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嫌疑
蜚廉被怪人踹飞后还未及曾起身,就看到身前纷纷倒毙的甲士和战马,以及一闪而逝的怪人。蜚廉甚至忘记了起身,就惊恐地伏地膜拜,因为他遇到了传说中的神人!
垂坐帝辇的王受还在兴致勃勃地调戏妲己,回味此前几个伯候的老汉推,喔喔,拉车,心满意足。自己不到两年做到的功业,比父王二十六年的积劳更要卓著!
王受有理由相信,哪怕在父王最荒繆的梦里,他都没敢想过会让这四大伯候拉辇吧?
然后,车外的惊呼和嘈杂就让他愤怒起来。王受想要从车上跳出去,却被几个甲士死死堵住。他愤怒地捶开几个甲士,又再次被赶来的亲侍恶来死死抵住。
恶来的身上全是鲜血,还都是恶来自己的血,恶来的前胸也早已血肉模糊。前面不太对劲啊!那怪人在空中溜达一圈后,追击的甲士就纷纷坠地,脑浆迸裂!
而且,那个怪人真是飞身离去的,迅逾玄鸟!
这根本就不是恶来能够想象的画面。高大的力士虽然稀奇,毕竟世间确有传闻存在。可这样一个会飞的鸟人?恶来却闻所未闻。
恶来的惊恐也是王受从来都没见过的样子,在恶来断续说了前方诡异后,王受终于也紧张起来,不断想要安慰身边的妲己。而妲己,却早已失去了害怕的勇气。
等到更多甲士簇拥过来护卫时,刺杀早已结束。因为恶来死死地接住那枚攻击帝辇的铜锥,所以王受和妲己都毫发无损。
也因为恶来将那枚铜锥改变了方向,所以东伯候姜恒楚当场身亡,内史令逢龙大腿被击断,正在被宫人救治、哀嚎。
副车?副车被另一枚铜锥正中,王受的母后妇姱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死的不能再死了。两个侍候妇姱的献女同样身亡,甚至身体的血肉器官都和妇姱混淆在一起,难以辨别。
“母后!”王受撕心裂肺地吼叫起来。看着从小疼爱自己,为自己登上王位操持、算计了大半辈子心血的母后,居然会在沫道上被人用巨椎活活砸成了肉饼!
母后她,她都没来得及多享几天清闲呢!
王受咬牙切齿,哪怕穷索这天下,他也要把杀害母后的人捉住!大辟!炮烙!斩为肉酱!此外,他们的族人也都要灭族!灭国!寸草不留!
朝歌城的共识就是不要在王受愤怒的时候招惹他。因为王受不但天资聪颖,而且孔武之力霸于天下,非常崇尚“简单粗暴”之美。
若有什么难办纠结的事情,那就一刀两断好了。
因为这种简单的率性,所以经常被他两断的敌人,难免魂飞魄散。
但有时被他两断的,也会有己方的战友,那个么?只是误伤而已,就只好离吾王远一点喽?所以,想在王受面前啰里啰唆地玩心机,那纯粹就是在找死。
内史令逢龙就是这样一个想要找死的人。
不找死是不行的!
因为这次王受出行的各种行程礼仪安排,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自然,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凶手,或哪怕疑似的替罪羊也好?
逢龙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很好的替罪羊。
然而,帝王之怒,是要流血千里的!
暴怒的王受顺手就把西伯侯姬昌、南伯候鄂崇禹、北伯候崇侯虎等人囚禁羑里。师弟攸候喜被他点将,全权侦讯这桩沫道的锥击大案。
疑似与此事可能有牵连的大小臣工,处死无算。甚至连心腹蜚廉都被用了炮烙之刑,终于还是感念他往日忠心,侥幸留下一命。
但是蜚廉胯下那坨玩意,确定已经无用了。
力士已经被砍成了肉酱,设谋的人,伏击的人,拦截的人,却连影子都没抓到一个。
力士藏身的石头碎块也被人送到攸候喜身前,他拿起捏了一下,碎成细粉。这是用石膏拌和了草木灰涂在竹篾编制的模型上制成石头模样,然后在里面藏人而已。
出身神界的攸候喜,很容易就能看清楚这里面的一些花样和道道。但是,也总会有一些超越了他认知的故事发生。
我的天啊!把力士藏在一块假冒的石头里,用完之后一刀了之。这么大的手笔,可是对神人不敬呢。因为便是神人,也不舍得这样使用力士的,这又不是一次性的筷子!
