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行踪
弎鲜2025-07-28 18:526,612

  第25章行踪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妇离叹息一声,收起手上的鱼竿。今日怕是又要靠那几枚贝类充饥了。她起身立在海崖的突兀巨石上,活动一下筋骨,万般愁索无奈。

  青丘灭国已经数月,眼看秋日将逝,自己还是没能找到纪龙虎,想来他是亡于乱军中了。没有纪龙虎的引导,妇离就无法离开这青丘故土,因为她是个路盲。

  这是非常让人不理解的现实,妇离出身的有邢氏,素以彪悍著称。所以妇离哪怕是个女子,她自小也接受了严谨的文华、武学训练,允文允武。

  最离奇的是,她还有着非常敏锐的洞察战机能力。不但在北海之地为尚父、小师叔赞赏,这次青丘之战中,她以青丘孱弱之兵硬撼南伯候鄂崇禹的虎狼之师,也并未落在下风。

  但她依然有着巨大的缺点,终她这二十几年的人生来说,是很少离家旅行的。有苏氏亡国后,她能逃去有邢氏还是跟在一群流民后面行走。

  后来再从有邢氏潜去北海之地,也是有伯父邢无忧派出的仆隶向导。再然后这次来青丘,纪龙虎是她的向导。如今想要回归北海之地?她却找不到向导了!

  然而这一切,也终究只是个理由。妇离的内心里,还是放不下纪龙虎的生死安危。几千里路的行走,早已让她情愫深埋。

  要说妇离对方位的把握,甚至还不如当年逐日的夸父之神。不过人无完人,妇离主持的羽山之战,也足以让她脱颖而出,成长为新一代的名将之花。

  假如当时青丘九族能够继续齐心协力,维持一体的话,妇离甚至很有把握带领他们完成尚父在北海之地的谋划,以游击之术耗死他南伯候的王师!

  然而九龙治水之下,妇离还是疏忽了青丘九族人心分崩离析的脆弱性。“也许尚父若在,青丘就不会那样匆忙安排退军了吧?”

  妇离也曾暗自推演那场战事的尾声,继续战下去自然吃不到好果子,但是借着初战之威,继续虚张声势,总能再吓阻南伯候两三日。

  那样她就可以用分兵的形式分头转移兵力,自然就不会出现一哄而散的恶果。只是这样的反思也是一厢情愿,因为面对必败的局面,谁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意外发生?

  总之,羽山那一战,青丘先胜后败,尚未脱离战场就懈怠下来的青丘甲士们匆匆各归栖所,此后再也没有了凝聚的机会。

  青丘九族部落,也终归没能逃过南伯候鄂崇禹大军各个击破的亡国命运。吕岳没能清理或转移掉他的庞大家产,全都白白便宜了朝歌。

  他只能匆匆带着一群子弟们逃亡沂蒙之山。当遇追兵时,侄儿吕产、吕韦血气上涌,不管不顾地反身冲杀敌阵,先后战伤、战死。

  纪眴战死,纪柯也没能找回纪龙虎,只好匆匆安排一行人护卫女儿龙吉渡海东去郁洲岛。然后一把大火烧了纪障城,自己以身殉国。

  诸其之地的两家诸侯匍匐路左,他们要被王师锁拿朝歌问罪。这是必然的,总要问出你青丘九族的罪状,人证、物证具在,才能彰显王师东征的正义性、和必要性。

  如今青丘国君窜逃匿踪,纪障城主纵火**。左丘之君化作亡魂,逢国举族内附。莱国?莱国没有国君,只是一群仆隶在乱窜。可不就剩下祝其国君充门面了吗?

  倒是逢侯最惨,他本来已经与南伯候谈妥,想要举族归附朝歌城的。代价就是用逢国五百年积聚的财货贡奉王受,不要像纪障城那样化为灰烬。

  战事一起,想要尽收一国财货基本是不可能的。人性贪婪,总是要钱不要命。他要一心想要藏匿,你又如何能尽数给发掘出来?

  便是青丘、纪障、祝、其之地,其实财货也被散去了大半,鄂崇禹紧赶慢赶,也才掠得三成而已。这逢国能够自愿地完整献土,财货丰盈,自然算是有功于国吧?

