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锥击
弎鲜2025-08-05 17:266,970

  第21章锥击

  帝后妇姱的身体调理了大半年,算是恢复了,这就打算回大商邑参加冬季的祭祀大典。

  无论如何,既然儿子不小心灭了人家的无忧城,自己这个当娘的总要去贞人丈那里谢罪一二。不能让老人家心里总是不痛快,那可是人瑞呢!哪怕自己受些委屈也都认了。

  东伯候的女儿妇蔷,如今是帝受的王后。总是倨傲自宠,却又拘泥规矩,缺乏心机和灵气。这就是蠢啊!作为婆婆的妇姱,心里对这个儿媳不太满意,却也不能直接挂在嘴上说。

  无论如何,东伯候的势力庞大,一直都是儿子的坚强后盾,只能为援而不可图也。

  妲己的入宫却让妇姱胆战心惊!这个妇人灵气十足,然而又太过绝色了,这就是红颜祸水啊!而且她的父兄全都让儿子弄死了,这在忠诚上也很容易出问题。

  特别是王后妇蔷因此每每要闹情绪、生事端,这个问题就更加严重了。

  无论如何患得患失,到了十一月中旬,王受和他的母后、王妃,朝臣、贵人们都相继准备好了行囊。这次回大商邑最少要待上四五个月,一应用品的收拾携带都是不嫌繁琐的。

  “妲己,你看这沫道上,玄鸟雀跃帝辇前后,它是在惊艳爱妃的绝世容颜?还是羡慕寡人的赫赫武威?”王受揽着身边的美人妲己,心中得意。

  “天命玄鸟,降而生商。这玄鸟,自然是在恭祝大王的赫赫武威。”

  妲己天生丽质,心藏九窍。面对曾经覆国杀父的帝王,即便心中有滔天的恨意,她也不敢稍露锋芒。只得一昧蜷伏王受怀中,强颜欢笑。

  王受长笑不已。父王啊,恐怕你一生都不敢想象儿子今日之功吧?

  因为帝辇之前,正在牵车的不是牛马,而是东伯侯姜恒楚、西伯侯姬昌、南伯侯鄂崇禹、北伯侯崇侯虎,天下诸侯中最有权势的四大伯候!

  这四大伯侯或倨傲,或不臣,都曾让父王帝羡寝食难安,如今却在寡人的脚下瑟瑟发抖!

  随着逢龙新政的落实,登基不过两年的王受一改父王帝羡昔日暗弱,厉兵秣马,北袭无忧城,西战姬昌,再掠基方。连战连胜,朝歌财货堆积如山,天下诸侯震恐。

  然后他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授四大伯侯专伐四方之权,封三公、太尹之尊,终于将父王那摇摇欲坠的殷商江山稳定下来。

  如今四方伯侯联袂来朝歌,请行昔日四岳奉舜帝之礼。内史令逢龙引大师、少师奏琴瑟凤鸣之音,徐徐引帝辇北行帝都大商邑。

  王受心中的豪迈,自然一塌糊涂。殷商之盛自寡人再兴也!寡人当继商汤、武丁之后,第三个中兴之王!

  行三十里,内史令逢龙来请四大伯侯卸辕稍息。

  “三公、太尹,今日辛苦喽,当真辛苦喽!如今时近傍晚,请四位伯侯随小臣一起去道左饮酒酿解乏,小臣再请大王来与共饮。”

  内史令逢龙的脸上永远挂着一副和熙温暖的笑容,热情地向前躬身相邀。

  “西伯侯,足下年齿尚幼某家四岁,如何这身子骨反似更虚弱些,莫非是昨夜御女无度了?”东伯侯姜恒楚乃是王受岳父,卸下身上车辕,伸着懒腰向西伯侯姬昌调笑起来。

  “总为西北苦寒之故啊,姬昌也想在这朝歌温柔乡里颐养天年呢。”西伯侯谦逊道。

  “那就住下来好了!”北伯侯崇侯虎是王受师叔,闻言冷笑:“此地不远便是羑里之地,又有甘露之渊,冬暖夏凉,想来最合西伯侯的心意!”

  这却不怪崇侯虎咄咄逼人,因为三个月前,二人还在余无戎对峙,攻伐惨烈。若非余化、崇黑虎死战不退,终于击溃他西岐虎狼之师?也许今日的西岐大军就该兵临朝歌了!

  姬昌面色晦涩难堪,闪烁避过崇侯虎的眼神猎杀。那羑里,可是姬昌之父季历被老王文丁囚禁,活活饿死的地方!

