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学校给我的奖学金莫名其妙越来越多了。
本来只有期中期末考试才能有奖学金的,可现在连月考都有,每个月我都能不负众望地领到一笔丰厚的奖学金。
大家都说有人在背后默默扶持我们学校,这些我都不在意。
我把奖学金攒起来交了一笔住宿费,并且跟郑老师提出要去学校宿舍住,好在一切都顺风顺水。
期间我爸和刘智来这找过我几次,但无一例外都被学校领导和郑老师给挡过去了。
郑老师和我交流过,她向上面反映过我的家庭情况,学校领导表示理解。
我已经能够像其他同学一样惬意安和地享受学习和生活了。
天有不测风云,像这样的日子才过了一个月,我爸和我哥终于闹去了警察局,胡编乱造说学校把我扣押在里面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并且要求学校对他们的精神上做出赔偿。
就在我和我爸在警局见面的时候,一个自称是我妈的女人直接冲了进来,她二话不说就拿起桌子上热腾腾的水往我哥和我爸头上泼。
刘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看这阵势吓得连忙拉过我爸生生给他挡住了烫水。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被那个女人拉到了一辆劳斯莱斯车旁。
她噼里啪啦地跟我说了一大堆,总而言之就是在解释她是我妈。
我妈是在我九岁的时候离开我的,妈妈的样子早已被我尘封在心底,如今我又仔细拂尘,小心翼翼地回想。
我妈叫宋如清,从我记事起她就是一名全职主妇,为家庭里里外外操劳,没想到她有着强大的家庭背景。
在年轻的时候,我妈曾爱上过我爸,并且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跑出家门跟随我爸,富家小姐爱上打工仔这种戏码原来是真的。
富家小姐不谙世事,纯情得要命,在热恋中更是被久经情场的男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一年年过去,我爸事业未成还嗜酒成性,过惯锦衣玉食生活的千金自然为生活的柴米油盐所屈服。
男人对她的温声细语逐渐变成了粗声厉语。
我妈在那之后就有了我,刚开始她觉得为了孩子怎么样也要忍下去,直到男人背着她有私生子的事情被捅出来,我妈才心如死灰。
她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外公外婆当然不承认我这个意外的孽种。
我妈原来脾性大,在经过这段不幸的感情之后还是向家里妥协,直接把我扔下就买了机票回到了国外的家。
在那之后,她的生活回归正轨,这件事情对于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小小的错误,微不足道,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而然就被掩埋。
她说她一直以来寝食难安,就是因为一直惦记着我。
我问她既然惦记着我,为什么把我生下来又抛弃。
她只是抱着我一个劲儿地哭,一直在自责。
我木然地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好像是在看我那不堪回首的过去,看着我惨淡的人生。
8.
我想了好久,权衡利弊之后,我就了听我妈的安排,在读完高一就去国外接受特别的教育,然后接手我妈的公司。
前十几年我一直在泥潭中挣扎,现在宋如清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的未来。
而我,是绝对不可能和财富过不去的。
我一定要牢牢抓紧这个逆风翻盘的机会。
这期间,我爸带着我哥又来到我学校门口闹事,来求我救救他们,他们的语言可真难听,骂我白眼狼,骂我不孝。
风言风语满天飞。
在思索一阵之后,我打通了公司负责缅甸地区办公人员的电话,在吩咐最后一个字说完,我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看着郊外无边无际的夜色。
忽然想到我当初是那样的无助,是那样的慌张,将我抛下黑不见底的悬崖,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凄凄惨惨,像野鬼在叫唤。
直坠地面,骨肉散架和血肉撕裂的声音让我痛不欲生。
听说我妈回来了让我以后执掌她的公司,我又给我爸和我哥安排了工作,那些自称是亲戚的人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