  然而逢侯的财货是献出去了,族中子侄们也都已造册起行。封侯自己却在慰劳王师时,被射亚左疆当作猎物误杀了?谁也而不知道左疆在想什么,有意还是无意?

  根据左疆懊悔不止的样子,自己只是狩猎眼花而已,真的就是无意,那就算他无意好了。总之整个青丘九族之地自此重归乡野,青丘之民被掠去朝歌三万有余。

  自然也不可能全被鄂崇禹掠去,大多数的青丘故民都早已散落到各处荒山野岭,躲避王师的征伐。但他们如今也不再是青丘之民,因为青丘亡国了。

  妇离本来帅身边人想要逃亡郁洲岛,然后依托西南的浅滩守好门户。后来左疆的骑兵冲了过来,她最终还是与那些青丘甲士们在乱军中失散了。

  凭借为人机警,身手也不错,妇离终于逃离了战场,来到一处群山起伏的海边。这地方其实就是纪障城之北的黑齿之国,只不过早已荒废而已。

  但妇离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想要反回北海之地,却在山中空转了几日,然后再次转回了海边?妇离这才想起,自己是个路盲啊!

  随着纪障城的一场大火冲天而起,总算让妇离隐约明白了,那是纪障城啊?等她再扳着指头算计了大半日,这才忍不住哑然失笑。

  如果起火的地方是纪障城的话,那就是南。身左的大海自然是东,对应的身右是西,身后是北。方位搞清楚了,妇离的活动范围逐渐展开了些。

  此后妇离就在这海岸的山丘下找了个不错的洞穴,就此安居下来。除了偶尔四出打探纪龙虎的消息,或者寻找些谷物回来,她基本就基本靠垂钓、渔猎打发日子。

  没办法,在等到纪龙虎之前,妇离哪里都不打算去。不但是因为自己路盲,更因为她的心中,已经平添了一丝依恋。纪龙虎的身影,总能塞满她日渐枯燥、空虚的梦境。

  如果说夫君苏忠是她的良人的话,但她却从未对良人生出过那种别样情愫。一切都是有苏氏和有邢氏的联姻,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作为两个家族联姻的主角,妇离既不会反对,也不会热切。因为她不知道,这世间还有可以让自己怦然心动、梦寐以求的男子存在。

  大约良人苏忠也是这样的吧?一切都是义务,丈夫的义务,妻子的义务,后来又多了一份为人母亲的义务。当然,儿子苏由的确是这自己一生的牵挂所在。

  本来这一切也就这样了,假如没有无忧之野的故事,妇离会这样守着良人、儿子读过自己平淡无奇的一生。她也绝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是一个不世出的兵略大才。

  这一切,都在变故发生后被改变了。与纪龙虎一路南行,若说没有一点情愫的话,都是在骗人。很多次看到纪龙虎眼中闪烁的热切和贪婪时,妇离的心中都有着甜甜的酸楚。

  要不就从了他吧?可是夫君苏忠才走了半年呢!

  若即若离,若有若无。妇离发誓,早知是现在的结局,她情愿那时不要太多的犹豫和酸楚。因为,纪龙虎才是她今生里真正动心的男子。

  ==========================

  纪龙虎在乱军中逃出生天后,就一直四处打探消息。青丘国君吕岳他们逃去了沂蒙大山,听说因为胆寒,他们并未在沂蒙之地停留太久,又继续北去岱岳了。

  兄长纪眴战死,父亲纪柯刚烈**,让纪龙虎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但他也终于成熟起来。此前父兄在时,他怎么都长不大,因为他身后有座可以依靠的大山。

  如今父兄去了,他便是那座大山。哪怕身后凉飕飕的清冷,令人不安,纪龙虎也要担起这座山的责任。纪障城,可不是醉心占卜的兄长纪陶能够担起的重任。

  所以,纪龙虎避无可避。他要寻找妹妹纪龙吉的下落。此外,妇离,那个让他怦然心动的女子,也不应该如流星般划过才对。

  纪龙虎左思右想,终究还是理不清头绪。干脆就寄居在海边的一处渔人小院里。此处有三河交汇入海,原本是处不错的渔猎所在。

  不过此前这家渔戸要么逃窜了不敢回来,要么就该被俘去朝歌了。

  当时院子里只剩下半间房子还有屋顶。即便王师竭泽而渔,屋里终归还是留下几个残缺的陶罐,居然还有一支鱼竿?