  南伯侯鄂崇禹心中也暗骂崇侯虎的不解风情,随口解围道:“此一时,彼一时。今日四大伯侯仿昔日四岳尊舜帝故事,正当齐心再造殷商盛世啊。”

  “是么?”崇侯虎淡淡应了一句,心中不以为然。不过似这等帝辇回都,举行冬祭大典时候,他也的确不好再多说扫兴的话。

  几人相顾谦让提携,一起走去道左茶棚里休憩。逢龙再次跑去车辇前请王受下辇,慰问四大伯侯的引车辛劳。

  或说这都是古礼的一部分呢。哪怕不是这个礼节套路,那也是本书的作者在瞎掰,与他内史令逢龙无关。

  呵呵,那很好啊!作者奸笑道。不知道作者下面继续瞎掰的故事,内史令满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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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辇前的亲卫恶来手腕上缠着铜链漫不经心地行走,偶然竖起耳朵听一听四周风声。

  因为王受的神界出身,很多人都以为恶来也是神人豢养的那种力士。只有恶来知道自己不是,自己只是天生神力而已。但与那些真正的力士比较,自己的力气依然望尘莫及。

  斥候已经撒的老远,沫道周边三十丈都无法藏人。又是刚出朝歌,几乎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在此行四岳贡舜帝的冬祭大礼仪上,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存在。

  “护王!”恶来忽然发出咆哮之声,震得逢龙耳鼓发麻。循声望去,却见前方沫道旁的巨大石块忽然散开,一个同样巨大的力士双手挥舞巨锥,向王受的车辇迎面击来!

  恶来怒吼一声,迎着飞向王受的铜锥飞速冲去,手中铜链抖动,已经缠上飞来的巨锥。

  这就看的出,恶来虽然也孔武有力,高大如山,但他真的不是力士,力士不可能有他这么灵敏的反应。所以说,策划这次锥杀案的家伙犯下一个原则性的错误。

  铜链的拖拽未能改变巨锥方向,循着巨大的惯性横砸在恶来身上。恶来伸双臂抱住铜锥,蹬蹬不断旋转着后退。前胸血肉到处飞溅,口中鲜血也是噗噗往外喷洒。

  比起真正的力士,“伪力士”恶来的力气,也的确还有不小差距。

  恶来再次怒吼,将巨锥连着铜链撒手往道旁顺势甩出。这个行为作为一名武士,属于经典的操作。巨锥被旋转着卸掉惯性,然后转个方向甩出,是一个标准的借力使力动作。

  不太标准的是,恶来还有个朝歌小臣的官身。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应该考虑周全,这才符合他的官员身份。

  恶来的麻烦就在此处,他从来都是王受的仆隶,很少记得自己还有官身羁绊。所以恶来对王受以外的人是死是活,也从来都是漠不关心。

  刚刚回过味来,想扑上前护卫女婿的东伯候姜恒楚,就被恶来丢出的巨锥砸烂了脑壳。那只巨锥再次改变一下方向,锥尖扎入内史令逢龙的大腿,把逢龙钉在地上翻滚哀嚎。

  力士的另一枚巨锥却偏高些许,从王受的车辇上方飞过,冲进帝辇后的副车。一声女人短促的尖叫后,旋即就雅雀无声了?

  左疆奋力将铜箭一支支射入力士脸上、胸口、甚至咽喉,但那力士依然满不在乎。它缓缓转身,从腰畔掏出啃过一半的猪腿继续啃了起来,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地迈步离开?

  左疆紧紧抿着嘴角,几乎在瞬间就射光了他的箭矢。指尖的鲜血在弓弦的震动下飞溅到头脸身上,很快都褐红了一片。

  那个力士后背也几乎被箭矢插满,但它还在不紧不慢地往后走着。直到一道白色寒光爆闪而过,力士头颅才从他肥硕的肩上滚落尘埃。

  蜚廉的护卫骑兵早已从两侧旋风般冲了过去,力士还有同党?然而那个杀了力士的家伙,身边也有箭矢不断射来。

  虽然不算密集,准头却不逊色左疆多少,追赶的甲士纷纷坠马。

  左疆换了一囊箭矢,也开始瞄向二人射去。两个家伙只能左突右转,逃避得狼狈不堪。蜚廉眼看机不可失,索性从战马上飞身而起,打算徒步追赶。

  蜚廉的奔跑迅逾奔马,两个家伙似乎再无逃亡的机会?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蜚廉眼前一花,一个全身覆盖着白色毛发,身形瘦小的怪人(或猴子?)莫名其妙地闪身在沫道上,甚至还有些惊讶地看着蜚廉和身后的骑兵向他冲来。

  两个正要逃亡的家伙也是一惊,不过看那怪人似乎无意拦截他们,于是匆匆擦身而过。终于还是忍不住回首向怪人吼了一声“跑!”就从沫道上窜了出去。

  怪人似乎还未从这奇怪的环境变化中清醒,他刚从一个自称黄龙神人的家伙手上挣扎逃脱,就要面对蜚廉的铜刃劈砍?

