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为奴为婢
虾羡鱼2025-07-28 18:022,116

  "明日启程回万福县。"他弯腰抱起吓得哇哇大哭的幼女,小丫头挂着泪珠去摸他胡茬,"除了夫人与小姐,谁也不带。"

  崔瑜突然疯癫似的笑起来:"好个鹣鲽情深!当年姐姐病榻前,国公爷也是这般抱着挽月说'爹爹只要你'......"她猛地扯开衣襟,锁骨处狰狞的烫伤惊得众人倒吸冷气,"这疤,是替姐姐试药时落的!"

  苏翠娥突然将茶盏摔在崔瑜脚边。滚烫的茶水泼湿她裙角,露出腕间金镶玉镯——与叶锦策书房暗格里的那只正好成对。

  "带着你的痴心妄想滚出去。"苏翠娥解下腰间香囊砸在崔瑜脸上,"再让我闻到沉水香,下次泼的便是砒霜。"

  郑挽月突然尖叫着冲向廊柱:"既如此,不如让我随亲娘去了!"却在撞柱刹那被郑家小厮拽住,额头堪堪蹭破油皮。

  叶锦策闭了闭眼,怀中幼女软糯的"爹爹"唤醒他神智:"来人,送客。"

  暮色四合时,苏翠娥对着铜镜卸下金累丝掩鬓。镜中忽然映出叶锦策的身影,他握着梳篦的手顿了顿:"今日......"

  "明日给太后请安的礼单备好了。"苏翠娥截住话头,从妆奁底层抽出张泛黄婚书,"当年你给崔瑜的聘礼,我让人折算成现银了。"

  叶锦策望着婚书上熟悉的字迹,忽然想起那年杏花微雨。崔瑜顶着与发妻三分相似的眉眼,捧着汤药跪在阶前说"愿替姐姐伺候爷"。

  "翠娥......"

  "嘘——"苏翠娥将婚书按在他心口,"我虽是个村妇,却知道真心要捧给活人。"窗外忽然传来幼女梦呓的"娘亲",她转身时发梢扫过他喉结,"活人,总比死人会疼人。"

  叶锦策将青瓷葵口碟推到妻子面前,里头堆着小山似的五香瓜子:"慢慢瞧,我去前院查账。"他经过郑挽月身侧时,玄色锦袍带起的风惊得她瑟缩一下。

  苏翠娥捏着瓜子冲夫君背影喊:"晌午让厨下做蟹粉狮子头!"转头对陈嬷嬷使眼色,"拿笔墨来,这段得记仔细,回头说给淑芬听。"

  "爹!"郑挽月突然扑向叶锦策离去的方向,发髻上绢花甩落在地,"女儿知错了!"她爬行时湘裙沾满尘土,倒真像条丧家犬。

  崔瑜见状猛扑到郑夫人身上撕扯:"都怪你这毒妇!"三个女人顿时滚作一团。金钗玉钏叮当坠地,郑夫人鬓发散乱地尖叫:"野种也配叫我娘!"

  约莫半盏茶功夫,戏台子似的厅堂终于安静。郑挽月捂着被抓花的脸抽泣,崔瑜的绣鞋不知踢到何处,郑夫人衣襟裂开露出半截肚兜。

  "赏。"苏翠娥"咔"地嗑开瓜子,冲贺嬷嬷比个手势。

  五锭雪花银"当啷"砸在青砖上。贺嬷嬷叉腰冷笑:"武戏还算热闹,哭丧似的台词忒假。我们夫人心善,拿去买些胭脂遮遮伤。"

  郑挽月膝行着抱住苏翠娥的腿,涕泪糊了满脸:"娘!挽月愿做牛马侍奉妹妹......"话音未落,陈嬷嬷的指甲掐进她手背,疼得她尖叫松手。

  "呸!"郑夫人吐出嘴里的半片指甲,"小娼妇演得倒真,当年就是用这招哄得国公爷......"

