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吕梁逐亡
大战初歇,人人都是疲惫不堪。崇师那些甲士都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不想移动分毫。除非遇到打扫战场的蓬莱甲士探身搜刮他们衣裳时,才会不情不愿地嘟囔,或臭骂一句。
就会惹来一串更加油滑的反击谩骂,以及水囊、炊饼等物丢在眼前。
“赶紧起来吃点东西,汝再这样躺下去,这人可就废了呢!”武吉、申吟正在率领蓬莱之军、郕国所部及邢国登人之军打扫战场。
要说蓬莱甲士也很疲倦,但是他们此前数月训练,最拿手的绝活就是耐力了。每天都要军训跑路两百里,那是什么艰难都不在话下了。
所以,这打扫战场的差事就“很无奈”地丢给了他们。
“登人之军嘛,咱们干的就是这份打扫战场的苦活、脏活。”这是姬震向崇黑虎讨要差事时,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废话。
崇黑虎甚至都想撕烂他的那张小嘴!特喵把汝这些“登人之军”换给某家。不但这次西征的军功全归汝了,老子连这崇师的师长都让汝做去!
但这事不可能呢!姬震嘻嘻哈哈领命逃出军帐,就率领百余甲士看守缴获物资。妇离也要忙着与崇黑虎、邢无忧等人交接、算计此战缴获的鬼方物资。
缴获的物资令人咂舌,不说那些死伤的战马可以割肉,灸成肉脯充作军粮,单这一项就有千余匹死伤马匹,可得干肉脯二十余万斤。
此外粮草六十万斤,甲胄九百,铜刃两千一百柄,战马两千一百匹。
战功方面,合计斩首一千九百有余,俘虏一千七百余人。又有战车百乘,即便散了架也算!因为很容易再次拼凑起来,这可是全歼鬼方之敌的象征呢。
自然,按照崇黑虎的分配原则,战功之外,大军缴获所得物资一半贡献朝歌,剩下一半归于崇师及族军分配。至于打扫战场的私军身上所得,大家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算了。
此战万胜,此后平阳一代的民间部落,崇师还会有不少收获。总之,按照吕尚进策,这些地方的庶民、仆隶、财货、土地,也全归朝歌所有。
然后再由朝歌论功分封下去,并派出小吏管理。
这叫“改土归流”,吕尚总能把某种血淋淋的杀戮,用一个更好听的名字概括起来。这都是跟姬昌学的,人家的《易经》也是一点烟火气没有呢。
崇黑虎大胜之后,也是加急派出报捷的甲士赶去朝歌。此战之功,封侯可期也!不过没等他兴奋几天,朝歌也有加急印信传来。
东南之征出事了!原本朝歌最担心的是西南之征,因为西落鬼方战力不俗,而崇师背后,还有西岐在不怀好意。
至于东南?那压根就是在碾压。因为东南的虎方、孟方等蛮夷,一个比一个地颓废。攸候喜此去,本来就是打算捡军功,扩大攸国疆域之举。
南伯候鄂崇禹心怀不轨,已经朝野皆知之事。此时去扩大攸国疆域实力,就足以与朝歌联手夹击威慑他鄂崇禹,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谁也没想到,攸候喜这次南征居然会遇到刺头。昔日不堪一击的孟方,居然在兵力更少,甲胄、粮草更加匮乏的情况下选择主动出击,甚至还打得攸师节节败退?!
这是什么情况?朝歌上下都在怀疑,可定有神人参与了孟方的军阵指挥!
这个消息令崇黑虎大惊失色。神人与人间互不干涉已经千年有余,怎么忽然就要干涉人间了?难道是因为?崇黑虎不敢细想下去。
蓬莱甸候出身诡异,一个能连续吊打神人的蓬莱甸候,绝非殷商之福啊!因为如果崇黑虎猜测得没错,蓬莱甸候就是那诸神之一。
所以,那些神人才要跟着过来干涉人间。现在朝歌的意思却是,想要蓬莱甸候提前回朝歌商议此事。若有必要,朝歌将以蓬莱甸候组帅,成立一支莱师,前去东南平乱。
嗯嗯,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不过,如今的蓬莱甸候早已深入吕梁之山,怕是一时半刻回不来啊?