  凭什么啊?老子就算打不过神人,还打不过你啊?!那怪人甚至都懒得躲闪或招架,抬脚就把蜚廉踹飞出去。

  但他再想转身奔跑显然也来不及了,蜚廉身后的骑兵堪堪冲了上来。那怪人居然能凭空腾起,足尖借势在那些奔驰的骑士脑袋上一一点击过去。

  正在奔驰的似乎战马不堪重负,纷纷倒毙。马上的骑士也随之坠马,脑浆迸裂。那个怪人却又借势飞身,手脚并用,借助路边大树上的繁茂枝丫翻滚前行,很快就没了踪影。

  曾经擦身而过,冲他吼了一句的家伙正在前方爬上一匹战马,牢牢搂住马脖子,双脚用力夹紧马腹逃亡。他的同伴也是上马俯身,紧随而去。

  那怪人也想要跟着前行,这却完全是出于某种微妙的信赖。他刚涉足人间不久,就被人下入巨鼎里蒸煮。好容易挣扎脱身,又被一群庶民四处围猎。

  那些庶民无法对他造成实质的伤害,却也足够让他腻歪,让他无法畅快地继续酣睡。那就去大河的另一边吧?那边崇山峻岭,更加容易隐藏行踪。

  然而等他跋涉大河,想去太行之山躲避这讨厌的人间时,一个自称黄龙神人的家伙却缀上了他,还说要收他为弟子,可得神明之身?!

  神你妈的头啊?老子千年前就用脚丫子扒拉神人脑袋当踢球呢!怪人的心中,本能地就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模糊记忆。这些神人,历来都对他不怀好意,不值得任何信任。

  然而世事变幻,怪人千年前可以肆虐那些猥琐的神人,是因为他手上曾经有一杆铁杵,现在他却两手空空。而对面的神人身上,却是各种零碎把戏层出不穷,让他防不胜防。

  打不过,那就逃好了。曾经就有个声音就对他为何要战死表示过好奇:“既然打不过,为什么不逃走呢?难道被人砍掉脑袋送来祭祀,很舒服吗?”

  “当然不舒服了!要不你出来,看乃翁拧下你的脑袋做酒樽?”那个声音尴尬地“呵呵”两声,就再无消息,自然也不会跳出来请他拧掉自己的脑袋。

  这是自然,毕竟谁的脑袋,都不愿被别人当酒樽的。不过他此后还是记住了那句话,打不过就逃啊?被人砍掉脑袋,当真很疼的。

  怪人摸摸长满白色毛发的脑袋,脑袋还在。但是曾经被人砍掉的感觉,似乎也在。

  一枚箭矢迎面射来,怪人晃身闪过。一抹青色光芒拦腰劈出,迅疾如天外飞仙,怪人就有点措手不及。

  他随手将手中抓住的粗大树枝遮挡身前,人却借力往另一侧的空中飘去,恍然幽灵一般。挥舞长刃的家伙更加大吃一惊,这个全身长满白色毛发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

  也许听到身后的打斗声,此前逃亡的家伙又回首匆匆大吼一声,然后这两个阻击的家伙也匆匆跳上路边树荫下遮掩的战马,其中一人似乎还冲他挥挥手,狼狈遁去。

  这特么太过分了!那怪人恼羞成怒。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然后就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与阻击,总要找明白人问个明白吧?

