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莱师
攸良果然就在嚣张之地遇见了正在整军的蓬莱甸候，自然惊喜万分，匆匆入营禀报东南事态。东南之战已经僵持数月，说是不胜不负，其实每次都是攸师小负的局面。
只不过，因为吕尚坚持了驻营不出，相互首尾的军略。纵然每次战事都是略有小负，然而孟方之兵也没能捞到绝对胜机。
现在就这样耗着，看谁家的后勤与支援率先殆尽的意思？吕绍安听了，也是愈发急迫起来。尚父既然开始邀战，那就说明攸师的战备物资转运不足啦？
看来，孟方的威胁已经很严重了！时不我待也，无支祁、姬震等人也加快了布置，匆忙准备此次东南之行的物资所需。
当然，在蓬莱之军行动前，吕绍安还没忘记安排木吒派人去朝歌找到吕梓。一定要声势浩大地在朝歌城内，为蓬莱甸候请出支援南征孟方大军的帝命。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也。
没有朝歌的背书点赞，此后蓬莱甸候的功勋就要被人反复琢磨？要知道，诸侯之究竟兵是王师，还是叛军？全看朝歌城的贵人们怎么想象这件事。
蓬莱之军战力不俗，西征功绩耀眼。但他毕竟才是刚刚崛起，训练有素的堪战甲士不过六百。而此时的殷商甲士，不下三万众！
甚至殷商出动战争的大军，都是数千、上万的规模。不说这次崇师西征的七千大军，连王受都没有出面压阵。甚至当年母辛西征时，一次出动的甲士就有一万三千人。
人家西岐经历了祖孙三代励精图治，豢养甲士不下三千五百众，依然要卷缩在西岐一隅之地韬光养晦。俺们这个冒出水面的蓬莱之国，就想去直面殷商的恐怖战力？
那怎么成！如今的朝歌，只可借势，实在不能力敌的。吕尚、申公豹为何要放弃此前的复仇计划，转而支持吕绍安的内部颠覆之策？
就是因为，他们实在消耗不起啊。当初在郁洲岛上定策时候，他们二人关于青丘复仇、青丘复国、青丘前程的争吵几乎快要反目了，所谓何故？
因为那时的吕绍安在了解了这个时空的力量对比后，经过仔细分析发现，在吕尚制定的战争时间表里，并没有某个五年计划，或者十五年规划的东东存在。
拘泥于绝对力量的巨大差距，吕尚发起的青丘之战，可能需要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才能决定胜负。除非他肯依附西岐这样的强大力量。
但那样的话，青丘不过是在走入另一个历史的死循环中。关于这些，吕尚也是心知肚明，却他对此无可奈何。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所以说，时间，才是吕绍安可以拿来说服吕尚的地方。
按照吕尚的立国思路，没有百八十年他是玩不动的。那么，吕尚怎能保证在漫长的百年征战中，他的后人全是英才，而王受的后人都是庸才？这根本就不科学嘛！
人才到处都会有，但是像吕尚这种五百才能一遇的大才，那就不可能春风吹又生的，这又不是割韭菜。而象自己这样三千年一遇的穿货，则更加不可以常理推测。
人才的成长过程自有其科学性，咱不能想当然地把每个孙子都当成攸候喜看待。所以，吕尚想要赢得这场青丘之战，最好是在他自己可预期的寿命中实现，才能万全。
咱们其实不要事事亲力亲为，耗费几十年、上百年的光阴征战天下了。那样不但自己累，天下苍生也很无辜的好吧？
“尚父过来看看这只曾经十分暴躁的猴子，这不是挺好的结果吗？”