崇黑虎叹息不已,那啥,你们蓬莱之军赶紧打扫战场,咱们就要开拔回师了。
之所以让蓬莱之军打扫战场,完全也是崇黑虎在酬谢蓬莱之军的战功。姬震过来请命时候,就已经代表了蓬莱甸候的要求。俺们只要实惠,不尚虚名。
不是因为蓬莱之军性格高雅,而是因为他们的军功太甚,朝歌的封赏,终归有个上限的阻碍。若是都把军功留在手上,那是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
更何况,因为一些不可言说的意外发生,这次西征其实凶险万分。先是被西落鬼方预作布防,被对方占据地形优势,险些让崇师不能登陆。
崇黑虎即便改设了战场,拉平了一些不利。然而对于以战车为主导的殷商大军来说,想要在谷岭之地进行车战,依然是一个十分冒险的举动。
果然,对方敏锐发觉己方战车间隙太大的漏洞,骑兵乘势收割登人从军的性命。两个回合下来,崇师局面已经岌岌可危了。
若不是蓬莱之军再次暴起突袭?老黑今儿可就埋骨此地啦。
崇黑虎感慨万千,这蓬莱之君的神通,当真令人难忘项背。此时交好一些,彼时或有意外回报?老黑想找蓬莱之君寒暄、感慨几句,然而吕绍安却已经杳无踪影。
“鬼方之王驱马逃入前面大山?”当时的吕绍安本想就地休整大军,搜刮物资。忽然却得到斥候来报,顿时心生明悟,鬼方败军这是慌不择路啊?
“他们有多少人马进入大山?”
“约略七八百骑,应是翟王毋固伦率领。”那就是说,鬼方败军真的是残部逃窜了。
既然这样,估计咱们有个两百甲士就能捞条大鱼了?在大山里捉迷藏,谁能玩得过穷奇?这简直是送上门的首级功劳,还是鬼方翟王的首级?
哈哈,要是这下子给他锤实了,自己想要出风头的计划可就完美无缺了。吕绍安当下决定亲自率无支祁和两百善战的亲信甲士入山搜捕鬼方翟王。
穷奇能够回到大山里肆虐群兽,更加得意非凡。一声虎啸,林间百兽群相惊恐四窜。因此祸害了多少逃亡深山的鬼方甲士,却是无人能为它甄别叙功。
总之,穷奇这一吼之功,算是白瞎了。
此地乃吕梁之山,天然与老子本家呢。吕绍安得意非常。山林中有穷奇照应,还有战马可以充饥,所以食物不致匮乏。
“为师此去少则三五天,多则十余日而已。若是十日之后还未回来,汝与妇离自领我蓬莱之军回师,咱们设法在翼地会合。
现在汝却要多集物资转运,尽量把缴获物资置换成战马。嗯嗯,军功上也尽量换成实惠的。为师进山,可定不会烧了军功呢。咱们此战的目标是名利双收,汝可明白?”
临行之前,吕绍安仔细吩咐姬震各种事项。然后两百余甲士整肃装备,徒步进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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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梁山即谷积山,又称骨脊之山。骨脊之义,与吕梁相通命。吕,骨脊也。大山自北而南八百余里,山水汇集而成吕梁之洪,西入河水,东下平阳。
吕绍安帅众入山,沿途广布疑阵。两百余人愣是被他整出千余甲士的气势,完全打消了毋固伦想要留下一战的勇气。
毋固伦不敢留下作战,他就只能一小队一小队地断续留下接战,然后匆忙率领剩余的大部人马加速转移、逃脱。
吕绍安的甲士既然擅长越野突袭,而且前阵甲士都是白刃在身。可知毋固伦一小队一小队留下的甲士会得到什么要的战果?自然是一小队一小队地被全歼了。
而所谓逃脱接触,因为又穷奇在,所以毋固伦也是万万不可能。就这么被吕绍安所部吊着车尾追杀,一路狼藉不堪。
所谓军中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添油战术。然而这个时代,还没有人研究兵法到这种深度,连吕尚都没有,何论其他人?
