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由美仔细地揣测了一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也在找顾灼？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啊？”
许想沉默不语，半晌才道：“或许是沈皆宴，又或许是程正涵。”
“我去，那不是意味着我们和他都雇佣了小R？”斐由美还在云里雾里，顿了会儿，又道：“你的意思是，沈皆宴早就知道他这个哥哥干了很多坏事，但没法找到他？”
许想侧眸看向斐由美，微微颔首地“嗯”了一声。
程正涵挂了小R的电话后，拔开了红酒的木塞，倒上两杯红酒，缓缓移步，捧着其中一个高酒杯递给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说：“小R刚刚给我打电话。”
沈皆宴蓦然抬头看向程正涵问道：“他那边有消息了？”
程正涵摇摇头，往沈皆宴旁边坐下，唇畔漾着耐人寻味的笑意：“但是发生了个有趣的事情。”
“有事说事，没事，我先走了。”
见沈皆宴没耐心听他卖关子，程正涵只好老实回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斐由美在查你吗？今天她让小R不要再查你了。”
“为什么？”
“她要查顾灼。”
闻言，沈皆宴的眸光登时暗了几分，而程正涵的话还没说完，他继续道：“今天不止她一个人到了侦探社，陪她来的还有一个人。”
沈皆宴的声音微微扬了扬，揣测道：“许想？”
“你也没想到是吧？”程正涵认真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既然她说2021年重启过，那么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结局。”
沈皆宴轻轻摇晃红酒杯，抿了一口红酒，神色冷然。
结局？是他和顾灼的结局吗？
那么，最后的胜者是谁呢？
***
很快，斐由美就发现小R在敷衍自己，一连一周下来，给的信息少而无用。倒是她的行踪安排被人泄露了一般。她三天两头不是在健身房偶遇程正涵，就是在餐厅偶遇他。
这样的偶遇太刻意安排了。
她深深地怀疑小R倒戈了，当天她就带着小傅，又召集了一群人头马大的伙计，去了侦探社里，一群人先包围了小R的保镖灰哥。小R孤立无援被逼到了办公室的里面，斐由美单脚一迈踩在了小R的办公椅上，拿着小R桌上的招财猫差点要砸了。
小R双手合十，口气卑微：“我的姑奶奶啊。您再生气也不能砸了我的招财猫啊。”
“说，到底是不是你不讲武德，卖了我的信息。”斐由美大声叫嚣道。
“我真没有……我哪敢啊。”小R又赔笑又求饶就是没能让斐由美咽下气。
这会儿，小傅凑过身提醒了一下斐由美，两人都是电视台的人，万一小R真向电视台告二人的状，估计不好交代。
斐由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急不慢道：“你一定查了我们的身份，我们都是朝市电视台的人。”
小R小眼睛幽幽转了好一会儿，不明白斐由美的意思。只见斐由美环抱着双臂，蹬着高跟鞋，在他跟前走了两圈，说：“你想啊，我要是曝光了你。那些豪门啊，娱乐圈的大明星啊。发现他们的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都是你拍的，你说你这侦探社还开的下去吗？”
“还招财猫呢？十只都给你招不来财！”
斐由美的话让小R有点害怕。他僵了僵嘴角，左右为难，毕竟程正涵这个主也不好得罪。
顿了顿，斐由美又说：“我知道你也很为难。你只要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姓程？”
小R咳咳了好几声，不回避，也不正面回答。斐由美心里如明镜般了然，她让小傅把人带走。她满脸怒气地出了小R侦探社，当即给程正涵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道：“程先生，我们见个面呗。”
斐由美亲自打电话给他，程正涵喜上眉头，本来驾车回家，直接调转车头去了斐由美约他见面的地，一个音乐餐吧。
他环顾餐厅一周，舞台中央，有人在演奏钢琴曲，琴声悠扬，气氛不错。他被服务员迎接到了一个包厢内。斐由美正在看菜单，见他进门，也依然不做事。
程正涵唇弧微勾，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音乐餐吧气氛不错。不知道有什么特色菜。”
“这里的特色菜啊，”斐由美拖长尾音，意味深长道，“就是吃素。”
斐由美一本正经地看她，程正涵却笑了说：“吃素也不错。我也好久没吃素了。”