从眼下的进度看，吕绍安有理由相信他的蓬莱之国正走在一条正确的路上。因为在他的前世历史中，这样成功的人很多。
曹操、刘裕、杨坚、赵匡胤等等，无论他们的初心如何，结局就是他们善用了前朝的力量，成就了自己的伟业。
所以，俺们不是忠于朝歌的大忠臣，但也不是朝歌叛臣，俺们只想捞点军功物资罢了。
放在后世，吕绍安的这种心态，别说人家在职员工了，他连钟点工都不算。纯粹就是计件结算，一账一清的意思。
除了蓬莱甸候的军功以外，蓬莱甸候的声誉也要迅速拔高。因为吕绍安可没有姬昌那样的耐心和世间，慢慢去经营自己在世间的好名声。
蓬莱甸候一心为公的壮举，必须迅速在朝歌城内广为传播。甚至吕绍安在嚣张之地，大河之畔，还要声情并茂地吟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让吕梓在朝歌大肆传播。
这才是大大的忠臣所为啊！愿不愿意的，王受都必须要感动不已。不可能人家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还要被你讥讽不是？
所以朝歌也就草草占卜，“莱师伐孟方，东南行。贞人挚，曰，吉。王曰，可。”
不过允是允了，占卜也是大吉，然而朝歌却没有甲士可以派来相从。
崇师？崇师西征疲敝，急需修整。朝歌城的贵人们又不是傻子！东南出现了神人踪影，那有多少甲士过去也是白搭啊？！
王受自己倒想要御驾亲征，去会会那些所谓的神人究竟几斤几两？！奈何不但朝歌惊恐莫名，一日三惊，便是师弟攸候喜也是一反常态，回信来坚决不允。
弟在东南，与吕尚合作无间，这才堪堪抵御了神人攻势，维持住不胜不败的局面。万一师兄您倾力来征东南，却被人在咱们朝歌后方偷袭一家伙？则社稷危殆呢！
据说，吕尚曾经做过数次模拟。只需给他三千甲士，他就能在师兄您离开朝歌后，轻取这殷商社稷！甚至连吕尚的这些谋划韬略，都伴随了木牍送来朝歌。
王受开始还不以为意，可是几次演练之后，神色就日趋凝重起来。以左疆之锋锐、恶来之悍勇、蜚廉之灵动，没有了自己坐镇，吕尚真能轻易让这朝歌变了颜色！
所以，无论王受怎么贪玩好奇，他也无法离开朝歌半步了。
那么蓬莱甸候的待遇又该怎么说？既然那样地忠心国事，朝歌断然不能吝啬封赏吧？
所以王受能做的，无非就是在发出令蓬莱甸候东南征战只是，也提前发布了此前的西征封赏。加蓬莱甸候为蓬莱候，授上卿，领东海之滨，沭水之阳千里方国。
此外，授蓬莱候斧钺专征之权，为师长，辖“莱师”远征东南人方。按说，王受给的这个地位不低了，已经平了此前主持西征的崇黑虎，以及征伐东南的攸候喜地位。
所以，王受的意思。并不是要蓬莱候去受命攸候喜，也不是要他去节制攸候喜。而是希望蓬莱候自领他的亲卫莱师，专心去对付东南出现的神人。
至于征伐东南的“莱师”主力，自然就是蓬莱之军了。当然，如今四百“莱师”主力还在朝歌的大营里休整。真正负责出征东南的，只有姬震所领三百亲军。
此外，还有他原来带在身边的那三十甲士。说来说去，这些人都是西岐之军，哪怕战损尽墨，也是死得其所哉？吕绍安摇头晃脑地无病呻吟着。
身边的甲士们，却更加群情激昂起来。要知道，此前遇到这等事情，他们的主子可不敢对他们委以重任！因为这些甲士，曾经居心叵测过。
