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飞机抵达西雅图。此时的西雅图还是下午的时候,夕阳透过偌大的候机厅的玻璃折射了进来,橘黄色的光晕染着顾瑾深。
踏上这片土地上,让他冰封的心有了裂痕。柔和的阳光也让他忍不住的微微抬起了头,去更好的感受它。
三年前,他就知道她来到了西雅图,这个充满着光明的和温暖的城市。他不是没有想过来看她,那怕偷偷的也行。
可是每每都被理智给打败了,例如星月一样,三年了,他都没有勇气踏足。
这三年,他就像走在钢丝上面的独行人,踏错一步,迎接他的就是万丈深渊。
留她一块净地吧!
她所爱的苏苏,是哪个伪装过后的人。而深陷泥潭,与无穷无尽黑暗的他,她还会爱他吗?
他犹豫了。
他要解决一切之后,回到那个她爱的阳光学长,站在阳光下的他,才有资格,站在她的身边。也就只能默默的买她的画,却也没有勇气打开它们。
他害怕自己看到,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内心。
三年的思念已经要把他给淹没了,当再次听到她的信息,他还是来了。
让他在看她一眼,那怕是偷偷的。后面将要迎来的大动作,成功与否,说实话,他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毕竟意外这个东西是不可控的。
顾瑾深孤独的身影,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突然有一种迷茫的感觉,向他扑来。
思恋已经彻底的压抑不住的,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一出机场的大门,就打车迫不及待的往约定的地点赶去。
约定的地方是一间咖啡店,顾瑾深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
咖啡店里的环境很优雅,正播放着悠扬的音乐。顾瑾深看着面前不远处透明镜子,镜子里倒印出自己,西装革履的。
搅动着咖啡的手一顿,眉头向内一紧。
时间太匆忙了,竟然忘记换衣服了。
阿漓喜欢自己穿休闲的衣服。
他招呼了服务员,用着流利的英语询问着附近卖衣服的地方在哪了?
被告知距离这儿有一段的距离。
顾瑾深抬眼,看了看时间,快到时间了。只能挥退了服务员。
此时的苏漓,则是慌不择路了。
苏亦晨发高烧了,小脸被烧得红彤彤的,眼角还残留着泪水。
吓死苏漓了。
苏漓坐在沙发上,抱着苏亦晨,嘴里不停的哄着:“晨晨,乖,晨晨乖啊!”
声音都带着哭腔,“晨晨,乖啊!”
“妈妈,妈妈,妈妈……”
被烧糊涂的苏亦晨早就忘记了苏漓的嘱咐,抱着苏漓,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一声又一声,打在苏漓心上,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晨晨乖,妈妈在啊,妈妈在。”
“医生怎么还不来啊!”
家里距离医院很远,西雅图不像国内,周末,医院也是有值班医生的。
西雅图的人们几乎每家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医生,头疼脑热的,都能解决,实在解决不了的,才去医院,这种情况很少。
“小姐,药来了,药来了。”小寒快速的找来了家里备用的药。
小寒吓得,倒水都差点洒了出来,在杯子里倒好温水。
“小姐,我来抱吧!”
可是苏亦晨抱着苏漓不撒手,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小嘴儿一张一张的。
“好,好,妈妈抱。”
苏漓一手抱着苏亦晨,一手拿着勺子,凑到他的嘴唇。
刚喝一口,就直接吐了出来。
小寒拿着帕子擦着药渍。
之后,药怎么都喂不进去了。
“晨晨,你不要吓我啊!”
苏漓慌了,不停的抱着苏亦晨,不放手。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佣人拽着医生从门口跑了进来。
“晨晨,医生来了,医生来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苏漓抱着苏亦晨,去了房间。
这么一折腾下来,苏漓被弄得心力憔悴,看着终于睡着的苏亦晨,烧已经退了下去。
坐在床边,守着他,苏亦晨一刻也不能离开她的眼睛里。
“小姐,去休息一下吧!我守着。”小寒看着心疼,提议到。
“不用了,小寒,去把那几个佣人都给辞退了吧!”
“是,小姐,我在去找找有没有合适的佣人。”小寒退了出去。
她很生气,小少爷睡在了草地上,那么久,都没有人发现,如此的懈怠,留着有什么用!
春天到了,苏漓千叮咛万嘱咐的,要照看苏亦晨的人用点心,小孩子,身体本来就不比成人,身体弱,这换季的时候,就容易生病。
还这么偷懒!就算小姐不说,她都要说了。
小寒把她们给狠狠的说了一顿,工资倒没有克扣,就给打发走了。
之所以没有扣工资,只是懒得跟她们计较。早早给打发了,免得碍眼,吵着小少爷休息。
几个女佣刚出门,就碰上了匆匆而来的冷易,额头上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看到小寒,就跑了过去。
“晨晨,怎么样了。阿漓呢?”
“小少爷退烧了,已经睡着了,小姐在房间里陪着他……”
话还没有说完,冷易就越过她,直接三个台阶一次的上了楼。
小寒看着快步上楼的冷易,从进门到现在,连她倒的水都没有喝过。
他是真的爱小姐,连小姐的孩子都能视如己出,这几年也是无微不至的陪伴。
只有小姐还纯粹的决定她们只是知己朋友,心里眼里就只有那个不辞而别的人。
遭了!
约定!
小寒看了看时间,窗户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约定的时间早就已经过了。
赶紧爬上了楼,刚到楼梯门口,就看到走廊上,少年一手揽过女孩儿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双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还说着些什么。
小寒的脚,怎么都跨不出下一步,嘴里的话也被吞了下去,悄悄的退了出去。
她确实有私心,或许冷少爷,真的能治愈小姐的伤痛。
年少的喜欢,只是轻狂,反正时间已经过了。
她可不认为当年害惨了小姐的人,能等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