  房子勉强可以住,却是典型的危房。因为夯土的墙基两面都内凹进去,随时都有倒塌危险。纪龙虎寻了一些石块,将房内地基凹陷地方填死,先要保证墙壁不要往内倒塌。

  外面的地基就不太好处理,如果也填上石块啥的,就很容易被有心人发现踪迹。

  最后的办法就是砍断山里一些藤麻之物,剥了皮搓了几条巨大绳索,用木棒将四面墙从内打上活扣铰链一起,足以保证房屋安全。

  趁着战乱,纪龙虎还袭扰了几个落单的王师骑兵,干粮、铜刃,弓箭、甲胄等物,连同几匹战马就被他顺手牵羊地顺了出来。

  战马拣选了两匹青壮的当作坐骑,另外几匹就被他当作活着的干粮储备。

  弓箭也被他做了改装,因为嫌单弓太软,干脆就把两张弓背重叠挤压一起,再用薄薄的兽皮把弓背重新缠绕紧密,拉上弓弦试了试,居然还有点反曲的效果,弹力十足。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来去如风了。做强盗就该有强盗的样子嘛!纪龙虎表示很满意。

  对龙须虎来说,劫掠商贾是他最好的物资补充,顺便还能探听消息。只要不杀伤人命,那些商贾就应该感激自己良多。

  毕竟青丘战后盗匪如林,给谁劫掠不是个劫啊,对不?

  但是后来纪龙虎就发现不太对劲,因为很多商贾明显还有斥候的身份。这是攸侯喜的人?他们正在四处搜寻尚父?

  找到人了吗?没有?哈哈,那你们倒挺废柴的嘛!

  对了,有个女人见过吗,大约如此如此模样。

  没见过?那你还有啥价值!说说看吧,一个犹豫理发,两个犹豫剃须,三个犹豫刮眉毛,四个犹豫切你胯下之物。几乎所有斥候都是在第三个犹豫前赶紧交代干净。

  这混蛋手里的铜刃不但锋锐,而且一刃之威,挡着披靡!甚至世间就没有能阻挡这一击的存在!哪怕国君在此,也不敢轻其锋芒吧?何况自己胯下那点玩意!

  东海之滨,渐渐流传出一个黑风盗的传说。都说他独来独往,纵横无敌。疾如奔马,来去如风。刀枪不入,杀伐狠辣。而且此人专爱打抱不平,探询人家隐秘故事。

  这个传说随着往来游走的商贾传到各处,甚至连攸侯喜都要连夜赶来。

  攸侯喜奉王受的亲令四处缉拿吕尚,却始终没有头绪。吕尚明显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经常会在某个地方冒个泡,然后再像风一样地消散于无形。

  一会在嚣张之地浏览大河风光,一会去了余戎之所参谋河东形胜,甚至又一次还在孤竹城溜达了几日,据说对此地关塞大加赞叹?

  就像大海潮汐上的浪花,总是会出现在某一处不可预测的地方,非常灿烂地炫耀一下,等你发觉到时,它又悄然退隐回海浪间,起伏不定。

  攸候喜知道,吕尚这种时机、路线都极不可测的行踪诡异,并非是他无意为之。这个混蛋就是在故意的!他一直都在撩拔自己的耐性,挑战自己的智慧!

  很明显,单纯比试智慧,攸候喜远不是吕尚的对手。但是俺除了智慧,还有人手啊!

  攸候喜在几次围追堵截不果后,果断把自己的甲士大量撒入民间,织成一张连绵巨网。哪怕被你吕尚逃脱十次又如何,俺总能把你慢慢地挤压到一处不可脱身的地方。

  泥鳅再滑溜,咱把水洼抽干了,你总该现身吧?