东伯候当场身死,反倒洗清了嫌疑。然而其他几个伯候的辩解却是,帝王升辇出于帝都,四大伯侯代牛马牵辇三十里,这是在模仿昔日四岳贡奉舜帝的大礼。
具体都是内史令逢龙的安排,他们只是配合而已。太史令商容也肯定了伯侯们的辩白,确有史册记载为据。所以,原则上,三位伯侯也可以洗清嫌疑?
然而暴徒无疑也是个熟悉先王典籍的人,而且似乎也猜到了这些伯候的韬光养晦之策,认准了他们会做这件事情。这特么谁啊?攸候喜快要疯了。
内史令逢龙重伤之余,依然在急于洗脱自己。他若洗不清自家的嫌疑,那么不但自己要身受大辟之刑,而且逢国危矣!
什么同门之宜,九族之荣?眼下什么都顾不得了。逢龙遂以“莫须有”之名举报了曾经的同门师兄吕尚,小师弟申公豹,理由有四:
其一,吕尚和申公豹、苏护都是师兄弟,从学大商邑的贞人丈。今岁五月,吾王狩猎无忧城,掠妲己,亡苏忠。国君苏护愤而自刎,所以他们有为同门苏护复仇的责任。
其二,吕尚、申公豹、苏护都是青丘九族余脉。昔日青丘九族曾支持王子微上位小王,然而最后却是吾王上位。所以青丘九族有亡国之忧,故而他们有行刺的动机。
其三,黄巾力士驻足逢莱神庙。但那神庙却被申公豹占了,所以他们也有复仇的能力。
其四,吕尚号称无双国士。他不但频频游走天下,四处结交奇人异士,而且博学多闻,对古之圣人礼节熟知,所以才能预做埋伏。
逢龙的猜测和举报其实十分靠谱,然而证据呢?
青丘九族可是殷商数百年的不征之国,曾两誓商汤,共伐夏桀。其后又从高宗武丁征伐四方,对殷商有立国、护国之功。甚至母辛妇好,也曾是青丘献女!
吕尚更是殷商五百年一遇的无双国士,自从献策推恩令后,他在朝野的声望日隆。所以,跟他们谈事情,你最好要有站得住脚的理由才行,哪怕你是在敷衍他们。
然而朝歌城内,除了攸候喜和几个伯侯对此似信非信,模棱两可之外,其实还有更多的人表示不信服逢龙的猜测。比如蜚廉就在歇斯底里地想把祸水引到逢龙身上。
他蜚廉如今失宠王受,可不敢看着曾被他整治的逢龙再有翻身机会了。若是逢龙翻身,自己怕是死无葬身之地呢。
所以蜚廉就对逢龙所言表示了不信服,而且他不信服的道理,似乎比逢龙更有道理:
其一,吕尚和申公豹、苏护是师兄弟,都从贞人丈从学过?你逢龙也从贞人丈作册数年,与苏护也是师兄弟!
你虽自言叛师,然此事真伪莫辨,此前一直都在照拂大商邑的师尊贞人丈。何况你还曾四处宣扬说自己视贞人丈如父?如此,你就没有为苏护复仇的动机?
其二,吕尚和申公豹、苏护都是青丘九族之一?青丘九族存世数百年,天下和他们有渊源之人不知凡几。
不说负责此案的攸候、无辜被杀的东伯候之族都曾与青丘有过姻亲之约、结交之谊,就是你家逢候,更是青丘九族之一呢。
如今你逢国说自己早已脱离青丘之国自立了,然而依然都是在自说自话,谁信啊?