吕绍安可以从容以寡凌众,未免胜之不武。但是,俺们能打赢就好啊!
随着双方继续转战到大山深处,眼见山谷陡峭,山路险峻,战马再也无法前行。毋固伦无奈下令丢弃战马,轻装前行。
到了晚间,到四下里都是战马被野兽猎杀后胡乱逃窜的哀鸣。战马啊,还都是上等的战马呢!吕绍安心下不舍,然而身在丛林,哪怕他有穷奇照应,对此也无可奈何。
以后无论如何也要打开这条商道,我青丘之国的骑兵想要强大,笑傲世间,光靠中原的那些温顺马匹可不成的!三千甲士,最少就要装备万匹战马呢。
随着山野谷地越来越狭隘,双方能够对战的规模越来越小。吕绍安的作战优势就越来越大,毋固伦的恐惧也是越来越深。
白刃!后方追兵所执几乎人手白刃,削铜刃如削桐木!西落鬼方甲士身上的甲胄、盾牌,完全无法抵挡白刃的攻击。
而更加要命的却是,那些追兵的行军能力简直不可理喻。各种大范围包抄、穿插,也让人防不胜防,所以这仗没法打。
毋固伦不知道后面究竟有多少追兵,自然不敢率众留步决战。
吕绍安敢在深山里派兵穿插,他也不用担心迷路。前面固然有毋固伦残兵在前指引,这大山的四处,还有穷奇在保驾护航,指引迷踪。
到了晚间时,蓬莱之军甚至还能睡个安稳觉。但是毋固伦所部的翟人,却要防备四下里野兽的突袭,夜不成寐。
如此数日后,毋固伦所部日见疲敝,渐渐连军中的粮草都要丢失殆尽,不堪一击了。
追击的过程自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进行,一日当中,双方总要脱离一段时间,各自择地方安营修整。只不过随着毋固伦的战力迅速下降,双方脱离接触的时间也越来越短暂。
吕绍安牢牢咬住毋固伦的尾巴,即便其间偶尔走失了目标,吕绍安也能从俘虏口中审出毋固伦踪影。语言不用担心,军中自有万国通一类的天才存在。
何况还有穷奇前后奔突嚎叫,声闻百里。山中群兽狼藉,冲突不绝。毋固伦又如何敢胡乱改道前行,或者胡乱分兵?那可是摆摆便宜了山中群兽呢。
连续几日的双方不断缠斗,总是因为毋固伦还在逃亡,所以大多都是他要无奈地放弃被吕绍安截留、围歼的部属小队,再次率领余部仓惶逃命,留下一地哀嚎。
几次下来,毋固伦的下属都渐生恐惧,谁都不愿意在下一次被吕绍安黏上时留下断后了。即便勉强被留下断后,那也是胡乱应付一下,然后四处流窜。
流窜的逃兵自然是是吃定了追兵太少,不可能分兵追击他们,但后果就是他们要面对山间野兽的群起攻击。
大军行动,群兽辟易。小股流窜的逃兵,就要小心逃避野兽的威胁。
毋固伦的随行部属越来越少,从开始进山时的七百余众,渐渐减少到三百余之众。如今日渐疲惫不堪,再也没有和追兵纠缠的念想了。
因为一路收割的人头太多,吕绍安也不得不改变“不纳降”的军略。
命令手下招降部分俘虏,每个降人的双手大拇指被死死扣紧,然后长绳串串牵连在一起,几十个战俘每人携带数个首级,交给什长莱豖率领十名甲士看管。
这样一路搜索追歼,不觉已经三五日后,双方都已翻过龙门山脊,西下大河方向跋涉。
无论逃兵还是追兵,此时的随身补给也尽皆一空。完全靠山野间猎食,或采集野菜、蘑菇生存,都是苦不堪言。
吕绍安的优势就是跟在后面时,搜刮了不少倒毙战马割肉携带。此外,穷奇也经常能给他们带来一些惊喜,将野兽赶来供他们狩猎。
龙门山抵触吕梁山脉的最南边,虽然绝对高的不如北面大山,但它的陡峭地方却不少,而且多在西面山麓,耸立大河之畔。
下山的速度自然要比上山更加迅捷,然而毋固伦的所属被甩开落下的残兵也就更多。但对于吕少安来说,这却不是好事。
若被毋固伦当成弃子的话,这些鬼方甲士多数心怀恐惧,他们也无心恋战,草草逃亡了事。如今却是因为各种失手、失足原因,散落到处都是?