但是在蓬莱候这里，这些人分明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信任。虽然蓬莱候的嘴巴很臭，但他老人家一直都是这个鸟样子，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呢。
要说这批甲士一路上都在顺流而下，姬震根本就没来不及整军训练。
而且这些所谓亲军，又多是西岐军中的刺头人物。再有就是姬发安插在军中的亲信人物，如今全被他爹姬昌清扫出来，任人宰割了。
可以这么说了吧，姬昌送给儿子姬震的这三百甲士，一个良人皆无。想要这些人都能归心姬震，那也不是一般的困难。
不过姬震也没有想要他们归心的意思，乃们会听话就行。甚至实在需要在甲士与战马间做出选择时，姬震首选的也是要留住战马，或甲胄、铜刃。
至于甲士？牺牲了也就牺牲了。蓬莱之国抚恤金优厚，不会让乃们吃亏的。
此前三十甲士就成了这支莱师的骨干和领军小亚、射亚，他们很快就能从这三百甲士里找出了二十几个带着各种小目的、小任务的特殊甲士，姬震也只是简单讯问了一下。
肯说的就全部说个干净，不肯说的？那都是好汉啊！姬震砸吧砸吧嘴巴，一脸的钦佩。大河里被穷奇祸害，丢入水中喂了王八的西岐好汉妥妥十几有余，剩下的全都老实了。
木吒再次来报，除了送来朝歌封赏授权之外，还有蓬莱之军的休整消息。据说是此前妇离大军过了嚣张之后，几乎就把所有物资、战马、甲胄都催促他发运北海之地了。
剩下的三百六十甲士甚至连甲胄、铜刃都不齐全，还说这都是吕梓特意发来的主意。一定要衣着不整、满面憔悴地进入朝歌？
这就非常没有面子嘛！木吒对吕梓任意糟蹋蓬莱之军的形象非常不满。按照他的意思，咱们是得胜之军，就该耀武扬威才对！
这话没说完，就给吕绍安一脚踹进济水！“耀、耀、耀，耀你个大头鬼啊！”
穷奇这段时间似乎也是杀人多了，有些上瘾，冲着水中的木吒一迭声地低吼！却被木吒翻身上船，骑在身上一通胖揍！
老子打不赢国君，还收拾不了你这小样的！
简单算算船上剩下的补给，实在很难调配。不过还好，哪怕此前木吒的运力已经给折腾满满，终归还是把一些马鞍、马镫之物留下一些。
因为上次听说运来战马不少，所以就让北海那里抓紧配置了一批。本来想着大军入朝歌时抖威风的，结果战马却被运去了北海，这批马鞍、马镫就没用上。
呵呵，这就对了嘛！吕绍安亲热地搂着木吒连连赞叹，好兄弟就是给力啊！仿佛刚才不是他把人家踹下大河，而是木吒自己失足落水一般。
无论如何，物资还是做了重新分配。此前十几柄白刃依然要装备上，此外长矛也带了几捆。咱们从西岐带来的物资太多，都是累赘呢。
所以现在还需要瘦身，不能影响行军呢！当然，马肉干、箭矢总要多带一些的。
等到木吒船队载着物资返回北海后，吕绍安又在此地继续扎营几日。这次却是真要好好训练、修整了。各种军令、军法此前都在船上学过，如今就要实战检验。
十几天休整下来，很难说士气军心如何改善。然而这些甲士本来就是西岐正军，而且多数都是军中翘楚。若他们不是实力强悍，如何入得姬发那等天下枭雄的法眼？
而西岐甲士的战力，此前也一直冠甲天下的。除了朝歌城王受所辖三百亲军，其他再无可以匹敌的存在。
所以这天下诸侯，谁也不敢小看了西岐甲士。便是新近在西征中开了锋，一鸣惊人的蓬莱甲士，也不敢说面对同样数量西岐甲士正面硬杠后，敢说必胜！
所以这三百余甲士的战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吕绍安也对此甚是满意。