其三,那个力士?逢莱神庙里的力士可能不止一个!但是,天下人都知道,逢莱神庙就是你逢国贡奉的逢莱之神。
不然为何是逢莱神庙的力士?所以你逢龙才有请出力士的能力。什么?你说这神庙是申公豹的?呵呵!申公豹一直在大商邑侍奉贞人丈,他哪来时间去你逢莱主持神庙?
什么?申公豹是北海之神?为何你之前没有说,现在才说?胡掰吧?
其四,吕尚博学多闻,对古之圣人礼节熟知,所以他能预先做出埋伏?
呵呵,呵呵!不说这圣人之礼明明白白写在典册,天下知道的人又何其多也?难道你内史令逢龙就敢说不知吗?
何况,认真说起来,你这内史令才能更加确定大王的行程!蜚廉似是而非的陷害,让逢龙有口难辩。攸候喜斟酌再三,还是定下逢龙涉嫌的有罪推断。
自然,这也不全是蜚廉的构陷之意。还因为如果真的逢龙无辜,那么恶来就该有过了。
然而恶来却在舍命保护师兄的安全!甚至因为恶来护驾有功,朝歌已在为他请封莒地。但是恶来脱手的那一锥,不但扎穿了内史令逢龙的大腿,还打烂了东伯候的脑袋!
这便是恶来的过失之罪了!
但如果逢龙有罪,那么恶来就是在铲除王受身边的刺客!
东伯候已经死了,自然就没有嫌疑,他只是想冲向前护卫王受,误被逢龙算计而已。因为那柄铜锥,是从逢龙的腿上跳起后杀人的,东伯侯遭到了无妄之灾。
这件事只要能串起来,攸候喜就不介意那柄可恶的铜锥,究竟是先敲烂了东伯侯的脑袋,还是先扎断了逢龙的大腿?话说,这有什么区别吗?
此外还有谁?太宰费仲?太史商容?开玩笑了,那都是动摇国本呢!甚至王受都要摆摆手,止住攸候喜想要大兴牢狱的冲动。
所以说,逢龙的人品堪忧。他的举报就不能被光明正大地采信,反而让自己涉嫌更深,令除内史令,监禁审讯不休。
当然,被逢龙举报的吕尚、申公豹自然也无法逃脱嫌疑。
攸候喜接到王受的专令,务必要他找到吕尚、申公豹。一定要亲手砍掉吕尚的脑袋后,再把他们抓回来,让他们和逢龙一起授大辟之刑!
所以眼下攸候喜能做的,也就是将逢龙继续下监拷问,此外满天下缉拿吕尚而已。
王受之所以强调要师弟亲手砍掉吕尚的脑袋,大约还是因为王受出身神界,太清楚吕尚这样的无双国士究竟会有多么广大的神通了!
难不成寡人前一天才宣布了吕尚伏法消息,第二天吕尚就要在朝歌城的大街小巷里胡乱晃荡不成?到时候,师弟你是抓他呢,还是抓他呢?
自然,凡是皆有例外。比如最新的消息就是申公豹已经封神了,他是北海之神,昔日的逢莱之神惧留孙亲承过,其他诸神也没有表示反对?
所以?攸候喜虽然表示疑惑,他还是放弃了追捕申公豹的计划。师兄显然也划掉了申公豹的名字。因为申公豹,压根就与这次沫道的刺杀毫无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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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小师叔申公豹现在何方?”吕绍安好奇地问道。话说大伙聚集郁洲岛这都两年了,自己却一直没能见到传说中的小师叔申公豹,这却是为何?
