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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出发江南殿内龙涎香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熏得人头昏脑涨。
季岁安冲进内殿,一眼就看见明黄色的龙床上,躺着一道了无生气的身影。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明赫!”
她扑到床边,声音都发着颤。
床上的人似乎被她的呼唤惊动,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那双曾经清澈如今却浸满阴郁的眼睛,在看见她的一瞬间,亮起了一点脆弱又依赖的光。
“姐姐……”
季明赫的声音沙哑干涩,他伸出手,紧紧抓住季岁安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你来了。”
他整个人都赖在床上,半点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往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脸,委屈巴巴看着她。
“姐姐抱抱,我难受。”
季岁安见他还有力气撒娇,悬着的心总算落回了原处。
她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力道却轻柔。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嘴上骂着,手却探向他的额头,又问:
“还有哪里不舒服?”
“头疼,”
季明赫顺势将脸颊贴在她的手心,像只寻求安抚的幼兽,
“一抽一抽地疼,奏折都看不进去。”
季岁安叹了口气,绕到床头,熟练地伸出手指,力道适中地按压着他的太阳穴。
一旁的季淮墨静静看着这一幕,漂亮的凤眸里没有半分温度。
又是这招。
无聊透顶。
只会用示弱来博取姐姐的怜爱,真是个废物。
他的视线落在季明赫贴着姐姐手心的那张脸上,眸色暗了暗。
真碍眼。
就在季明赫享受着难得的温情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安宁。
“陛下既然还有精力头疼,想来江南的水患,已经有万全之策了?”
季明赫享受的表情一僵,贴着季岁安手心的脸也抬了起来,阴郁的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季淮墨。
“首辅大人,没看见朕正在养病?”
“臣看见了,”
季淮墨微微颔首,语气却毫无敬意,
“臣还看见工部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奏报,江南清江下游,因一座石山拦路,疏浚工程已停滞三日。再过一月便是雨季,河道不通,下游三城百万百姓,不知又有多少要流离失所。”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季明赫猛地坐起身,龙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一把挥开床边的奏折,怒道:
“朕当然知道!那座该死的石山,坚如铁铸,派去的三千工匠,用铁钎钢凿,凿了三天三夜,也不过凿下些石沫子!你想让朕怎么办?把龙椅搬过去,亲自凿吗?”
季淮墨面不改色:
“臣不敢。臣只是以为,陛下面对这等国之大事,理应更有良策。”
“你!”
季明赫气得胸口起伏,
“你有良策?你说!你说出来,朕立刻就准!”
“臣的法子,无非是增派人手,以愚公移山之法,日夜不休地开凿。”
季淮墨淡淡道,
“只是,等山凿开,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根本不算办法。
季明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朕也想过用火烧石,再以冷水泼之,使其迸裂。可那是一整座山!不是一块两块石头!要烧到何年何月?况且山中林木茂密,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陷入了死胡同。
一个是暴戾的君主,一个是阴诡的权臣,此刻对着一座石头山,同样束手无策,眉宇间都染上了深深的愁绪。
“或许,我有办法。”
季岁安轻声说。
两个弟弟的动作惊人地一致,齐刷刷看向她。
“我得去一趟江南,”
季岁安迎上他们的目光,语气坚定,
“去石头山实地看看。”
“不行!”
“不可!”
季淮墨和季明赫同时出声反对,语气同样坚决。
“姐姐,江南一带正在闹灾荒,流民四起,太危险了。”
季淮墨皱起眉,温润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不赞同。
季明赫更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一把攥住季岁安的手腕:
“朕不准!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你怎么办!”
“我不去,你们两个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就能让山不塌了?”
季岁安抽回自己的手,语气不容置喙,
“此事就这么定了。”
见她坚持,两人只好退让。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朕陪你去!”
季明赫立刻道。
“皇上乃万金之躯,怎可轻易离京?”
季淮墨立刻反驳,随即转向季岁安,声音温柔又恳切,
“姐姐,我陪你去。朝中之事,我会安排妥当。”
季明赫气得脸都青了。
季岁安看了看赖在床上不肯下来的皇帝弟弟,又看了看旁边这个看似温和实则一肚子坏水的首辅弟弟。
她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明赫,你是皇帝,京城离不开你。”
她最终拍板。
“让淮墨陪我去就行了。”
话音落下,季淮墨的唇角,勾起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眼底的凉薄散去,漾开一片温柔的星光。
而龙床上的季明赫,死死攥着身下的锦被,指节都泛了白。
他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
天色未亮,宫门前就已整齐肃立着一队禁军,盔甲锃亮,气势森然。
季明赫站在晨光熹微的丹陛上,亲眼看着季岁安走近那辆华丽却也坚固的马车。
他什么也没说。
多说一句,都像是乞求。
季岁安没有拒绝他派来的禁军,她知道,这是季明赫能让步的极限了。
马车启程了。
季淮墨坐在她对面,一袭白衣,在略显昏暗的车厢里,像一捧不会融化的雪。
他看着她,目光专注,仿佛这世间万物,只余下她一人。
车轮滚滚,碾过京城的青石板路,驶向未知的江南。
路途远比想象中颠簸。
官道年久失修,车身晃动得厉害,像风暴里的一叶小舟。
季岁安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她掀开车帘,对着路边就吐了。
一次,两次。
到后来,连黄胆水都吐了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姐姐,我们停下歇歇吧。”
季淮墨递过一方温热的毛巾,眉心紧蹙,那张总是挂着温和假面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真实的心疼。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