然后他们建了一个微信群把我拉进去,什么三姑奶奶二舅爷姑父他表亲全在里面,就连我哥和我爸都在里面。
他们在里面各种拍马屁。
霎时间,我这个一直备受欺辱的小人物忽然就变成了人人瞩目的千金大小姐。
我滑动着手机屏幕,漠视着这群跳梁小丑。
最后他们一致决定要在我们这个市区最大的酒楼里面庆祝,然后艾特我,问我有什么意见。
这群人真是可笑,是要庆祝我的新生还是庆祝这些懒惰的他们终于有了靠山,有了工作呢。
这时,一个声音冒了出来,带着些不屑。
「她一个破学生能干什么,毛都没长齐。」
这时,群里顿时安静了起来。
是刘佳,我的一个堂姐。
我初中三年有两年是和她是在一个班的。
她怂恿全班孤立我,又在背后说我坏话,造黄谣,说我为了拿贫困助学金和学校的领导上床。
可笑的是,我质问她的时候她拿不出证据,全班大部分人都还是愿意相信她,只因她在班里人缘好。
没有人会相信当时贫穷破烂的我,他们都觉得我一定是为了助学金做出了这种事情。
不仅如此,她从小也和我不对付。
小时候过年过节走亲戚,不是抢我东西就是把我推到水沟里,有次还叫她家里的一只大黄狗咬我,现在小腿上还有这个疤痕。
不过我现在可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了。
我清了清嗓子回复道:「刘佳姐不是学生,也没见做出什么大事业啊。」
忽然某个不知名的亲戚出来当和事佬,几句话就转移了话题。
我点进刘佳的朋友圈看了一下,发现她有几张照片还是拿别人的照片假装是自己摆大牌的。
9.
几天后的晚上,我被他们如众星捧月一般请进酒楼。
酒楼豪华大气,那些亲戚们频频向我示好。
半饱之际,正当他们吹吹自己的儿子女儿有多厉害,能给我妈的公司带来多大的利益的时候,我打了个哈欠。
「有用还会在家里啃老不去工作啊。」
我一针见血,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那个亲戚指着我半天,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忽然包间的门被打开,刘佳一身名牌站在众人视线里。
她浅笑了一下,说自己忙着谈一个几千万的项目才来晚了。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我一眼,掂了一下挂在肩膀上的香奈儿包包。
众人又纷纷夸了她懂事能干。
刘佳几斤几两我还能不知道?看着她那谎话连篇的样子,我有些鄙夷。
刘佳还没坐下就对着众人说了一通大道理,把一群人唬得团团转。
她见我不说话,又把矛头对准我。
「小诗啊,我虽然忙,但是我还是要说一下你,你还太年轻沉不住气,你妈的公司你肯定管不来,不如把叔叔伯伯安排进去,大家都是一家人,肯定能帮你管一下公司的,一起挣钱,岂不是更好?」
听完她这话,我笑了。
「大姐,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忙着来这蹭吃蹭喝,忙着来管教我吗?这公司又不是你的,你有什么资格安排我做事。」
刘佳听完我的话,大叫一声我的名字,又开始内涵我,说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才联系上我妈的。
果然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好,很好。
我拿起一瓶开了的红酒,笑盈盈地走到她跟前。
「刘佳姐,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这么多,我还年轻不太懂事。」
下一秒,我就把红酒到在她头上。
她尖叫着,却被我死死按在座位上,香醇的酒倾泻而下,流在她的头发上,衣服上,皮肤上。
看起来既狼狈又糟糕。
「真臭,酒的味道都盖不住你的口臭。」
众人哪里看过这种场面,全都愣住了,又碍于我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们不敢对我说些什么。
他们让我不要计较这么多,刘佳只是脾气暴躁了一些,心眼不坏。
我懒得听他们说,带上我妈给我配的保镖走了。
刚下车回到别墅门口,只见刘智蹲在角落,地上都是他抽完的烟。
见到我,他赶忙站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得不太稳。
刘智一上来就质问我为什么在酒楼摆架子,他已经跟那些亲戚说好了一定会将他们安排进公司的,现在我这样做,无疑就是打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
我笑了笑让他放宽心,进公司这种好差事绝对只能留给他来做,别人都不行。
我知道他被迫卖掉了一颗肾来还了之前的赌债,而我希望他的结局远不止于此。
10.
