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卿眠醒来时,才发现已经是午时了。
回忆起昨晚在花萼相辉楼顶的事,卿眠默默地脸上发烫。她还能想起回去时,温如鹤一路抱着她回到琳琅药铺的。
好像……
只有在最后这几天,他们才像是真正的未婚夫妻。
等等,温如鹤呢?
以往不是清晨就会叫她起床吗?他这个人每天都是很早就醒来。
卿眠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起,走出房间时,只看到陆思行。
陆思行看到她,开口:“真早啊。”
已经是午时了,怎么早!
“温如鹤呢?”
“你不知道吗?”陆思行脸上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他早就走了。”
卿眠愣在原地:“他走了?”
“他昨天的话已经很明显了。”陆思行说:“他要一个人走。”
原来,他昨天说的明日再启程……
是这个意思。
是明日,他一个人启程。
所以昨晚的一切,都是向她告别。
卿眠抿紧唇,赶紧回去收拾行李,陆思行跟了过来,饶有兴趣地问:“你要去找他?”
“是的。”
“那你想过后果吗?”
卿眠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十分冷静地说:“想过。”
“你是做好准备了?”
“嗯。”
卿眠转过身来,她已经快速收拾完毕,“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她已经想好了。
她要找他。
就算山高路远也要去。
更何况,他若是清晨离去,那么她想赶上是来得及的。
“好。”陆思行点了点头,“他这次去的地方,是忘忧崖。”
“忘忧崖?”
卿眠皱眉:“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呢?”
“现在全江湖的正道人士都在追杀他,他去哪里,他们都跟到哪里。忘忧崖只是是远离长安的一处崖口,他大抵是想寻一块清静的地方,作为葬身之地吧。”
“……”卿眠不再搭理他。
她可以找很多办法去救温如鹤。只要他活过这七天,那么她可以带他回去,请求父亲去医治,或者带去药学谷,总会有办法。
温如鹤,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种人。
他虽然每次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凶狠,但是认识至今,他又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对她,至少一直都是极好的。
卿眠闭了闭眼,往外走去。
女子离开了好一会,陆思行才慢悠悠道:“还躲着?”
安澜从暗处走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陆思行问。
安澜避而不答,只是浅笑。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问题:“不去和卿眠告别?”
“我们迟早会见面的,”安澜道,“不急。”
“但是她……”安澜叹了一口气,“接下来的劫难,就要看她是否能安全渡过了。”
他期待着,有一天重新看到不一样的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