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地，白草折。
狼居胥山下，那座刚刚筑起的人头京观，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狰狞。
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像是一层厚厚的包浆，封住了那些死者生前最后的恐惧。
林远站在山脚，回头看了一眼那座足以载入史册的“丰碑”。
他的眼神平静，就像是刚刚做完一件微不足道的农活。
“大人，接下来去哪？”
岳峰策马走来，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得不成样子，但眼中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热。
他身后的两千骑兵，静静地肃立。
没有人喊累，没有人叫苦。
他们的身上，挂满了干瘪的人耳，马鞍上拴着敌人的头颅。
他们已经不再是人。
是被林远亲手锻造出来的修罗。
林远没有说话。
他打开了系统地图。
在那茫茫的草原深处，在比狼居胥山更北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骷髅标志，正在疯狂地跳动。
【目标：匈奴龙城】
【距离：六百里】
【危险等级：极度危险（红色）】
【说明：匈奴人的圣地，历代单于的埋骨之所，供奉着“长生天”的意志。那里沉睡着古老的怪物，也藏着宿主所需要的最后三块金人残片。】
“极度危险？”
林远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才是最大的危险。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了那个黑色的方向。
“龙城。”
只有两个字。
却像是一道惊雷，炸响在岳峰的耳边。
“龙……龙城？！”
岳峰浑身一震，瞳孔猛地收缩。
如果说狼居胥山是荣耀的象征，那龙城，就是汉家儿郎的禁区。
自汉武帝以来，除了那个惊才绝艳的霍去病，再无人能踏足半步。
那是传说中匈奴人的祖庭，是魔鬼的老巢。
“怎么？怕了？”
林远转过头，目光如刀。
“怕？”
岳峰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露出满口带血的牙齿。
他笑得狰狞，笑得狂妄。
“大人，您忘了？”
“咱们现在，就是魔鬼。”
“去魔鬼的老家串门，那是回娘家！”
“哈哈哈哈！”
周围的骑兵们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粗犷，带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癫狂。
“好。”
林远一拉缰绳，乌骓马人立而起。
“那就去把那个狗屁龙城，给老子拆了！”
“出发！”
……
六百里。
对于这支一人五马的精锐骑兵来说，不过是一天一夜的路程。
但这六百里，注定是铺满尸骨的血路。
因为，匈奴人疯了。
随着左贤王呼延灼的死，随着狼居胥山被封，整个漠北的匈奴残部，彻底被激怒了。
或者是，被吓坏了。
他们像是一群被逼到了墙角的野兽，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
沿途的每一个山头，每一条河流，每一片草地，都埋伏着截杀的匈奴骑兵。
他们不再讲究战术，不再顾惜性命。
哪怕是用身体去撞，用牙齿去咬，也要拦住这支魔鬼军团北上的脚步。
“杀！”
黑水河畔。
一支三千人的匈奴骑兵，赤裸着上身，身上涂满了诡异的图腾油彩，嚎叫着冲了上来。
他们没有穿甲，手中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但他们的眼睛是红的。
那是服食了某种秘药后的癫狂状态。
“一群磕了药的疯狗。”
林远冷冷地评价了一句。
“不留活口。”
“撞碎他们！”
“锵！”
绣春刀出鞘。
林远一马当先，直接撞进了这群疯狗中间。
没有花哨的招式。
只有最极致的速度，最暴力的力量。
【力量：1800】
【敏捷：1800】
这就是碾压。
“砰！”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匈奴千夫长，连人带马，被林远一刀劈成了两半。
鲜血并没有吓退这些疯子，反而让他们更加兴奋。
“长生天保佑！”
“咬死他！咬死他！”
无数只手伸向林远，无数把刀砍向他的战马。
“滚！”
林远暴喝一声，周身内力爆发。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他为中心向四周炸开。
方圆十米之内，所有的匈奴兵都被震得七窍流血，倒飞而出。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触发【杀神领域】！范围内敌军全属性下降20%，恐惧值上升50%！”
红光。
漫天的红光。
林远眼中的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血红。
他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敌人的血管在跳动，能听到他们心脏剧烈收缩的声音。