刘智自愿去了缅甸谈项目。
就他这种人还能谈出什么花来。
缅甸的玉石出名,刘智和当地人赌石。
他以为我会承包他的所有出行费用,在一次赌局中孤注一掷,最后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他被当地人胁迫接受非法器官交易,以偿还他的赌债。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赌徒不值得原谅。
我花了二十万从那些不法分子的手中买到了有关于刘智的信息。
我将u盘小心翼翼地插进电脑里。
映入眼帘的是阴暗潮湿的的地下室,中间是一个高台,周围摆满了一些手术刀手术钳。
头破血流的刘智被两个壮汉拖上了手术台,锁住了他的四肢。
他呈一个“大”字躺在上面,嘴巴被胶带封住,只能从喉咙中发出呜呜的哽咽声,无法挣扎。
真是天道好轮回。
我搅了搅杯里的咖啡,入迷似的看着那模糊的画面。
终于让他也尝尝被卖掉的滋味,尝尝骨肉分离,内脏分离是个什么感觉了。
动手术的那个人三言两语的缅甸语在我耳边时而清楚时而模糊。
这简直是一场视觉盛宴。
我全程都看着手术的过程。
在斑驳的灯光照射下,血红的肉和肾血淋淋地摆在托盘上,密密麻麻的针脚无不控诉着这场计划的实行。
显得阴暗而扭曲。
后来,我爸听到这个消息,被吓得突发心梗住了院。
刘智被送回来时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由于伤口没有处理好,他身上感染了细菌。
他全身上下都开始慢慢地腐烂,又开始痒了起来,挠得体无完肤,散发着臭味。
那日我去看他,正巧我爸也在。
父子相依,真的太可怜了。
我站在病房门口,笑嘻嘻地看着这对父子。
刘智躺在床上看到我,撑着床艰难地坐了起来。
「贱人,都是你干的是不是!」
我没想到刘智死到临头了,还有这些力气来说话。
我爸听完他这话,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试探地叫了我一声。
「小诗?」
可能在他们眼中,我从来都是逆来顺受。
「我可没有让你去缅甸赌玉。」
「你是他妹妹,你怎么看着他眼睁睁被别人带走!你和你妈一样都这么自私!」
我爸歇斯底里地吼着,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你还真是有脸说出这话,在家里你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告诉你们,你们能有今天全都是自作自受!你们别想从我这里拿到一分好处!」
看到他们现在的处境,我十分满意,等再过几天他们付不起医疗费就会被停止住院,留着两条狗命在家里耗着。
11.
现在还有一个人要收拾……
我看差不多到时候了,叫司机带我到了刘佳工作的地方。
远远地就看到她抱着一箱东西走到楼下。
我示意司机将车开过去。
劳斯莱斯猛地一个加速,飞快地向刘佳面前驶过。
一个急刹的声音吓得她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箱子没抱稳也砸在了地上,里面倒出来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摇下车窗,我看到了刘佳那憔悴的脸庞。
我吹了个口哨,手撑在车窗那,上下打量了一下刘佳。
「怎么今天不背香奈儿,改成背箱子了?」
她突然反应过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我说开个玩笑而已,随机开车门,邀请她一起上来和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她立马变脸,赔着笑脸钻进车里。
车行驶的道路越来越偏,到了郊外。
我将她一把拽下车,把她推倒在地上,狠狠抽了她十几个耳光。
抽得她脸红肿得像个猪头。
她哭喊着但是不敢还手,因为我身边还有两个保镖。
我还是不解气。
「如果刘佳姐愿意为以前的事情买单,在这里向我磕个头,舔一下我的鞋,或许我就既往不咎。」
「你别太过分了。」刘佳捂着脸,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难道你以前叫我做这些就不过分吗。」
我蹲下来,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拖到旁边的一条小河流,然后将她的头摁进河里。
连续几次。
她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嘴里一直喊着求我放过她。
爽,这种复仇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我的衣服上沾满了因为她挣扎而飞溅的水花。
她对我做过的事情,我都要一一在她身上讨回来……
回来的路上,我看向车窗外繁华的景色。
路边的霓虹灯闪烁着,一直向路的远方伸延着。
终于,这才是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