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灭国
王受三年春二月,青丘之国终于迎来自己的灭顶之灾。
南伯候鄂崇禹被放回国,帅他的方国之师征伐青丘,从征者诸侯六家。此外,朝歌也派出了射亚左疆领一旅王师同行,合八千之众。
这已经是一次规模不小的征伐了!所以在太史令商容的记载里,这次伐青丘就是由太傅南伯候领朝歌王师东征青丘九族。
至于最后是谁在真正作战?谁又在踏春郊游,或专务收敛财货?那都是不重要的事情。这个年代的信史讲究简约,王师伐青丘这么大事件,也不过是一块甲骨上的一行字而已。
虽然是七家东征,但是射亚左疆率领的的一旅朝歌甲士几乎是真的在踏春。
南伯候鄂崇禹就用鄂国的一己之兵冲阵在前,然后尽取东征财货献与朝歌。至于从征的几家诸侯,却多是临时征集的登人队伍,跟在后面帮着大军输送财货、物资而已。
这本就是已经商量好的事情,所谓戴罪东征,只有自带干粮还能打赢时,你才有继续臣服朝歌的本钱。而鄂崇禹想要的,也就是一个脱身回鄂国的机会。
所谓机不可失啊,没看到西伯侯姬昌还要继续在羑里蹲着,等候西岐的官员过来贿赂?!
所以鄂崇禹的这次东征就相当卖力。除了青丘和纪障城外,一举被他灭国的,还有诸、其、左丘等东夷诸侯。那可当真是杀的人头滚滚,血染郊野。
尽管此前已经得到吕尚示警,又有妇离帮助参谋军事。然而吕岳、纪柯能做的事情其实不多,无非就是向朝歌方向洒出侦骑而已。
国中甲士久无操演,即便合青丘、纪障、诸其之力,也才得堪战甲士千余人,而这所谓“堪战”,也不过甲胄、弓箭、铜刃粗具而已。至于登人之军,不过三千人。
战车倒是捣鼓出七百乘,看着数量不少。纪柯拣选之后真正堪用的不过两百乘,就这也仅仅是“堪用”,纪柯还要废老大力气整修它们,实在都要散架的古董玩意。
妇离甚至觉得这些战车如果不是用去作战的话,其价值足以秒杀南伯侯的千乘战车。因为青丘战车早已沉淀了历史的厚重感。然而拉到战场上去?毛用没有啊!
妇离可不愿意陪他们这样去战场上送死,最后她总算说动吕岳和纪柯,按照尚父的谋划转移青丘、纪障的国本去郁洲岛上藏匿。此处孤悬海外,易守难攻。
然而所有事情说是一回事,做起来就很难。一来众人都是心存侥幸,尚父出手的事情,王受没有不亡的道理。就这样匆忙转移国本重器是否必要?每个人的心思也并不相同。
再说郁洲岛上如今荒芜一片,群兽出没,如何能把妇幼、国本重器草率转移?还要先去清理这些海岛,营建房舍,猎杀群兽等等事项,这就不是短期就能做好的事情。
按照吕岳、纪柯的演算,就算王受未死,朝歌打算东征,那也当在夏月或冬月以后。
因为五月春耕,十月收获,这都是雷打不动的“不征”之期。此时虽然才是十二月,但是帝辛还要去大商邑冬祭,行大礼议,要告天备战,想在五月前做好这些事情并不容易。
关于朝歌东征的可能路线,大家也一直认为会从北线过来。自朝歌渡大河,沿相顾之地东走济水,就可以顺流而下北海。再从北海之地南下,逢莱两国大约要先承其锋锐吧?