至于说道忠诚？那也无所谓。对姬发忠心耿耿的甲士，早已入了穷奇的口腹，或者落水去了。剩下的军中汉子嘛，其实并没有多少是非观念。
他们之前受姬发之令掌军，但现在又被老王姬昌搜罗出来送给姬震，哪怕开始时还心怀芥蒂，但在无支祁、穷奇的疯狂肆虐下，反而觉得姬震是个好同志。
所以，眼下无非就是把军心收拢，军令整肃而已，至于归不归心的，那都无所谓。
军中交情，都是在战场上打出来。如果一起上过战场了还不能继续做兄弟，那么人间也就不该再有这号人物呢。
眼看堪勘已近十一月底，大军开拔。因为全是骑兵，虽然行军时不能骑马，毕竟军资可以留给战马代劳。
所以莱师在行动上还是比此前预期迅捷了许多，到了十二月中旬，已经大营在望。
殷商南征大军都驻扎有戴氏的钟离之地，傍依龟山之前的徐山前扎营，左有黄山遮蔽。右侧还有一条小河隔阻敌人偷袭，的确是个易守难攻之地。
吕绍安赞叹不已，对尚父和攸候喜的军略都非常有信心。对面可是神人领兵呢，到如今尚父和攸候喜的大军还未落败，那就是胜利。
再看看人方之军却在背倚沱水，乃们就是孟方之族？
两军阵前，又有引水横贯东西。对岸神人这都啥意思？军略上完全与这个时代脱节嘛！只有后世的那些两军对垒，才会喜欢这个调调！
总之，攸候喜千辛万苦地从朝歌运来的战车一点用处都没有，全给吕尚拿去做了守营的壁垒。因为孟方之卒非常喜欢夜半偷营，必须广布警哨才能万全。
从战车上解放出的战马则被用来做了骑兵，然而此地河流沟壑很多，也不利骑兵作战。何况攸候喜的营中明显缺乏骑战之卒，所以这个战果也是十分有限。
现在双方就是在僵持，即便偶然开战，也都是步卒的方阵对冲。然而对方装备的竹矛却比攸候喜所部的长矛更长。足足两丈七八，足以吊打吕尚匆忙装备的丈八长矛。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长的竹矛还不打弯呢？吕尚困惑不解。从缴获的竹矛看，都是用竹片缠绕了竹皮、麻绳制作。
但是吕尚想要仿制这种竹矛时，却怎么也没法缠绕出人家那种紧密的质感。仿制出来的竹矛松松垮垮，依然无法让甲士端平了刺杀？
战事拖延到如今的作战模式下，攸候喜已经放弃了指挥，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能无误。而吕尚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堪勘招架而已。
对方完全是以更少的兵力，更差的装备，更匮乏的行军物资，却始终保持某种进攻的姿态。就是牢牢粘着你不放，却又迟迟不做决战。
总之就是要你进退失据，不断消耗你的耐心和物资。这是想要吊打咱们的意思啊！
攸候喜大约也弄明白了，自己没得取胜机会，此战能全师返回朝歌就算幸运了。甚至此战败得不是太难看，就算他吕尚军略了得。
因为对面忽然冒出个神人领军，那就是有胜无败的局面？所以那些孟方战士，哪怕装备不足，饮食寡淡，他们也能保持高昂的斗志。
而己方甲士，却无一不是垂头丧气的模样。攸候喜忽然古怪地想起蓬莱甸候，若他在此，那么此战是否会有不同结果呢？
攸候喜正在思念的时候，抬眼却惊讶地看到蓬莱甸候正在冲他打招呼？这不是做梦吧？哈哈，哈哈！攸候喜快乐极了。
喔喔，已经是蓬莱候啦？师兄还是小气了，应该给个一字候才对嘛。
这就是莱师啊？嗯嗯，果然威武之师！
不过，本后怎么看着这些人的装束颇有西岐甲士的模样？啥啥？就是西岐赠送的甲士？哇塞，姬昌那样的小气鬼，可没听说他一次给谁送过三百甲士呢！