“小师叔颇为自责,说是因为自己失算,没料到恶来的反应那么敏捷。不但锥杀失败,还给青丘之国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小师叔心怀歉疚,就回长生岛的神庙里闭关自责呢。”
武吉小声说道。如今的长生岛对外隔绝多年,怕是小师叔还不知道郁洲岛的变化吧。
“嘿嘿!小师弟还是着象了。吾等既然做了这件事,那就是在与朝歌开战呢。要说这征战之事,谁又能真的百战不殆?有个七分把握就很不错了。”吕尚倒对此不以为意。
“难道吾青丘之国悍然向那殷商开战,就从没想过牺牲么?就说那恶来,吾此前也以为是神人喂养的力士。谁知道他根本就不是,恶来却是天生异秉之能。”吕尚又道。
“哇!当真有恶来这样天生异秉的大拿人物啊?”吕绍安夸张道,不知一枪能否蹦死他?
吕楯就很无奈地瞟了吕绍安一眼,心说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诚斯言哉!俺看这殷商社稷真难保全喽。如今连国君这样的异秉之人都会出现,区区恶来又算得什么东西?
吕绍安自然看得出,昔日沫道的一击,带来的影响之大,根本就不是小师叔的自责就能承担的后果。
可以说,那一击,瞬间就改写了整个历史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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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此前,朝歌城该何时伐青丘,由谁去伐青丘,甚至究竟要不要伐青丘九族?都还久议不决,并未定案。因为整个朝歌城,都在为这块肥肉争执不下。
一个小小的无忧城,带回的财货就足以让整个朝歌城沸腾。无忧城立国不过两百年,方圆也才百里之遥。而青丘九族却立国千年,其九族之国,方圆不下数千里之地!!!
王受也是举棋不定。因为那道推恩令,曾让王受相信,吕尚还是想为殷商、为寡人效力的。至于说青丘献女吕箐与蛊偶之案的牵连,后来证明就纯属一群方士在胡扯嘛!
那都是髳铿之误!
王受身边的重臣们,也是整日都在各抒己见,很难达成共识。那就很无趣了!
彼时逢龙主持封建诸侯,四大伯候初封,都被授予了代天子征伐之权。
所以在王受从无忧之野“狩猎”归来后,四大伯候都纷纷表示自己可为吾王分忧,比如引军东征青丘九姓之国。
王受曾经问过内史令逢龙,计算朝歌粮草辎重尽可支持大军东征。再说四大伯候出兵费用是他们自己的方国负担,与朝歌并无关涉。
然而太宰费仲却以为此时还不可东征。要知道青丘九姓之国多在东海之滨,立国千年,就连最年轻的纪障城,都是几百年的老大之国了,根本就构不成对殷商的威胁。
便是真想要征伐,也要朝歌的王师过去,了不起让东伯候从征而已。如今却四大伯候齐要东征,那大约还是被吕尚的推恩令吓怕了,想要还以颜色、震慑后来的意思。
那么这事就不能这么急躁地干!这等于是在吓阻别的人继续献策朝歌呢。
献策朝歌就要冒着被天下诸侯围攻的局面,这事可以理解。但要是连你想要忠心侍奉的朝歌帝王都和诸侯一起征伐你,那你献策图什么?嫌一家人活得太无聊了吗?
如此长久下去,则朝歌人才必然越发匮乏,而伯侯人物渐渐丰满,这个结局不可接受。
王受天生聪颖,自然一点就透。
所以眼下看,还真不适合过去征伐。就像太宰所说那样,青丘财货再多,始终都在那里摆着。什么时候过去取,要看朝歌的心思,而不是四方伯候的主意。
但是,逢龙却一再蛊惑帝受东征,谓时不再来也。四大伯候难得齐心效劳,若是吾王不允,难道就不怕寒了他们内附之心吗?
朝歌以后再要征伐四方时,还如何再令他们从伐?毕竟在之前逢龙奏对的封建新政中,就有先伐青丘的建议,如今的几个伯候,也只是附和而已。
其实在王受看来,青丘九族也好,西伯候也好,逢侯也罢,甚至什么东伯侯、南伯侯,他们都是殷商的外服诸侯之国。好不好全都那么回事,所以征不征也不需要太费思量。
总之,在王受的眼里,所有外服诸侯方国都有值得被他征伐的理由。因为这些诸侯的存在,才是他们的最大原罪!
