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她去看围猎,百步穿杨射鹿,他们同骑一马,她偷偷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冰雪消融之际,在廊间彼此看着一朵新梅轻绽,瓦上簌簌落雪,月光也似水温柔。
冬逝,春至百花盛开时,他便带她去踏青,看那务农耕作,白雾浓郁的山野间,隔着篱笆讨来一壶清茶,趁着夜色驰马回城。
至德年间,云晴头一回知道琳琅药铺所在,此时外头能玩的,安澜带自己基本玩过,倒是这事新奇得很。
她在里头东摸摸西蹭蹭了一圈后,一回身便看到对方始终跟在身后,逆着光,那容颜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里没什么生气啊。”她尴尬地找话题。
“那怎么办?”他顺着她的话,失笑问。
“养点什么?”她试图引导对方,却发现对方陷入沉思。
南朝终究会灭亡,他养什么,都没意义。
“猫?”她在脑海里锁定一种稀奇动物,开口。
后者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记下来了。”
云晴因为这句回答,开心了很久,那欢喜的心思还未参透时,很快被听说下了旨,父皇将自己许配给建康一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之子,那将军家的令公子,自己是见过一面的,但他并不聪慧,没有安澜的心智,武学之人鲁莽,不仅不及他的才学,外貌更是比不上安澜万分之一神韵。
于是她病了,整天恹恹的。
那是夏至,她躺在凉榻上,将蚕丝薄被包裹全身,尽管与父王所住之地相隔甚远,但仍然可以听到那靡靡之音遥遥传来,婉转甜腻,拾不起来,使人徒增烦躁。
外头竹帘被揭开,人影在绿意葱茏间晃了晃,她抬起头,只见光影里,白衣男子站在亮处,浅笑盈盈地瞧着自己。
她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我要嫁人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