谁也没想到,南伯侯鄂崇禹却是自鄂国出兵,走亳、薛、邳、缯之地直插左丘,焚其国,尽掠人口。然后继续东进,顿兵羽山之下,四出侦骑搜索青丘之军,意图一鼓灭之。
两军对阵,鄂崇禹一师居中,左疆帅一旅骑兵居左,右面是四旅诸侯登人之军,战车两百三十乘都被集中在中阵,战马狂躁地践踏地上泥土,两千精锐甲士更加暴戾。
吕岳、纪柯亲帅一千甲士,登人之军三千迎敌。分为右军和中军,左边却是利用了羽山的突兀遮挡阵地。
羽山之后就是沭水,原本打算若是接战不利就东渡郁洲岛的主意,然而如今看来,却很难实现这个计划。因为郁洲岛还未准备好,而鄂师也来的太突然。
直到鄂崇禹攻破左丘时,青丘才知道原来东征方向是邳、缯一线。这才匆忙把摆在诸其之地的战车、甲士移驻羽山。别的不说,这以逸待劳的优势就此湮灭了。
其实要是妇离的主意,大军就在诸其之地倚山驻着,把青丘、纪障那些能移动的坛坛罐罐搬去沂蒙大山利好了。然而此事不但于礼不合,而且损失太大。
朝歌来伐,青丘就要据敌国门之外,岂有纵敌方国残民的道理,咱们青丘立国的道义根基又该放在哪里?无论如何,最终形成的对战局面就是现在这样的无奈。
吕岳打马向前,冲着鄂崇禹施礼问候:“南伯侯,昔日朝歌一别,久未相见。只是今日南伯侯却帅甲士来伐青丘,所谓何来?莫非我青丘岁贡有断否?”
鄂崇禹非常腻味这种所谓的古礼,特么老子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想着讲道理?这也太没道理了吧?总不成俺们八千大军,就被你嘚吧嘚吧上下嘴皮子退军了?
私下却对左军率领王师的左疆说:“左射亚,此战青丘,王师就不要冲阵。留些力气清理他青丘和纪障城的老巢,所得尽入朝歌吧。本侯并这些诸侯从军,略收诸其之资即可。”
这的确是极大的善意,谁都知道青丘九族上千年积蓄全在青丘、纪障两城。别的几家诸侯其实都已衰败了。左丘就没能捞出多少油水呢。
左疆施礼道:“但凭南伯侯吩咐,左疆定在大王阶前如是美言。”
鄂崇禹哈哈大笑:“有劳左射亚,本侯定不负美意。如此,我等大军就该备战了。”
拍马向前几步,对着吕岳淡淡说道:“吕侯,青丘是否贡赋不缺,本侯不知也,本侯只知有王命伐青丘之国。今日此地,吕侯难道还想本侯不战而退么?”
所谓匹夫何罪,其罪怀璧。这天下诸侯,伐来伐去,眼见得快空茫茫一片大地了。
你青丘却雄踞东海之畔千年,积蓄无度而甲兵不修,不伐你难道伐我鄂国啊?天下宁有是理乎?南伯侯心中不屑,也就懒得继续言语,转身回阵,这就要准备战车冲杀了。
吕岳近距离看到南伯侯大军不但兵强马壮,而且士气高昂,情知这一战怕是没有侥幸之理了。回到军前对着纪柯摇摇头,杀伤无益,咱们还是束手吧。
纪柯愣了半响,也是心气全无。自己这两百乘战车,能跑一个回合不散架子就万幸了。而所谓一千甲士,如今也全在打摆子,战力全无。对面光是精锐甲士就不下三千呢。
妇离本来还在筹谋怎样在战阵上出奇制胜,这时听到吕岳想要阵前束手,心中顿时惶恐、急躁起来。这这,这不是在作死吗?
不想战你列阵作甚?开始就不要过来不是更好?现在却列阵不战?束手就擒?难道人家就不会宰杀了吗?不战,必死也!而且,谁规定说战车一定就要冲击战车啊?
当下一把抓住身边的纪龙虎,耳语几句。纪龙虎忙忙跑向父亲纪柯:“己方战车不与敌战车对战,吾父但以战车冲彼之左翼朝歌王师。如此,南伯侯必折返相救之!”
