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别逼我
虾羡鱼2025-07-28 18:062,130

  许蝉衣提着石榴裙奔向东厢,腕间银铃惊起檐下宿雀。残阳透过万字纹窗格,在苏翠娥鬓边点翠簪上碎成金箔。顾二喜突然嗤笑:"那位二夫人送的礼,倒像是打发叫花子。"

  "你懂什么。"苏翠娥吮着指间酱汁,"当年你公爹饿得啃树皮时..."她忽然用银箸戳穿蹄筋,"这蹄髈要炖足六个时辰,才得这般酥烂。"

  许佩兰捧着荷叶包凑近烛火:"娘您瞧,这油纸印着'周记'水印。"她突然压低嗓音,"周掌柜昨儿还说,知府衙门的采买单子..."

  "嘘——"苏翠娥鎏金护甲点在女儿唇间,"食不言。"她忽而用银剪铰开蹄髈,露出骨缝间暗藏的纸条,蝇头小楷写着"亥时三刻"。

  廊下忽起穿堂风,许庚辰的蟒纹锦靴踏碎满地夕照:"娘!爹让您..."话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满桌狼藉的骨殖,恍如见着刑部大狱里剔肉的刑具。

  "大郎来得正好。"苏翠娥执起青玉盏,"这蹄花汤最是补脑。"琥珀色汤汁映着许庚辰额角冷汗,"你爹当年殿试前,连喝七日。"

  顾二喜突然摔了银匙:"娘可要当心,这汤里指不定掺着砒霜。"她粗布鞋尖碾碎块骨头,"上回王婶说,他家糕模子还是大锤叔打的..."

  "放肆!"许庚辰的蹀躞金扣撞在门框,"二弟媳妇这般泼辣,倒像章屠户家的闺女。"他忽见顾二喜腕间铜镯暗刻"章"字,正是章家铁铺的标记。

  暮色彻底吞没老宅时,许丙寅突然举起火把。跳动的火光里,他臂膀上铁匠铺烫的"義"字疤痕狰狞如蛟:"爹可知大锤哥给知府衙门打了多少刑具?"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鞭痕,"上回替娘讨药钱挨的二十鞭,刑杖就是大锤哥打的!"

  胡半夏突然捧着肚子哀嚎:"我的孩儿..."鎏金暖炉滚落在地,露出夹层暗藏的麝香包。许庚辰疯扑过去时,章淑芬的杀鸡刀正巧挑破锦囊,朱砂写的"堕"字混着香料洒了满地。

  "造孽啊!"许蝉衣突然撞向神龛,祖宗牌位噼里啪啦砸在许金水脚边。女童腕间的银铃缠住杜玉的翡翠耳坠:"二娘可知,大锤叔打的银铃能辟邪?"她忽然诡笑,"昨夜祖宗托梦,说咱家梁上吊着个穿官服的吊死鬼..."

  子时的梆子声碾碎满室死寂,苏翠娥拾起碎成三截的翡翠步摇。断裂处露出的棉线,正是当年她典当嫁衣时拆的绣线。许金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映着杜知府书房专用的"清正"水印。

  暮色漫过许家老宅的滴水檐,许庚辰扶着孕肚微隆的胡半夏跨过门槛。胡半夏石榴裙扫过青石阶上干涸的鸡血——那是章淑芬晌午杀鸡时溅的,此刻在夕照里泛着诡异的暗红。

  "爹!儿子带您未出世的孙儿来尽孝了!"许庚辰扑通跪在堂前,膝盖压碎了半颗晒干的豇豆。胡半夏捧着鎏金暖炉紧随其后,炉身上錾刻的缠枝莲纹竟与杜玉新裁的袄子花样如出一辙。

  苏翠娥摩挲着褪色的银镯,望见胡半夏腕间新打的绞丝金钏:"你这肚子...有五个月了吧?"她突然记起前日灶王爷画像后的黄历,正是分家那夜推算的产期。

  许金水捋着新蓄的短须:"到底是长子识大体。"他腰间蹀躞带的金扣映着杜玉鬓边的翡翠步摇,"不像某些人..."

  "爹您不知道,村里人都说咱家要出文曲星了!"胡半夏突然掀开食盒,露出油纸包着的状元糕,"昨儿个三更天,我梦见金甲神人往咱家房梁挂朱笔呢!"

  许丙寅的扁担"哐当"砸在青砖上:"文曲星投胎到铁匠铺了?"他粗布短打沾着炭灰,"大哥昨儿还说要送虎头鞋去章家铁铺..."

  "二弟慎言!"许庚辰突然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新刺的"忠孝"二字,"自打知晓爹高中二甲,我便请刺青师傅..."话未竟,胡半夏的鎏金护甲已捂住他嘴,护甲尖险些戳破他嘴角的燎泡。

  杜玉的翡翠步摇突然坠地,碎成三截:"大郎这刺青...倒是比老爷当年殿试的文章还工整。"她指尖在八仙桌裂缝处轻叩,那里嵌着许金水离家前摔碎的青玉镇纸。

  许蝉衣突然从门后探出头:"大嫂的状元糕,闻着像西街王瘸子蒸的。"她腕间银铃叮咚作响,"上回王婶说,他家糕模子还是大锤叔打的..."

  "住口!"许金水突然掀翻茶盏,碧螺春泼湿苏翠娥的粗布裙裾,"明日便请族长开祠堂,将某些吃里扒外的东西除名!"

  章淑芬提着杀鸡刀冲进来,刀尖还滴着血:"除名?先除我这个外姓人!"她粗布围裙扫落神龛前的供果,"当年你许家祠堂的梁,还是我爹带着大锤修的!"

  暮色彻底吞没老宅时,许丙寅突然举起火把。跳动的火光里,他臂膀上铁匠铺烫的"義"字疤痕狰狞如蛟:"爹可知大锤哥给知府衙门打了多少刑具?"他忽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鞭痕,"上回替娘讨药钱挨的二十鞭,刑杖就是大锤哥打的!"

  胡半夏突然捧着肚子哀嚎:"我的孩儿..."鎏金暖炉滚落在地,露出夹层暗藏的麝香包。许庚辰疯扑过去时,章淑芬的杀鸡刀正巧挑破锦囊,朱砂写的"堕"字混着香料洒了满地。

  "造孽啊!"许蝉衣突然撞向神龛,祖宗牌位噼里啪啦砸在许金水脚边。女童腕间的银铃缠住杜玉的翡翠耳坠:"二娘可知,大锤叔打的银铃能辟邪?"她忽然诡笑,"昨夜祖宗托梦,说咱家梁上吊着个穿官服的吊死鬼..."

  子时的梆子声碾碎满室死寂,苏翠娥拾起碎成三截的翡翠步摇。断裂处露出的棉线,正是当年她典当嫁衣时拆的绣线。许金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帕子上赫然映着杜知府书房专用的"清正"水印。

  苏翠娥腕间褪色的银镯子碰在青石井栏上,惊得井底月影碎成残片。许金水蟒纹锦靴碾过晒场边的鸡骨草,腰间的蹀躞金扣映着杜玉鬓边新打的翡翠步摇:"翠娥,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们母子!"章淑芬突然从灶房窜出,粗布围裙沾着草木灰,"当年你饿得偷吃观音土时,怎不说逼你?"她手中铁勺豁口处还沾着晌午熬的野菜糊糊。

继续阅读:第58章 食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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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亲情比草贱,我改嫁了你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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