  就他了!刚才那一刀的霸道很让人不爽。怪人飞鹰一般凌空再起,想要落上前面的马背。然而变故再生,几条绳索却在战马踏过后瞬间弹起,把他阻在空中。

  怪人大怒,伸手一扯绳索,就有尖锐的惊叫声先后响起。两边林中飞出两个身影,他们却是被绳索带了出来。

  战马上的人也发觉了不妙,翻身投出铜刃,割断了一端的绳索。随着绳索断开,那个身影就此扑地,然后迅速爬起往林中窜去。接着,战马在林中穿梭的声音响起。

  另一端的身影就没有同伴的好运气,他被绳索扯到怪人身边。

  然后就看到白森森的脸上,毛发丛生,一双蓝色眼睛正在色眯眯盯着他?那人显然吃了一惊,迅速回肘一击,怪人狞笑着一把抓牢他的肩臂关节,喀嘣一声轻响卸掉了关节。

  那人惨叫一声,手臂再也无法用力。却是女子声音?怪人这才明白,眼前居然是个女人?探手向对方前胸揽去,果然两团柔软之物被他手掌捞住。

  女人身子一僵,终于在空中软了下来。身前的人回头看到怪人挟持同伴,大吃一惊,想要回马救援。却被身边经过的家伙狠狠踹一脚战马屁股,身不由己地逃亡去了。

  后面的追兵已经再次缀来,眼前的怪人似乎也没有太多恶意?咱们还是先逃亡吧。

  前方大河奔腾,河岸上人影晃动。似乎他们还有人接应?怪人也颇为忌惮这些人的杀机密布,这样子配合起来,却不差那神人几分呢。

  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玩强了!他一手搂着女子,一手将半截绳索挥向前方,借着绳索缠绕的树干发力,大鸟一样再次腾空而起,坠入前方大河之中。

  大河中波浪翻涌,几个刺客跳上早已备好的船筏,正在顺流而下。后面的追兵无奈顿足河畔,毫无意义地追逐舟筏游走的方向浪费箭矢,终归还是打马回转。

  王受的身边不能少了护卫,所以他们并不敢在此地逗留太久。

  这似乎也在那些刺客的盘算之中,所以他们对岸上的追兵毫不在意。只是一昧搜寻河面,想要救援落水的怪人和他们那个同伴。

  那怪人偶尔会浮出水面,就能听到他们一两声的呼叫和嘈杂,不过现在可不敢被他们救援的,因为敌我不分啊。

  大河水文复杂,漩涡无数,一般的人自然不敢在河中行险。但是怪人的过往经历却极为诡异,甚样的大河风浪他没有见识过?

  他甚至比那些刺客的舟筏更快一步地游进对岸的芦苇丛中。被他挟持的女刺客早已喝饱了一肚子河水,身体僵硬,更加沉重的要死。

  匆匆穿过竹林,眼看前方有一处小丘耸立,怪人扛着女子奔了过去。小丘背河一面的壁崖虽矮,却有半个壁穴凹陷进去,倒是便于阻挡豺狼野兽的攻击。

  壁穴不大,靠墙的地面还有一摊干草,前面洞口散乱着灰烬,看来是常有猎人在此打尖过。怪人匆匆将背上女子放倒在草堆上,一通按压腹胸,果然口中水柱喷涌而出。

  眼看喷水渐渐不多了,怪人伏在女子心口听她心跳,慢慢也恢复了跳动节奏。眼看那女子虽然醒转,却还在一昧地装睡,也许她还在恐惧?

  那就先不去管她,天色渐晚,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架起篝火才行。二人才从大河里逃出来,浑身上下都是湿漉漉的,难受得要死。

  何况那个女子已经不需要继续装睡了,她正在昏迷中,而且发烧的厉害。

  怪人捡起两片石块和枯草,反复几次摩擦后,枯草上渐渐腾起了一缕轻烟。又凑上去轻轻吹了几口,轻烟渐渐浓郁起来,终于蓬起一团橘红色的火苗。

  然后不断把周围的枯草、树枝堆积过去,那团火苗就渐渐变成了一堆篝火。女子被他抱在火堆旁的干草上,剥下湿漉漉的麻衣外套,架在篝火旁的木架上烤干。

  让人意外的是,这女子身上除了外套的麻衣外,内里几乎不着寸缕。看她身材娇小,其实却甚是饱满,而且正当青春。

  怪人贪婪咽下口水,终于忍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人家还在病中呢!于是再四处寻找了一些青草,用手揉搓出汁液滴入女子的口中。

  眼下且扛着吧,怪人也在女子身边躺了下去。下半夜时,大河的雾气渐渐蔓延过,身边的篝火随之暗淡许多。

  篝火后面有野兽来回冲突的跑动、嘶吼声音,看着篝火暗淡,野兽的声音更加急迫地靠近过来。怪人重新爬起来,努力收拢篝火,希望这蓬火焰够燃烧得更加旺盛些。

  感觉女子的衣服已经烘干,就拿去给她重新穿上。女子在怀中被他各种地搂抱折腾,挨挨靠靠。衣服总算穿好了,那人却又生出想把她再次剥光的冲动。

  好吧,对方还在病中,那且放过她!天亮了!