纪柯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当下与大兄吕岳招呼,略略左移登人并四百甲士之阵上羽山之丘,使彼之战车无法冲阵。至于此战临阵指挥,就交给妇离负责如何?
纪柯一指妇离,他当然明白此前纪龙虎的主意来自何方。
果然,鄂崇禹发起攻击的时候,左疆一旅并未相从冲阵。只有右翼诸侯从军配合南伯侯的战车攻击而去,不过他们攻击的方向,却是青丘的左翼那些登人之军。
很显然,对面青丘的两百乘破烂战车也发动起来。鄂崇禹冷笑不已,青丘连这种老旧的破车都敢拿出来充数,当真不修甲兵到了极限,吾当一合覆灭之。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对面的青丘战车完美地避开了自己的冲阵战车,开始冲击己方的左疆之阵!这什么意思?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鄂崇禹的冷汗就下来了。自己这次东征,说到底就是向朝歌递交的一份投名状,然后为自己的鄂国迎来备战的时间。
但是如果此战青丘战车冲垮了左疆的王师,导致王师败北?甚至左疆有个好歹,那自己的麻烦可定不会太小,这就必须回师救援啊。
为了提升冲击速度,甚至纪柯连战车后面的甲士都不要相从。这些人都被临时转交妇离指挥,全师主力左移阵地到羽山脚下,居高临下防御为战。
左疆一旅本来是打足了看热闹的心思,哪想到人家的战车会冲击过来?哪怕左疆一旅都是骑兵,那也只能保证他们跑的快一些,并不能保证他们可以对抗青丘战车的正面突击。
而且,仓促间,骑兵云集战场一隅之地,难免互相阻碍践踏,甚至避无可避!左疆能做的,也不过勉强组织射出三波箭雨而已。
临阵三箭之后,青丘的战车就冲杀过来了。
看着左疆一旅骑兵被己方战车冲击的四散奔逃,纪柯哈哈大笑。回头再看鄂崇禹的战车正在转弯过来拼命邀战,纪柯“呸”了一声,你想打就打呀?没门!
一指对方右翼诸侯从军,如今正在攻击青丘阵地。给老子战车冲过去,从后面弄死他们!
为了救助左疆之君,鄂崇禹的战车拐弯太急,甚至翻车三四十乘。不过总算赶走了青丘战车。看看左疆被冲散骑兵都正在重新集结,似乎并无大碍?
鄂崇禹心下稍定。然而右路诸侯的从军人数虽然不少,真心战力不太好,再被青丘战车从后方冲击,怕是要吃大亏了。
左疆也开始收聚骑兵,大伙儿可都给气坏了。这特么青丘不按规矩出牌嘛!眼看青丘战车晃晃悠悠冲杀己方右阵后方,鄂崇禹与左疆都是火冒三丈。青丘狡诈,欺人太甚也!
二人都是纷纷指挥车马衔后追杀,然而为时已晚。鄂崇禹的右翼诸侯从军人数并不比青丘左翼之军更多,何况青丘军中还刚刚补充四百甲士,又占据地利居高临下?
然而诸侯从军还是奋勇地杀向羽山前方了,因为他们已经看到青丘的登人之军正在移动中混乱,阵前各种慌张失措也绝非作伪,此机不可失也!
青丘之兵战力本就羸弱,还要临战移动阵脚,这是兵家大忌,妇离却不得不为之。想靠步卒在平原上无遮掩地对抗战车?找死呢。
她也只能冒险移动军阵,其中的各种混乱当真难以言说,而对方的诸侯从军却已经冲了过来。妇离身为客将,也不敢真就胡乱行军法砍人脑袋。
对着这些没经过军法整训过的登人行军法,那会一哄而散的。
妇离也只能让纪龙虎把吕梓、吕产、吕韦、纪鸣、纪蛟这些眼熟的青壮组织到第一线守住本阵,后面就全靠吕岳那张几十年的老脸压阵号召了。
“嗖!”纪龙虎闪身避过一支飞来的箭矢,将铜刃捅入冲上的士卒胸口。拔起后再次斩断一柄挥来的铜刃,顺手划开另一个攻击者的喉咙。
然后狞笑着飞起一脚,踢翻了攻击吕梓的敌人。吕梓胡乱挥刀砍下那人半拉脑袋,鲜血溅了满身满脸,自己也呕吐的一塌糊涂。
眼看前方一排甲士的悍不畏死,敌人似乎也没那么可怕?后面的青丘甲士、登人之军终于还是渐渐站稳了阵脚。然后?纪柯的战车也追击到诸侯从军的后背了。
要说这些诸侯从军的仰攻本就吃力,背后再被青丘战车胡乱冲撞?诸侯从军瞬间溃散!
