黑衣人见沈清如犹豫,这才问:“快说啊,是你什么人?”
“实不相瞒,那位高大英俊的乃是我相公,我们出来看花灯,却不巧遇到了两位,两位要是想要银子,我……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们,但请两位莫要杀害我相公。”
“你走过来,且要我兄弟看看你有几多银子?”
刚刚逛街时,齐煜将自己的荷包交给沈清如。
里头至少有二十两,沈清如也明白不多,但如今她只能和两位大魔头周旋。
“就这些了,好汉。”沈清如果真走了过来,兴许经历过一次家破人亡以后,她已经不惧怕这些事情了,兴许,领教过了刀光剑影后,对这一切已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两人看沈清如靠近,这才挤眉弄眼一笑。
但见沈清如靠近了周恒,两人的腮帮抽搐了一下,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怒吼,“你这三八,他是你相公吗?”
“啊,此人尖嘴猴腮丑了吧唧,怎么能和我相公比呢?我相公丰神俊朗,举世无双,”说到这里,沈清如朝手掌心哈口气,蹲了下来,接二连三抽的打周恒的脸蛋,那两人看沈清如这样,倒感觉奇怪,“此人和你有过节?”
“我有抽搐症,紧张的时候会手足无措,需要打什么东西才能舒服,两位不要见怪,如今你们不是要银子,我给你们好了,但求你们莫要伤害我可怜的夫君,他上有老下有小,是个可怜人呢。”
那两人听沈清如说的动心,这才点头,“饶了他就是,钱呢?都拿来。”
沈清如将钱袋丢给两人,急急忙忙将齐煜搀了起来。
齐煜死沉死沉的,沈清如用力将他架起来,她越是着急逃离,就越是不能,好在那一袋碎银子帮了她,两人坐地分赃去了,倒给了她带人离开的机会。
事后,沈清如再回想,说真的,就连她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好端端的,她怎么就敢和俩不法之徒谈判呢?
但一切就是这么奇妙,那两人得了银子以后果真就不为难她了。
从巷道出来,沈清如不敢回头更不敢报官,急忙将齐煜小心翼翼放下来,她摇晃许久,也不见太子醒来。
无计可施,只能丢一耳光。
就这一下,齐煜豁然睁开了眼睛,吓的沈清如想要将手抽回去都来不及。
两人面面相觑,沈清如以为他要教训自己,他可是金尊玉贵的皇子,就连皇帝都让他三分……
“你醒了?”沈清如后知后觉的将手收了回去,期期艾艾解释,“你刚刚被人绑票了,我担心他们撕票,钱袋……就,都……就都给他们、给他们了,你还好吗?”
齐煜缓慢起身。
沈清如绕到背后,两手握拳头,轻轻的在齐煜太阳穴两边按摩。
当年,哥哥吃醉了,嫂子就是这样服侍哥哥的。
齐煜一把抓住了沈清如的手,“你果真救了本宫?”
“那群家伙穷凶极恶,奴婢送了银子给他们,五十两句……不翼而飞了。”
在家的时候,她对金钱就比较敏锐。
如今落难了,沈清如恨不得将一文钱掰开用。
那五十两,她耿耿于怀。
齐煜却付之一笑,拉沈清如和自己一起坐下来,“本宫的命难道就值五十两银子。”
“殿下千金之子,多少银子都买不来您的命。”
齐煜淡淡一笑,“纵然千金散尽,也有日进斗金的机会,但命要是没了,就一无所有了,本宫倒好奇,强敌环伺,你如何敢和他们谈判?”
说真的,这需要的不仅仅是勇气。
更需要随机应变的魄力。
“这要不是您,奴婢死路一条,您不但救了奴婢,您还救了翌儿和奴婢家里人,如今到了奴婢舍生取义的时候,我自然是不怕的。”
要是……
还有第二次机会,大约沈清如也会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齐煜笑了笑,忽的指了指远处的明月。
外面热热闹闹,处处都荡漾着喜庆的气氛,那敲锣打鼓的声音喧嚷极了,乐队的声音穿越了厚重的墙壁流泻到了两人的耳朵里,但这里,四面岑寂,黑魆魆的,唯一的光亮不是灯笼而是东边的明月。
“那时本宫到汀州去,看到了如许大的月亮,倒感觉瑶台镜一般。”
“天下二分明月,一分无奈在汀州。”聊起来家乡,沈清如自豪的很,“在二十四桥看月亮更是美轮美奂。”
只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本宫有机会,你就做向导带了本宫到汀州去看月亮,看你们那江南月色,小桥流水,如何?”
尽管,沈清如知晓此乃“塞上牛羊空许约”,但还是乐滋滋的点点头。
“汀州的鳝丝面才正宗,这里加了太多朝天椒,江南人喜欢甜口。”
沈清如哪里知道,就因为自己这一句玩笑话,次日齐煜就找人到江南道去寻厨娘了。
至于此刻,她看着遥远的月亮,心里头也舒舒服服。
未来可期。
不是吗?
“这月……让本宫意乱和情迷。”说到这里,齐煜居然亲了过来。
沈清如似乎在等这一刻的到来,她胆怯的凑近,小心翼翼送了菱唇给他。
齐煜所求的更多,已得寸进尺,沈清如吓坏了,想要推开却不敢,只能任凭齐煜肆意挑衅自己。
“殿下,这里……”
齐煜似乎还准备下去。
这和恶作剧有什么区别呢,沈清如瘫在了齐煜怀抱,媚眼如丝的看着她,那眼神让齐煜明白,这个小娘儿从内到外都臣服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