  听到东海之滨黑风盗的时候,攸侯喜果断认为这个黑风盗就是吕尚在作怪。因为他们的行事作风都实在太像了,又想隐藏行踪,还要炫耀行踪?那你到底想怎样呢?

  结果加派出的人手发现,对方实在难缠至极。他们无法近身不说,反而总是被他打劫。所幸此人似乎不太喜欢杀生,可是每次都要连人家衣裳都剥光带走,委实气愤人。

  取走人随身财物,那是强盗的本分活。剥光人的衣服,那是这个强盗的心理不健全。但如今连须发眉毛都要刮掉?

  攸侯喜真心坐不住了。这说明人家就是看穿了咱们身份,都在调戏老子呢!

  看着几个用手捂住下胯的赤裸甲士,光溜溜的几个脑袋杵在阳光下,须发眉毛果然都被刮的干干净净!这也太过分了吧?

  攸侯喜甚至都提不出审讯这几个混蛋的兴趣。

  每次都是忽然被人后面掐住脖子撂倒了,或者忽然被一个大拳头砸晕了。再不然正在逃亡,忽然人家在后面从天而降地追上了,一通劈里啪啦的胖揍打晕了。

  然后每次都被问及有没有在何处见过某个女人的模样?特么来点新鲜的有木有?

  不过有用的消息也不少,那个人很年轻,虽然高大魁梧,但他绝对不是吕尚。

  原本攸侯喜不想再理睬此人、此事。他的任务是捉拿无双国士吕尚,所以其他的人物事件关他屁事。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攸侯喜对此深以为然。

  攸候喜一贯是个喜欢讲原则的人,比如翻江倒海捉吕尚这件事,那是师兄亲令缉拿的要犯,所以攸侯喜就从不敢徇私半分。

  再比如现在这破事,本来你打伤人,抢东西都是小事。但是剥光衣服就很不给面子了,特别是在剥光衣服以后还要刮掉人家的须发眉毛?!

  这可是破坏原则的大事情,所以攸侯喜决定要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混蛋。比功夫也许那个黑风盗很厉害,但是咱们为啥要去比功夫呢?

  乃翁人手多啊,多的足够淹死你!

  =====================

  现在,纪龙虎需找的不光是妹妹龙吉,或者爱人妇离了,他还想要找到尚父。当然,在找到他想找到的人之前,先要保证自己不会被攸候喜找到。

  未知的危险越来越近,不但对商贾的抢掠越来越困难,被他剃须刮掉眉毛的混蛋们也越来越多。这说明,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有心人盯上了?!

  自己的住所已经不再安全,需要换个地方。

  然而,如今最安全的地方,却一定不是自己想要去的郁洲岛。因为郁洲岛的目标太大了,真要攸侯喜全力搜索,还是容易出问题。

  所以,攸候喜的军营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有攸候喜不在了,自己才能找到尚父,找到妹妹龙吉,甚至找到爱人妇离。

  面对四方络绎不绝的所谓“商贾”往来,纪龙虎日渐绝望。觉得自己就是一条被抛到沙滩上的鱼,无论怎样蹦跶,却再也回不去大海的怀抱。

  那就一战好了!你来抄袭老子的时候,难道就不晓得检查自家的篱笆是否结实吗?

  正在这么胡乱盘算着,战马就有些不安起来。有人埋伏了?这么快就找到啦?纪龙虎对攸侯喜的间谍能力充满了敬仰。

  不过,他们进了小院吗?纪龙虎表示好奇。

  快到院门时候,纪龙虎拍拍一个挂在松林间的家伙脑袋,这人的气色有些萎靡。看来是个是想从林中埋伏过来。不料却正中了林中的埋伏,被牵连在竹竿上的藤网吊了起来。

  就是说,已经有人从路上走过去了,比他更早中了埋伏?

  果然,院门口还有个家伙躺在地上,一条大腿肿胀得一塌糊涂,早已没了翻滚力气。

  这是?纪龙虎真心没想到,一个腿掉在陷坑里,被竹签扎过,又被巨大老鼠夹夹过的人,居然还能把这条腿从陷阱中拔出来,当真可钦可佩也。

  不过现在可不是赞美他们的时候,现在要加快转移的步伐。好在此前几日的准备已做了不少,战马、弓矢、铜刃都已准备充足。

  今日不是乃翁宰了你攸候喜,便是你攸候喜提着乃翁的脑袋做牺牲吧!