不过纪柯的老爷战车此时也已所剩无多,很多战车沿途都在不断地散架。牵引战车的战马被已经散架的车辕、车轴啥的不断飞起砸中,悲鸣倒地。
还好战车上的青丘甲士也算见怪不怪,或者说他们都早有预感,纷纷跳下战车,继续追杀敌方溃卒。
山脚下的平原,哪怕再平整,地面上总也有浅浅的沟壑错综存在。不说纪柯的老爷战车要散架,甚至鄂崇禹的战车也不能在这种不算平坦的地方奔驰对战。
所以他也只能一溜摆开战车,忙着收揽诸侯溃军。左疆的骑兵倒是可以冲阵,然而南伯侯鄂崇禹却极力不允。那是王师,如今的损失已经很没有面子了,再拿王师去冲阵?
谁知道对面那些混蛋还会整出什么古怪的幺蛾子?这一日的战事到此草草了事。双方都打出长条旗,各自向前收敛死伤甲士,清理战场。
青丘此战中,跟随纪柯冲阵的六百甲士损失近半,两百乘战车只剩下六十余乘。羽山军阵上的损失倒是有限,二三百人而已。
总体上青丘损失甲士、登人不过五百余人,但是牵引战车的八百余匹战马只寻回三百余匹。此外就是纪柯被左疆射落了两颗门牙,嘴唇肿胀其大,说话也不太利索。
鄂崇禹这里损失战车四十余辆,多数都是在拐弯救援左疆时翻车所致,甲士死伤百余人。左疆的骑兵也损失了数十人,他也是见机快,及时把骑兵分散了。
登人之军损失千二左右,这个就很扎眼。此外战马损失二百余。整体看,还是鄂崇禹的大军损失惨重,青丘赚到的便宜不小。
但是盘点剩余兵力后,依然是鄂崇禹的战力更加彪悍许多。因为鄂崇禹还有战车近一百八十乘,而青丘战车只剩下六十乘。
两军兵力也是鄂崇禹继续稳稳占优,何况他还有左疆的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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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妇离只是临时在战前耍出一个小小的花招,就能为青丘带来这样显著战绩,众人都是佩服不已。那么明天应该使用怎么战法?这也该问问妇离的主意了。
“怎么战法?”妇离莫名其妙。你们今日开战前都在想要束手待毙呢,如今双方的绝对战力差距也并未明显改观。你们居然还想明日再战?是嫌弃自家命长了吗?
“当然要跑路了!”妇离想都不想。明天再战的话,人家肯定会有不少预案。难道咱们真都要丧生此地才知道害怕吗?
现在就要连夜撤离营地,行尚父进入沂蒙大山的游击之策,保留青丘有生力量。
当然,这个营地也需要伪装一下,拖延他们的追击时间。此外,夜间也不能让敌军安心休息。所以,要筹划的事情的确不少啊?妇离叹息道。
所谓知易行难,按照尚父在北海的推演建议是,青丘尽搜沿海舟楫,转移妇幼、国本上郁洲岛,再遣一队甲士守住郁洲岛的西南浅滩,那么鄂崇禹的大军也只能望海兴叹。
其他作战甲士,则要各随两位国君尽入沂蒙山脉打游击,然后再不断下山袭扰。
鄂崇禹的大军毕竟劳师远征,水土不服、地理不识、后勤空虚。就这么一昧缠斗下去,他又能扛过多久?