那是死亡的节奏。
“死！”
他挥刀。
一颗人头飞起。
再挥刀。
两具尸体倒下。
他就像是一台永不知疲倦的绞肉机，在敌群中肆意收割。
岳峰带着两千骑兵紧随其后。
他们虽然没有林远那么变态的属性，但他们有林远赐予的装备，有林远赋予的【狂热】士气。
更重要的是，他们有林远在前面开路。
只要看着那个黑色的背影，他们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半个时辰。
仅仅半个时辰。
黑水河被染成了红水河。
三千匈奴疯狗，全部变成了河边的烂泥。
林远勒住马，甩了甩刀上的血迹。
他的黑甲上，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那是无数层鲜血干涸后又覆盖上去的暗红。
“继续。”
“不要停。”
“天黑之前，我要看到龙城的城墙。”
……
黄昏。
残阳如血。
在这片荒凉戈壁的尽头，一座黑色的城池，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
它不像中原的城池那样方方正正，也不像鞑靼人的王庭那样金碧辉煌。
它像是一头巨兽的头骨，狰狞地趴在地上。
城墙是用巨大的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上面爬满了暗红色的藤蔓，在夕阳下显得阴森可怖。
城头之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旗帜。
那是历代匈奴单于征服过的部落的图腾。
而在城门的正上方，悬挂着一颗巨大的狼头骨。
那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南方。
龙城。
这便是让无数汉家儿郎闻风丧胆的龙城。
“吁——”
林远勒住马缰，在距离城门三箭之地停下。
他的身后，两千骑兵也齐齐勒马。
整齐划一的动作，如同一个人。
静。
天地间一片死寂。
只有风吹过戈壁发出的呜咽声。
城墙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匈奴士兵。
他们身穿黑色的皮甲，手持长弓硬弩，神情紧张地盯着城下那支如同幽灵般的军队。
就在这时。
“吱呀——”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
一骑孤马，从城中缓缓走出。
马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者。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羊皮袍子，手里拿着一根挂满了骨头和羽毛的法杖。
他的脸上布满了沟壑般的皱纹，眼睛浑浊，却透着一股令人极不舒服的阴冷。
老者策马来到两军阵前，停在了距离林远五十步的地方。
他抬起头，用一种沙哑、刺耳，仿佛两块骨头摩擦般的声音说道：
“年轻人。”
“你的杀气，太重了。”
他说的是汉话。
虽然有些生硬，但字正腔圆。
林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系统侦察。”
【目标：匈奴大萨满——古力甲】
【等级：首领级】
【特性：巫蛊、幻术、毒咒】
【说明：龙城的守护者，活了一百二十岁的老怪物。他用无数活人的鲜血喂养毒虫，精通各种阴毒的诅咒。小心他的眼睛。】
“你是来送死的？”
林远淡淡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穿透了风沙，清晰地传入老者的耳中。
古力甲桀桀怪笑起来。
“送死？”
“年轻人，你太狂妄了。”
“这里是龙城，是长生天的脚下。”
“你杀了左贤王，毁了狼居胥山，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
“原本，你应该被剥皮抽筋，点天灯，受万虫噬心之苦。”
说到这里，古力甲的话锋突然一转。
“但是，伟大的狼主仁慈。”
“他欣赏你的勇武。”
“只要你肯下马投降，宣誓效忠狼主，做我大匈奴的‘射雕王’。”
“狼主不仅可以赦免你的死罪，还可以将最美丽的公主嫁给你，封你为‘南面王’，统领汉地！”
“怎么样？”
古力甲眯起眼睛，似乎笃定林远会动心。
毕竟，在这个乱世，谁不想做王？
林远笑了。
他低下头，轻轻抚摸着乌骓马的鬃毛。
“南面王？”
“统领汉地？”
他抬起头，眼中的笑意瞬间化作了刺骨的寒冰。
“老东西。”
“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还是说，你们这些住在阴沟里的老鼠，真的以为自己还是当年的草原霸主？”
古力甲脸色一变。
“你说什么？！”
“我说。”
林远猛地拔出尚方宝剑，剑尖直指古力甲的鼻子。
“你们这群垃圾，也配招降我？”
“我大明疆土，寸土不让。”
“我大明子民，一人不受辱。”
“而你们……”
“只配做我刀下的亡魂，做我京观上的烂肉！”
“给脸不要脸！”
古力甲大怒，原本浑浊的眼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绿光。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法杖，口中念出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起！”