吕绍安也不能派人冲过去扑杀他们,毕竟前面毋固伦的逃人,还有三百余人,自己如今也是万万不敢胡乱分兵。
反而这些鬼方甲士身陷必死之境时,因为没了退路,忽然爆发的战力就让吕绍安颇感头大。自己带来的两百甲士,如今只剩下一百六十有余,那是再也经不起损失了。
索性令无支祁率领三十余甲士断后,就是依靠穷奇的威慑和灵敏,搜寻漏网之鱼。自己帅一百二十甲士继续跟踪追击毋固伦。
需要赶紧收网了,不然可就身陷敌方十面埋伏啦。
吕绍安经常在路过山间竹林时候,吩咐所属砍伐些较小的毛竹,尾稍留下几片对称叶稍,根部斜着削成尖锐,这就算竹矛了。
然后利用晚间时段,每人手持三五支竹矛,摸到毋固伦的逃人营地,站好方位,居高临下对着营地正在燃烧的篝火附近投掷过去。
军略的效果不要太好啊,不但竹矛实际杀伤颇多,而且还打乱对方休憩,更加疲惫恐惧。
时近十月深秋,夜里寒气已经很重。篝火在山谷的野地里再次烧起来,毋固伦的逃人们都缩在一起,就着篝火热气凑合过夜。
明天就能走到大河了,可以换一个活法。
如今军中辎重全无,三百逃人,晚间也只烤了十几只野兔、山魈、野狼充饥。许是没吃饱,毋固伦怎么睡也睡不着。而且身下的谷地不平,骨头被硌山石得发疼。
老啦!他想起国中牧场和帐篷里妇人的软榻,不禁感慨万分。
就不该打这一战啊!周人提供了错误的情报,或者周人也被殷商蒙蔽了,让自己在大胜的关头瞬间惨败。
毋固伦叹口气,习惯性把战败的错误再次推卸给周人之后,依然还是饥肠辘辘。
左右看看,众人都在休憩。毋固伦索性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包囊,抓了两口糗粮匆匆吞下,又喝了口水,挨近篝火,打算把全身烘暖了入睡。
西岐的周人,与自己终归不会是一个心思。翟王十二,都在河西之地风光。自己与兄弟毋固由孤悬河东。
吕梁大山南北横亘,大山东北的汾水之谷,原本是自己最大的牧场,但随着殷商人日复一日的垦荒,咱们翟国就再也无法夺回了。
想要族人都在大山里靠狩猎生存,那是无论如何都不太现实。如今时代已经不比昔日,没有了铜刃、盐巴、谷物、牧场,别说族人,连神人都会弃他兄弟而去的。
趁着手里还有三百残军,若能摆脱后面的追兵,过了前面的河水,那么无论如何,咱们还是能够再次聚拢生机的。
毋固伦恨恨地想到,草原之上,拳头才是硬道理。
西岐如今强大不可为敌,莘、芮之地却还能应付一二!既然周人搞错了消息,那它总要留些补偿?何况下危之地还有不少翟人可以收拢,毋固伦稍有振奋,终归沉沉睡去。
在沉沉的梦里,毋固伦惊恐地看到追杀他的敌军已经团团包围自己的溃兵营地,一只斑斓的猛虎,正悄悄张开腥臭的巨大嘴巴,向着自己的脑袋狠狠咬下。
