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新基地沉浸在一片巨大的振奋和希望之中。军委调研组的高度肯定,为“祝融”项目注入了最强大的政治动力,也为未来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整个基地,都在为下一步的高功率长脉冲实验做着准备。
然而,就在这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之下,一股阴冷的、充满了恶意的暗流,正悄悄逼近。
这天深夜,老K办公室的灯还亮着。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一份情报,脸色铁青。
“头儿,查清楚了。”一个情报分析员走了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愤怒,“那个给基地食堂送菜的司机,他妹妹在国外留学,欠了一大笔赌债,被一个叫‘秃鹫’的组织控制了。他们用他妹妹的命,逼他做事。”
“秃鹫……”老K的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在“渡鸦”组织之前,这个更加激进、更加血腥的“秃鹫”,才是他们最主要的对手。自从上次在日内瓦的行动中,“秃鹫”的欧洲总部被连根拔起后,这个组织就销声匿迹了。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彻底覆灭。
“他们不是冲着技术来的。”分析员指着另一份文件,“我们截获了他们的一些外围通讯。这帮残存的疯子,把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杜工。他们认为,是杜工摧毁了他们的组织,让他们变成了丧家之犬。他们要报复。”
“报复?”老K冷笑一声,“他们想怎么报复?”
“生化袭击。”分析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们搞到了一批高纯度的神经毒剂,打算让那个司机,想办法投放到核心科研人员的专供饮用水里。”
“混账!”老K一拳砸在桌子上,桌上的水杯都跳了起来。
神经毒剂!那是人类已知的最致命的化学武器之一,一小滴就能致人死地!这帮疯子,已经彻底丧失了人性!
“杜工那边……”
“我已经安排了双岗,24小时贴身保护。他现在进出任何地方,喝的每一口水,吃的每一口饭,都有专人检测。但他本人还不知道这件事。”老K沉声说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这帮藏在暗处的老鼠,一网打尽。”
“他们的计划是,三天后,利用下一次送菜的机会动手。那个司机,会把伪装成调味剂的毒剂,交给食堂的内应。”
“内应?”老K的眼神一寒。
“是的,食堂的一个帮厨,也被他们用家人的安全胁迫了。”
老K沉默了。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抓捕行动。一旦处理不当,消息泄露,在基地内部引发的恐慌,将是灾难性的。而且,他要的,不仅仅是抓住这两个被胁迫的小角色,他要的是顺藤摸瓜,把“秃鹫”在国内的最后一点残余势力,全部挖出来!
他拿起桌上的加密电话,拨给了杜宇泽。
“宇泽,睡了吗?有点事,需要你帮个忙。”
杜宇泽很快就来到了老K的办公室。当他听完整个事件的始末后,脸上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异常的平静。
“他们这是狗急跳墙了。”杜泽淡淡地说道。
“你小子,心真大。”老K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这可是要你的命!”
“我相信你,老K。”杜宇泽看着他,“你找我来,肯定不是只为了告诉我这个坏消息。说吧,你想让我怎么配合你?”
老K的眼睛亮了。他就喜欢跟杜宇泽这种聪明人打交道。
“我需要你,演一场戏。”老K在战术板上画了一个草图,“三天后,你照常去食堂吃饭。我们会提前把所有东西都换掉,保证你的安全。但是,在表面上,一切都要和往常一样。我要让那帮躲在暗处监视的‘秃鹫’,亲眼看到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你是想……引蛇出洞?”杜宇泽瞬间明白了。
“没错。”老K的眼神变得冰冷,“当他们以为你已经中毒,整个基地陷入混乱的时候,就是他们最放松警惕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定会联系国外的上线邀功请赏。而我的人,会在那个时候,定位他们所有的通讯节点和藏身之处。”
“然后呢?”
“然后,”老K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关门,放狗。”
三天后。
鼎新基地,核心区专家食堂。
杜宇泽和往常一样,端着餐盘,和几个同事有说有笑地坐下吃饭。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杯饮用水。
在基地外几公里远的一个沙丘上,一个伪装成地质勘探员的男人,正用高倍望远镜,死死地盯着食堂的方向。他的耳机里,传来食堂内应通过微型窃听器发出的声音。
“他坐下了……他拿起水杯了……他喝了!他喝了!”
望远镜后的男人,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他立刻拿出一部卫星电话,拨了一个海外号码。
“鹰巢,鹰巢,这里是沙狐。目标已清除,重复,目标已清除!”
“干得漂亮,沙狐。你们立刻撤离,组织会为你们记上头功!”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兴奋。
然而,就在沙狐挂断电话,准备收拾东西撤离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别动,举起手来。”
沙狐浑身一僵,他猛地回头,看到的是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和一张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的脸。
“老K……”
老K一步步走上前,从他手里拿过那部卫星电话,笑了笑:“谢谢你的电话,我们已经锁定了‘鹰巢’在海外的所有服务器位置。顺便告诉你,你的那些同伙,在全国的五个城市,也刚刚被我们请去喝茶了。”
“‘秃鹫’,从今天起,正式从这个世界上除名。”
沙狐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与此同时,食堂里,杜宇泽放下了水杯,对着衣领上的微型麦克风,轻声说了一句。
“老K,收网吧。”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对于这种藏在阴沟里的臭虫,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广阔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