  然而天色已晚,计算攸候喜的人马赶来还需要时间。自己如果太早过去,可能刚好被人逮个正着,那又何苦呢?

  就先休息一会?考虑到敌人随时会到来,所以纪龙虎连战马都不敢放在外面。忙碌一会,看看一切妥当,就想要休息一下。

  然后才注意到外面已经陆续有了异常动静,似乎不少人正在摸过来。

  “好利索啊!”纪龙虎喃喃自语,在屋内骑上了马背,顺手将另一匹战马缰绳拢起。外头人手不少,或者是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房间里吧?他们选择四散包围的方式靠了上来。

  甚至,有人开始拿东西想要挑开窗户?纪龙虎在马背上大喝一声,抬手伸到房梁那里,用力一拉绳索的活扣,然后双腿猛夹战马腹部,两马一人就冲了出去!

  前方的墙壁轰然倒塌,一声哀嚎响起,可定是墙后的人中招了。

  纪龙虎拨马跳起,沿着院后的小径冲了出去。可怜那个房舍早就摇摇欲坠,只是靠着纪龙虎在房内的绳索拉住才没倒下,现在绳子却被抽掉了?

  墙壁四面向外倒伏,烟尘漫天。

  本来打算贴着墙壁包围房舍的家伙们如何还能防住这等缺德透顶的算计?七八个人倒被几堵墙祸害了大半,剩下两三个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继续追击了。

  纪龙虎仔细回想攸候喜的大营位置,咬牙切齿地策马冲去。

  马头却好像被什么定了一下,接着一团网状东西在黑夜里落下,将纪龙虎连人带马扑倒地上。纪龙虎哪怕绝望到极点,心头依然在狂喜。

  自己再也不用那样疲惫地四处流浪了,别了,这可恶的人间!他挥出铜刃割断藤萝杂物,跳了起来。前方有个高大黑影,难道他就是攸候喜吗?

  纪龙虎不管不顾地冲了上去,就被人一脚踹倒地上。

  “你这都是那根筋搭乱了吗?就敢这样胡乱搅和!?”一个熟悉的声音压低了近前呵斥。

  “尚,尚父?!”原本还在顽强挣扎的纪龙虎,一下子被人抽去脊梁一样瘫倒地上,呜呜痛哭起来。青丘国灭了,父亲**了,妹妹失踪了,妇离也失散了啊!

  “对了!尚父,那个攸候喜实在太可恶了,咱爷俩今晚就摸过去,一起把他做了如何?!”

  提到攸侯喜,纪龙虎就忍不住大骂他的阴险狡诈,怎么能这样排除异己,把人像鱼一样地烤干呢?一如纪龙虎如今所怒,此时攸侯喜也正在小渔村里破口大骂他黑风盗!

  世间哪有这样造房子的道理?四面土墙向外倾斜,全靠几条绳索拉住。然后绳索一松,土墙四面倒塌,可怜自己七八个精锐甲士啊,眨眨眼就给祸害没了。

  因为是连夜得了消息赶来,所以今日攸侯喜真没做太多预案,否则纪龙虎无论如何都逃不出他的算计。至于说纪龙虎想要夜袭他?呵呵!

  攸候喜早已全副武装,身边甲士不下百人。因为过了今夜他还要赶赴西海之北的庇地,他得到一个更加新鲜的消息,如今那个地方又有异人出现。

  据说那厮身轻如燕,力大无穷?

  这都什么玩意的胡乱说辞啊?力气和身轻都能修炼到极限,那还是人吗?不会是吕尚诈尸吧?

  不过,沫道一击时,蜚廉供述的故事中,也有一个神人出现。说那个神人是全身被发,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当时攸候喜只是想当然地把这个故事归于申公豹的装神弄鬼。

  因为申公豹就是在那时候封神的,神人嘛,捣鼓点神人手段震慑世人,原本就是题中之义的。但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看看先。

继续阅读:第26章 仆隶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商谴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