蓬莱候，汝不会是祸害了人家儿子姬发的亲军吧？
啧啧，居然被本候说中了？蓬莱候果然不是凡间人物啊！不过姬发那小子，向来眦睚必报，毒蛇一样的家伙，汝以后可要小心应付喽。
攸候喜幸灾乐祸，絮絮叨叨地就让姬震不爽。他不但对自己的父王姬昌殊无尊重，说起兄长姬发时，也是鄙夷颇多。
要说姬震也觉得自家父兄的人品堪忧，但那也是自己和师尊说说，什么时候轮到外人褒贬掺和了？或说，你攸候喜连个神人都不能应付，又比吾家父兄强在哪里？
“对面神人什么来头啊？就能打得攸师这样灰头土脸？偶的神嘞！”姬震开始抢话头了。他虽然不好直接驳斥攸候喜，但若能对攸候喜的现状表示一下幸灾乐祸，就很有必要。
当然，姬震也对能跟着师尊、师叔与神人作对感到开心不已。因为在姬震的语系里，“神嘞”就是勒死神人的意思。
“那神人可是三头六臂？”这是无支祁，他开始深思熟虑地想要破解神人三头六臂的战法，自己最先挥出的那一杵，究竟应该先敲掉神人的哪颗脑袋呢？
“这个，尚父啊，就算打不赢难道还不能跑吗？”吕绍安却表示与神人放对子有压力。
“......”攸候喜无语地看着对面仨货，这都什么烂七八糟的？
怼上神人后居然还想逃跑？特喵的，若是能跑，老子早就跑了！
“嗯呐嗯呐，这个嘛。似乎神人来自西岐，叫甚广成神人？”吕尚还算嗨得住场面。
“广成子！？”吕绍安惊讶地看着吕尚，广成子难道不是尚父您家师兄吗？合着这次是乃们师兄弟在斗法，俺们都来打酱油的？
“有子么？”吕尚看吕绍安的神色不太正常，迟疑一下，转头询问攸候喜：“有子么？”
“没有子，绝对没有子！”攸候喜赶紧矫正。没有“子”就已经这么厉害了，要是有“子”？咱们还是赶紧跑路吧！
然而，就算想跑，咱们也跑不掉啊！攸候喜欲哭无泪。
“对方战法如何？”总算吕绍安回过神来，挥手制止了无支祁和姬震的各种胡说八道。
“没规矩！太没规矩！毫无正义！毫无道德！”攸候喜赶紧分享自己所得：
“那是伐国之战啊！吾闻之，君子不重伤，不擒二毛，不推人于险，不迫人于厄，不鼓不成列。怎么能不整军阵、不用战车呢？怎么能侧翼袭击，穷追不舍呢！”
攸候喜一叠声地批判，表示非常愤慨：“这都什么狗屁神人呐，简直一点道理都不讲嘛！”
吕绍安脸上早就开始火烧火燎，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西征中指挥的三场战斗，也曾犯过这些作战的错误，似乎一样都没落下！
真是的，自己实太丢人了。
姬震的嘴巴也张得老大，难道俺们西征之战，都是做错了？
无支祁、武吉幸灾乐祸地看着这对师徒表情，瞧瞧你们西征那阵仗，简直都是胡闹嘛！
“哎哎哎，人家能打赢就好嘛！咱们不也是整了不少小动作？”吕尚不好意思地辩解。什么伏兵、诈败、假人、埋伏的，咱们后来也没少玩过几样，光批评人家不太合适吧！
“对对，打赢就好，打赢就好！”吕绍安随声附和尚父，所谓军略大家，眼界就是不同。
“对方善用诡计突袭，而且喜欢在脸上涂抹装扮虎狮熊魈等怪兽，常常黎明时分过来袭营。咱们不但防不胜防，还要因此胆颤心惊，几乎战力全无。”
武吉补充了一句，仿佛还在心有余悸。他也才来不到一个月，参加了几场突袭之战。
“怪兽？老虎？”吕绍安看看躺在营门口偷懒的穷奇，脸上浮出怪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