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重生后，三个疯批弟弟杀疯了第五十二章 白莲又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首辅府陷入一种诡异的宁静。

　　季岁安每日的生活规律得像个精密的钟摆，定时定点去季淮墨的房间，为他换药，再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喝下去。

　　她换药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粗鲁。

　　纱布被她毫不留情地揭开，沾了药膏的指腹按在他手臂狰狞的伤口上，力道不轻不重。

　　季淮墨却一声不吭。

　　他总是安静地坐在床沿，一袭白衣衬得他面色愈发苍白。

　　他微微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遮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季岁安能感觉到，每当她的指尖触碰到他的皮肤，他整个身体都会瞬间绷紧，那是一种极力克制的颤抖，仿佛触碰他的不是手指，而是烧红的烙铁。

　　可他从不躲。

　　反而，在她收回手时，他会下意识地、极轻微地朝她的方向倾斜。

　　这个动作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但季岁安还是捕捉到了。

　　等他手臂上的伤口结了痂，不再需要日日换药，季岁安乐得清闲。

　　这一日午后，暖阳正好。

　　汀兰院那棵永不凋谢的绢花桃树下，季岁安懒洋洋地窝在秋千上，手里捧着一本从季淮墨书房顺来的画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微风拂过，满树桃花簌簌作响，真假难辨。

　　这日子，倒也惬意。

　　就在她快要晃悠睡着时，一道娇柔得能掐出水的声音，穿透院墙，隐约传了进来。

　　“……淮墨哥哥在里面吗？婉儿……婉儿有事求见……”

　　季岁安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哟，来活儿了。

　　她正愁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寡淡，这就有人送戏上门了？

　　一个伺候她的小丫鬟快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姑娘，外面……外面苏尚书家的嫡小姐来了。”

　　季岁安从秋千上坐直身体，明知故问：

　　“苏小姐？她来找谁？”

　　“回姑娘，她……她直接去了大人的书房。”

　　小丫鬟的声音越说越小。

　　谁都知道，首辅大人的书房是禁地。

　　除了季姑娘，谁敢擅闯？

　　可这位苏小姐，偏偏就闯了。

　　季岁安把画本子随手一丢，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她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翘起一个压不住的弧度。

　　去吃瓜！

　　“你不用跟着我，”

　　她对小丫鬟摆摆手，

　　“我随便走走。”

　　说完，也不等丫鬟回话，便熟门熟路地抄着小道，往季淮墨的书房摸去。

　　她步子放得极轻，像只觅食的猫儿，悄无声息地贴近了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

　　刚一靠近，里面就传出了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女声。

　　“淮墨哥哥，你别怪婉儿今日才来……你受伤的事，婉儿当天就知道了，心疼得一夜没睡好……”

　　是那个苏婉儿。

　　季岁安翻了个无声的白眼，将耳朵贴得更近了些。

　　只听那声音继续抽抽噎噎地说：

　　“可是……可是爹爹不许我来。爹爹说，婉儿……婉儿未来是要进宫侍奉皇上的，身份不同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和淮墨哥哥走得太近，免得……免得落人口实，让皇上和淮墨哥哥生了嫌隙……”

　　啧。

　　季岁安在心里咂舌。

　　高手啊。

　　短短几句话，信息量巨大。

　　一，点明自己未来宫妃的身份，尊贵无比。

　　二，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没第一时间来探望，不是不关心，而是身不由己，我见犹怜。

　　三，也是最毒的一点，直接把季明赫搬出来，用“皇帝的女人”这顶大帽子，明晃晃地压在季淮墨头上。

　　这茶艺，简直是教科书级别。

　　每一句都在挑拨离间，偏偏每一句听起来都那么情真意切、合情合理，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季岁安甚至能想象出苏婉儿此刻梨花带雨、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要是换个男人，怕是心都要化了。

　　她饶有兴致地等着，想听听季淮墨会作何反应。是温言安抚，还是虚与委蛇？

　　书房里，苏婉儿声情并茂地铺垫了半天，却只换来长久的沉默。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季岁安以为里面的人都睡着了的时候，季淮墨那清冷如雪的嗓音终于响起，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

　　“看过了？”

　　苏婉儿似乎一噎，弱弱地“嗯”了一声。

　　“我没事。”

　　季淮墨的声音平铺直叙，像在陈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实。

　　他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刀。

　　“苏小姐，请回吧。”

　　言下之意，茶倒完了，你可以滚了。

　　“噗——”

　　季岁安一时没忍住，差点笑出猪叫。

　　她赶紧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肩膀一抖一抖，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干得漂亮啊，我的二弟！

　　对付绿茶，就该用这种最直接、最不解风情的物理攻击！

　　简直大快人心！

　　门内，苏婉儿的声音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委屈极了。

　　“既然淮墨哥哥无碍，那婉儿……婉儿便先回府了，免得给哥哥添麻烦。”

　　她这话，说得一步三叹，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却还要强撑着为对方着想。

　　季岁安在门外听得啧啧称奇，这女人的段位，着实不低。

　　很快，门轴转动的轻微“吱呀”声响起。

　　季岁安瞳孔一缩，想也不想，身形一闪，飞快地蹿到院中一丛茂盛的芭蕉树后，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雕花木门被拉开。

　　苏婉儿提着裙摆，低着头，用帕子压着眼角，一副泫然欲泣、伤心欲绝的模样，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她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住她，主仆二人脚步匆匆，带着一股悲戚的气氛，消失在月亮门的拐角。

　　自始至终，季淮墨都没有出来送一下。

　　甚至连一句客套的“慢走”都没有。

　　狠，还是我二弟狠。

　　季岁安从芭蕉树后探出个脑袋，确认四下无人，这才拍了拍手，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她站在书房门口，清了清嗓子，酝酿了一下情绪。

　　刚刚苏婉儿那矫揉造作的调调，她可是学了个十成十。

　　小样儿，跟我斗？

　　她伸手，用指尖在门板上轻轻叩了两下，不等里面回应，便学着苏婉'儿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姿态，虚虚地推开了门。

　　身子一歪，她柔弱无骨地倚靠在门框上，眼波流转，声音捏得又甜又腻，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音。

　　“淮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