然而理想有多么丰满,现实就有多少骨感。
甚至妇离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确是出了一个馊主意。青丘夜半退军时候还能保持相对安静,等到退出战场二十余里,眼看敌军并未发觉,这青丘联军就开始散乱起来。
不但诸、其匆匆引军北上故土,便是青丘和纪障,也都开始分道扬镳。妇离眼看身边队伍不断减员,慨叹不已。原来所谓青丘九族,真的是九龙治水啊?这都一盘散沙呢!
有利益时,大家会团结在一起。决死之境时,众人也能共赴危难。唯独还有一线生机时,就要各奔东西。
人性本如此,妇离稍稍思索,似乎也不是真就弄不明白这人心微妙?无非就是各人的利益落点不同罢了。
只是南伯侯大军依然枕刀在侧,青丘之危也远未消除,诸位真的可以各自为政吗?
纪柯率领甲士匆忙北行,纪障城的事情还要他回去妥善安置。经过妇离身边时候稍稍顿住脚步,豁着已经透风的口齿含糊不清地夸赞几句。
大意就是好样的,这几手牌玩的花样百出,当真可造之才也。此外又很认真地告诉妇离,儿子纪龙虎刚才被敌阵冲散了,若是遇到他,还请多加关照。
“末世啊!”纪柯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匆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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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伯侯的大军在羽山之北打了一场败仗,一场原本占尽优势的败仗!几乎军中小亚、射亚以上军官都被叫进南伯侯的大帐里接受训斥。
大家憋足劲要在明天好好教训一下那些青丘痞子们,却又在夜间被人不断骚扰喧嚣,因为青丘过来劫营了!
此恒古未有之事也!鄂崇禹气的跳脚大骂。这青丘,果然还能剩下半丝文华吗?!
好容易熬到天亮,却见青丘营中的军旗似乎更觉多了些?他们增兵了?鄂崇禹疑惑不止。眼见对方营寨防卫森严,营中不时传来刁斗声音。
鄂崇禹使人去青丘营前骂阵,终于慑于昨日之战的青丘余威,骂阵的人并不敢靠前太多。然后对方也是爱理不理,整个大营都并无回应或骂战。
这是何故?鄂崇禹疑疑惑惑,如此反复折腾了一天,也毫无头绪。
不过第二天就有甲士过来相报,说是青丘敌营的刁斗已渐零落,而营中居然还溜达出几只山魈、野狼等物?鄂崇禹蹭得窜起,上当了,敌方乃是空营也!
鄂崇禹、左疆都是恼怒不已,左疆挥刃砍断一只击鼓的悬羊脑袋,“杀!”
“二年岁月,帝立三公、太尹之位。拜东相国君、九候姜桓楚太师,西岐国君周候姬昌太保,南鄂国君鄂候崇禹太傅。又授崇侯虎北伐危方、土方、鬼方专权。
五月,帝以有苏献女迟迟,自引军袭无忧城,取妲己。时耕作在田,国君苏护、子苏忠卒。次日,蜚廉收无忧城祭祀、财货、谷物、人口,尽充朝歌。
十一月,帝欲归大商邑冬祭。有力士伏沫道左,挥锥击帝,误中副车,帝母妇姱殒命。帝命攸侯喜大索天下,复炮烙之刑。是年,朝歌有雀生鹯,大蒐于黎,雨土于亳。
三年二月,帝以青丘乏贡之罪,令太傅南伯侯鄂崇禹帅六国诸侯从王师,伐青丘、纪障、诸、其、逢、莱、左丘九族之国。俘隶三万余,载货万车尽献朝歌。
此征也,左丘、逢侯族灭,青丘十不存一,纪障化为灰烬,诸、其之民重归荒野。惜乎青丘三千年文华殆尽,天下诸侯侧目。”《宋史-帝辛本纪-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