吕绍安的精力也是渐渐不能支持,吃的还有,但是精神、体力几乎都已经透支。说句不好听的话,若是毋固伦此时鼓舞士气,整军回戈一击,自己怕是要命丧这龙门山了。
必须放大招啦!眼下已近秋末,夜间寒气逼人。双方对决的时间越来越少,各自搜寻柴火的时间却越来越多。没有寒衣,想要晚上不被寒气摧残,就要更多的篝火燃烧。
篝火?那就是柴火要用很多喽?吕绍安奸笑不已。莱豖,带人去找些柴火过来,等老子整理一下,你就给毋固伦偷偷送去。记得你是在学小蜜蜂,做了好事不许留名的。
大河在望啊!过了今夜,明天或许就用不上篝火了。
毋固伦啊的一声巨吼,从沉沉的噩梦里醒来。正在他眼前不怀好意来回张望的穷奇愕然收回悄悄张大的嘴巴,十分纳闷。俺已经很小心了,此人莫非还有通神之能?
那他为何没能发现,昨晚他们捡拾的柴火之中,其实已被国君派了莱豖等人混入不少瘴疠之药?还好自己躲藏的远,不然也要被药闷趴下。国君实在太阴损了,君子不齿也。
毋固伦的吼叫引来一个执勤的蓬莱甲士关注,一脚踹过来。别嚷嚷!国君正在休息,几天没合眼了。
都是汝这混蛋害的,汝逃这么远做甚呀?意思意思就行了嘛,老子踹死你!
“莱豖,何事?”吕绍安睁开假寐的双眼问道。
休息?这里是已近山脚了,他哪敢象毋固伦那么大大咧咧?万一再被别人进场包了饺子,自己的乐子可就大发了。
“国君,这个翟王醒了。都怪穷奇,老是凑过去想咬彼头颅!”莱豖过来禀报,顺便狠狠告了穷奇一状。穷奇自知理亏,低声呜咽着逃往无支祁的身后。
那就起来活动一下,吃点东西准备开拔。算算时间,再想原路返回,可定超出当时与姬震的十日之约。崇黑虎那种黑心黑肺之人,可不会留下大军等候自己。
好在自己对这里的地势大约还算知道一些,大河南下不远就是翼地了,应该离壶口瀑布也不远吧。绕过壶口瀑布,河水缓流,可以扎了木筏顺流而下会合姬震所部。
当下喊来略懂此地言语的甲士,前去审问毋固伦。
没想到毋固伦的中原语音比吕绍安还地道。原来,毋固伦少年时,曾在朝歌为人质,那时的西落鬼方十二翟王都还在臣服殷商。
按照毋固伦的说法,他这次逃亡是想横渡大河到河西祸害西岐邦属之国的。吕绍安觉得这想法也不是不可行,但是考虑到自己非常需要毋固伦这个战功,所以也就爱莫能助了。
不过毋固伦说自己在黄河岸边龙门之地还收集了很多宝贝,吕绍安就嗤之以鼻。
你说货贝啊?俺们多的是呢。但是你这啥意思?想要俺们过去干啥?难道你在那附近还能有什么埋伏不成?
让老子想想哈,嗯呐嗯呐,龙门,禹门之口,那可是鲤鱼跳龙门的所在。
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此山水风光的地方,还真是神人驻足的好地方?
“你供奉了神人?”吕绍安忽然问道。
脚下,青丘给一个效力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