随着他的一声厉喝。
大地突然开始颤抖。
“噗！噗！噗！”
林远马前的沙土中，突然伸出了无数只干枯的手臂！
那是死尸！
是埋葬在龙城周围，千百年来战死的亡灵！
它们破土而出，身上挂着腐烂的碎肉，眼眶中闪烁着绿色的鬼火，张牙舞爪地抓向乌骓马的马腿。
“幻术？”
林远冷笑一声。
“雕虫小技！”
“系统！开启【破妄之眼】！”
嗡！
林远的双眸瞬间变成了纯金色。
在他的视野中，那些所谓的僵尸大军，瞬间现出了原形。
那不过是一群身上涂满了药粉，潜伏在沙地里的死士！
什么亡灵召唤，不过是装神弄鬼的把戏！
“死！”
林远不想再看这种低劣的表演。
他从马背上取下那张五石强弓——射雕。
搭箭。
满月。
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崩！”
弓弦炸响。
这一箭，林远灌注了全身的内力，还附加了【必中】的属性。
箭矢化作一道流光，撕裂了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
古力甲还在念咒，突然感觉眉心一凉。
他下意识地想要举起法杖抵挡。
但太慢了。
“噗！”
狼牙箭精准地射|入他的眉心，巨大的惯性直接掀飞了他的天灵盖！
脑浆混合着鲜血，在空中绽放出一朵红白相间的彼岸花。
古力甲的尸体晃了晃，栽落马下。
那些正在从地里往外爬的“僵尸”死士们，看到这一幕，全都愣住了。
大萨满……死了？
那个号称能沟通鬼神，不死不灭的大萨满，就这么被人一箭射死了？
“杀！”
林远根本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冲锋！”
“踏平龙城！”
“杀！！！”
岳峰早就按捺不住了，见状怒吼一声，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两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那几百名还在发呆的死士。
铁蹄践踏，刀光闪烁。
那些装神弄鬼的家伙，瞬间变成了真正的鬼。
……
“攻城！”
林远冲到了城下。
这座黑色的石头城，城墙高达五丈，光靠骑兵根本冲不上去。
但林远根本没打算爬墙。
他要走的，是正门！
“系统！兑换【神威大将军炮】（便携版）！”
“叮！扣除经验值50000点！兑换成功！”
光芒一闪。
林远的战马旁，突然多出了一个黑黝黝的铁疙瘩。
这其实不是真正的火炮，而是一种系统改良过的，类似于现代火箭筒的单兵攻城武器。
口径粗大，造型狰狞。
林远跳下马，单手扛起这尊重达百斤的“大炮”。
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
一身黑甲的修罗将军，扛着一门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钢铁巨兽，面对着千年的古城。
城墙上的匈奴守军都看傻了。
那是什么东西？
铁管子？
“那是……妖法？”
一名守将颤抖着声音问道。
“送你们上路的法！”
林远冷冷一笑，扣动了扳机。
“轰！”
一声巨响，震耳欲聋。
一颗带着尾焰的炮弹，呼啸而出，狠狠地撞在了那扇厚重的铁木城门上。
“轰隆——！！！”
爆炸声惊天动地。
火光冲天而起。
那扇号称坚不可摧，抵挡过无数次进攻的龙城大门，在系统的黑科技面前，就像是纸糊的一样。
木屑横飞，铁片四溅。
巨大的冲击波，直接将城门洞里的几十名匈奴士兵震成了肉泥。
两扇城门，轰然倒塌。
龙城，开了！
“这……这不可能！”
城头的守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无人色。
一击碎城门？
这还是人吗？
这就是天神下凡啊！
“进城！”
林远扔掉发烫的炮筒，重新拔出绣春刀，翻身上马。
“今日。”
“血洗龙城！”
“杀！！！”
两千骑兵，顺着炸开的城门，如同黑色的死神，涌入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
巷战。
惨烈的巷战。
龙城内部的构造极其复杂，街道狭窄，房屋密集，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
而且，这里的每一个匈奴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像是疯了一样。
他们从屋顶上扔石头，从窗户里射冷箭，甚至抱着装满火油的罐子，从巷子里冲出来，试图和明军同归于尽。
“这帮疯子！”
岳峰一刀砍死一个抱着孩子冲上来咬马腿的匈奴妇女，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转瞬即逝。
这就是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别管两边！往里冲！”
林远走在最前面。
他的刀，快得看不清影子。
任何出现在他视野里的活物，都会在下一秒变成尸体。
“系统提示：击杀匈奴狂战士，经验值+500！”
“系统提示：击杀匈奴死士，经验值+600！”
经验值在飞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