  几只山魈围着洞穴突前退后,耸动它们殷红的鼻子,发出夸张的恐吓声音。这些山魈似乎不甘心放弃洞穴里的猎物,却终于还是因为恐惧火焰和光明而踌躇不前。

  怪人兴奋地扑出,一只山魈被他瞬间扭断了脖子,其余山魈则被他的悍勇惊走。

  黎明的晨光洒在林荫间,怪人寻找到几片石块,敲击几下就有了点石斧的模样。山魈早已被他开膛破肚、拨皮抽筋地架在篝火上烧烤起来。

  洞穴里很快泛起肉食的焦香味道,怪人的肚子咕噜一声,身后也传来一声咕噜声。

  他不禁一愣,回首看那女子,似乎还在沉睡,但是脸色已经无比娇艳,睫毛也在不争气地煽动,还想装睡呐?

  怪人割下一片烤好的肉片,扶起女子靠在怀中喂食。心中却是恶作剧的童心泛滥,一只毛茸茸的大手就在女子腰部、胸部不安分地游走。

  “咯咯,”女子终究还是勇敢地醒来,忍不住探臂搂住怪人脖子骂道:“不良子!”

  她已经无暇再去顾忌许多,眼前的人虽然古怪,毕竟操控着她的命运。她才十九岁,还不想这样死去。何况这个时代的女子,又能有多少贞操的概念?

  特别是昨夜已经被人剥光了一次,那么再被剥光第二次,真的很难吗?

  不过显然很失望,那怪人无论怎么努力,毕竟太久没有这样的经历了。哪怕他天赋异禀,出身诡异,也无法处处心想事成。所以他很快就被缴械投降,草草了事。

  有了身心相瀜,二人才算放开内心的拘束,自然少不了互相询问。

  “吕箐,青丘之国也。”女子的声音有些羞涩、缓慢。

  作为青丘献女,吕箐的命运实在凄苦。强忍悲伤离开自小青梅竹马的表哥,被送入冰冷的丽宫,然后就被王受掠夺。愿不愿意的,她都要强颜欢笑地主动献上清白之躯。

  若止于此的话,人生或许还会有另外的际遇,她并非耐不住寂寞的女人。然而紧接着就要身陷巫蛊之祸,被发送羑里囚禁。

  好容易在小师叔的营救下逃亡北海,居然就要去挑战神人?!此后又被自己的族人们裹挟着,向她曾经的男人发出惨烈一击!直到最后,她又遇上了眼前的这个怪人。

  可他,真的是人吗?

  无论吕箐曾经多么地温文儒雅,清丽脱俗,在她经历了这么多不堪后,也难免要生出自暴自弃的戾气。甚至除了死亡,她愿意尝试任何足以让她的先祖们蒙羞的恶行。

  想用一个女人就换来青丘之国生的希望?何其苟且、猥琐也!那么好吧,现在就睁大眼睛,看看你们曾经圣洁无双的青丘献女,究竟会怎样地放荡不羁!

  这就是惩罚,你们,都是自找的!

  “青丘?”那个怪人却心中一动。似乎有许多曾经熟悉的东西就要回到身上,终于又虚无缥缈地离开了。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一团虚无,记起一个陌生的名字。

  “无支祁,嗯嗯,我叫无支祁!”他的声音沙哑、干涩,仿佛青铜划破了长空的阴暗。

  听到怪人会说话,也有名字,吕箐心里一松,一抹人性的灵气再次回到身体里。

  眼前这个不像人的家伙,应该真是个人类吧?吕箐暗自嘀咕。如果真是一只不会说话的猴子,刚才的那些不堪入目,可当真要羞死人了。

  表兄纪龙虎的一刃之威,据说当世堪与匹敌者甚少。他却轻易抵挡,似乎还行有余力。而她这辈子也不敢想象,居然有人能跑的比奔马更快,而且纵越山林如履平地?

  昨日跨越虚空般的腾起,以及胸口的那一握,都曾让她惊秫不已。

  还有刚才?“这不良子!”吕箐的身子再次火热起来。无支祁也被她迅速点燃了热情,这次的合作打妖怪就很流畅持久。无论无支祁还是吕箐,最后都是狂野地嘶吼起来。

  洞穴外的林中依然有野兽徘徊,却被二人的疯狂吓得逃遁,在远方惊起一滩鸥鹭。

继续阅读:第22章 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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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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