  "都闭嘴!"苏翠娥拍案而起,茶盏震得跳起来。她盯着郑挽月与崔瑜酷似的柳叶眉,忽然想起太后说的"龙生龙凤生凤"。

  崔瑜突然扑到苏翠娥脚边,脸上还沾着瓜子壳:"好姐姐!寡妇日子艰难,您发发慈悲......"她竟伸舌去舔落在裙裾上的瓜子仁。

  "啪!"

  苏翠娥反手将瓜子碟扣在她脸上,五香粉沾着唾沫在崔瑜鼻尖挂浆。郑挽月趁机哀泣:"女儿愿嫁与庄稼汉,只求母亲垂怜......"说着又要来抱腿。

  "庄稼汉?"贺嬷嬷突然嗤笑,"上月你勾引县太爷儿子被扔出府,当咱们不知道?"

  郑夫人突然拍着大腿笑起来:"报应!让你学那狐媚子......"她指着崔瑜的鼻子,"当年你就是这般爬国公爷的床!"

  苏翠娥饶有兴致地看她们狗咬狗。窗外蝉鸣忽高忽低,像给这出闹剧配乐。她忽然瞥见郑挽月袖中寒光一闪——是把剪子!

  "夫人小心!"陈嬷嬷眼疾手快按住郑挽月手腕,却见那剪子"当啷"落地。郑挽月抖如筛糠:"我、我想剪头发表决心......"

  "拖出去。"苏翠娥突然失了兴致,"告诉门房,往后郑家的拜帖直接烧了。"

  两个粗使婆子架着哭嚎的郑挽月往外拖,崔瑜扒着门框喊:"姐姐!让我扫茅房也行啊!"话音未落被泼了满脸刷锅水。

  叶锦策捧着账本进来时,正瞧见妻子伏案疾书:"......那崔氏脸上沾着瓜子壳,活像戏台上的丑角......"

  "写这个做甚?"他捡起地上的东珠,"郑家送来的?"

  "给佩兰当弹珠玩。"苏翠娥搁下笔,"淑芬最爱听这些,回头她家茶楼能编出新话本。"

  夕阳透过茜纱窗照进来,将夫妻俩的影子拉得老长。前院隐约传来郑挽月的哭骂声,很快又被蝉鸣淹没。叶锦策忽然轻笑:"明日让戏班子排这出,请太后娘娘看戏。"

  菱花窗棂透进的晨光里,崔瑜鬓边素银簪颤了颤。她盯着青砖缝隙里爬过的蚂蚁,指甲掐进掌心:"奴婢愿伺候夫人。"

  "崔小姐也这般想?"苏翠娥指尖绕着鎏金香囊穗子,惊得郑挽月后退半步——那香囊里装的砒霜,曾让她在牢里疼得咬烂被褥。

  郑挽月扑通跪地,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扫过崔瑜膝头:"求夫人收留,为奴为婢......"

  "啪!"

  苏翠娥突然将茶盏砸在两人中间,碎瓷溅起划破郑挽月手背:"京城贵女自甘为奴,倒是新鲜。"她转头冲贺嬷嬷挑眉,"按市价加二十两拟卖身契,咱们不做压价的恶人。"

  郑挽月盯着砚台里晃动的墨影,忽然想起三日前郑夫人那句"国公府门槛高,攀不上就别攀"。此刻狼毫笔递到眼前,她抖得在宣纸上洇出墨团。

  "郑姑娘莫不是要反悔?"贺嬷嬷枯枝般的手突然按住她腕子,"昨儿个说要孝敬国公爷的孝心,让狗吃了?"

  郑夫人倚着门框嗤笑:"既要国公府的荣华,又舍不得自由身,当真是彪子立牌坊。"赤金护甲刮过郑挽月惨白的脸,"这卖身银子给我,往后你生死都与郑家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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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亲情比草贱,我改嫁了你哭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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