程正涵一幅厚脸皮的模样，斐由美俨然拿他没办法，也不端着掖着，直逼主题道：“程先生，你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嗯？”程正涵翻了翻面前的菜单本，漫不经心地问道，“斐小姐说的多此一举从何说起呢？”
“你要是想知道我的行程，不必花钱找小R，直接问我就好。”斐由美开门见山道。
程正涵抬头看向斐由美，挑了挑眉说：“对。斐小姐说的有道理。”
斐由美气得没脾气：“……”
“我现在问你来得及吗？”程正涵斜唇噙着笑道。
“你……”
斐由美气得面色涨红，程正涵倒是笑地玩世不恭，他按了按呼叫铃，立刻有服务生推门而入。程正涵指了指菜单上的菜说：“要一个铁板豆腐 、西兰花烧豆腐、胡萝卜海带芽豆腐汤 ”
斐由美越听越不对头，问道：“你点那么多豆腐干嘛？”
“我就喜欢吃豆腐啊。”程正涵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而且斐小姐不是喜欢吃素吗？”
斐由美哪里还吃的下饭，她起身对着程正涵提醒道：“程先生，我今天就不陪你吃这餐饭了。我今天请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别再查我了。”
程正涵倏然起身，忽然抓住斐由美的手臂说：“由美，你不觉得我们有特别的缘分。”
“你该不会是说你梦见过我吧？”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许想，重启的事情呢？”程正涵面不改色道。
“什么？”
斐由美怀疑自己没听清，继续问道：“什么重启？”
“你和我的人生都重启过，这或许是我们第二次，第三次的重逢？”程正涵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斐由美觉得程正涵肯定疯了，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叫重启？又什么叫第二次，第三次的重逢？
她使劲地甩开了程正涵的手，嫌弃道：“我才不要和你再重逢。”
斐由美气急败坏地推开包厢门，程正涵不疾不徐地落座，喝了口开水。门外的服务员进门问道：“先生，您还点餐吗？”
“点啊，就这三个豆腐。”程正涵认真地指了指菜单上的菜名。
许想参加复活赛的排练，晚上很迟才回家。她途经“游家”醒目的灯牌下立着一个身高颀长男人，一整条路旁的路灯一盏一盏亮起来，像是为了迎接他而亮，她眼里惊喜不已，快步走了过去，喊了一句：“阿宴。”
沈皆宴对女孩改了对他的称呼很满意，笑了笑道：“第7天。”
许想反应过来，这是沈皆宴21天约定的第7天。
沈皆宴指了指手机，许想反应过来，打开手机的收件箱。
里面多了一条沈皆宴发的信息：
【第7天。这7天，我看完了两本书。在剧院看了三次演出、走了69850步，每一步都在离你更近一些。】
见到这短短的一行字，许想的内心倏然温热，她仰头看着沈皆宴眼眶不自觉地有些发红。
根本不需要21天的考虑时间，重启的每一天她都想离他更近一些。
她咬了咬下唇，牵了牵嘴角对着沈皆宴说：“你在这里等很久了吗？去便利店吃些东西？”
许想没有点咖喱饭，顺利拿到复活赛资格，她需要控制身材和体重，碳水化合物这类东西，她越吃越少。
许想喝了杯热美式，忽然感到身体暖和了许多。沈皆宴又问道：“今天排练顺利吗？”
“嗯，因为是复活赛了，最后一次机会，我更加要把握住这最后的机会。”许想义正言辞道。
沈皆宴淡淡一笑，微微沉吟，半晌开口道：“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许想疑惑道。
沈皆宴侧眸看向眼前的女孩，眸光盛满了光泽：“你为什么在查顾灼？他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许想也看向沈皆宴，敛了敛唇角的笑意，缓缓道：“你都知道了？”
“正涵也雇了小R。”沈皆宴回道。
“我应该想到的。这一段故事没有改变。”许想懊恼地小声嘀咕着。
沈皆宴敏锐地捕捉到了什么，问道：“你说什么？”
许想垂了垂眼眸，沈皆宴追问道：“重启之前发生了什么？”
沈皆宴眸色渐深，唇线慢慢绷紧，他的神情中有一种想要知道真相的执拗。
许想不敢正眼看着身旁的男人，而是望着窗外，缓缓开口道：“重启的那年，湾雨福利院发生了一次爆炸事件，你是在那次的意外中死去。”
许想细细地观察着沈皆宴的表情，发现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又很平静，周遭的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后，他又问：“我的死和顾灼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