王受思谋良久,还是犹疑不觉,再找贞人挚占卜,曰:吉。这是支持东征青丘的意思了?甚至此前和贞人挚不太对付的祝人鉴,也特意跑来告知吾王,曰:无咎。
看来还是吕尚招惹人太多,未必就与他献策的推恩令有关,那就允征吧?王受狐疑道。
然而母后妇姱又有看法:谓贞人丈坐垂大商邑六十余年,如今已经是人瑞一样存在。哪怕当时曾经表态支持过王子微,那也不至于就要让我母子对其不敬。
有苏氏之亡虽然被推罪给一群盗匪,但具体细事却做的非常难看。简直真的盗匪一样胡乱冲撞,而且还是耕作时节!
这就已经很失礼了,如今再去征伐他的母国青丘九姓,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咱们?而且,征伐之事也不是现在关注的紧要事情,回大商邑主持冬祭才是大事。
国之重事,在祭在戎。吾儿的王权天授,也在此一举呢!
王受在本质上就是一个贪玩、出风头的帝王,特别在得到有苏氏的“献女”妲己后,他甚至连朝歌都不愿出去。整天腻在妲己身旁,一起猫在鹿台里,全心全意地当他的宅男了。
财货于他的吸引力,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大。所以,王受本是想在回大商邑冬祭之后,再慢慢商议东征青丘九姓之事。
现在,王受却连一天都不想再拖延了。这件事、这口锅,他青丘背定了!
虽然申公豹在逃亡前斩杀了那个没甚用处的力士黄巾,从此断了攸候喜追查锥杀的证据关联。然而王受讲究的却是率性直觉,他哪有心情和你讨论证据链接这些琐碎细事?
“大王,老臣以为,北伯侯素为帝国屏障,又与大王有同门之谊,实在不宜久居羑里。再者西北鬼方、西岐都是蠢蠢欲动,唐霍之地急需北伯侯坐镇。故此,老臣敢保北伯侯无涉此案,还请大王放还。”太史令商容请命,太宰费仲也是频频颔首。
“老臣想南伯侯鄂崇禹之事,或亦适逢之会而已。然这逆案牵连甚广,总不至于人人都是无辜。老臣倒是觉得,可命南伯侯代大王东征青丘之国赎罪!”
太宰费仲早已转变了他此前不征青丘的主见,正在阴森逼人地打量四周权贵、官僚。帝后妇姱亡故,如今看谁还敢再跳出来阻止这件事情?!
“这,青丘之国曾两誓商汤,其后又有佐高宗之功,数百年来皆为不征之国。如今只是区区嫌疑,果然可以兴兵征伐吗?”商容惊疑不定。
“嘿嘿,太史令何其健忘!”费仲冷笑道:“昔日有苏氏何以立国?还不是母辛之功?母辛传国有苏氏,高宗亲曰无忧之城,永世不征也!而今有苏氏安在?
彼辈或曾有功社稷,然而青丘九族也享受了数百年的荣华富贵,足酬其先祖之功也。别说他们还有嫌疑,太史令竟不知匹夫无罪,其罪怀璧吗?”
朝歌出了这样的大事,身为太宰的费仲也难辞其咎的!这时候还要狐疑不定,讨论东征青丘的合理性、正义性?太史令果然老糊涂了吧?!
现在朝歌要的,是一场大胜!是征伐不臣!是用青丘积蓄千年的财货转移朝歌权贵、庶民的关注。否则,殷商危殆也!
“唉!”商容长叹一声,面上已经无话可说。心中却暗道:“太宰还是急功近利了。岂不闻始作俑者,其无后乎?今日青丘之国灭族,来日你我商、费之族,又当如何自安?”
“嗯,便请师叔崇侯虎西去唐霍之地坐镇边疆。令贞人挚占卜东征吉凶。放南伯侯帅王师并其族军驻朝歌之南,戴罪东征青丘之国,所获尽归朝歌!”王受凶狠下令。
“对了,便是那个甚的逢侯之国,也当一并灭之!”
王受经过左疆身前时,似乎还在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