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了倒也行，反正耽误不了事。”霍时砚意味深长，声音压得很低。
乔若初回过神，手抬起，刚想要掰开他的手。
下一秒，捏着她下巴的大手收紧，他的吻，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
烟草味浓重，肆无忌惮地侵略着她的每一寸感官。
“时砚，怎么了？”顾明月的声音传来。
乔若初侧眸，看着那扇房门，霍时砚甚至连门都没有锁上，但凡顾明月推门……
另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指腹顺着她的脊骨一点点往下，然后，猛地收紧。
乔若初瑟缩了一下，肌肤紧密相贴，她咬咬牙，本就逃离不得，现在也顾不得其他。
她发了一点狠，上手拽开他的领口，等会真见了光，他也别想独善其身。
可是，曲起的指关节不小蹭过滚动的喉结，她就像是被烫了一下，立刻将手缩了回来。
终究是胆子不够大，也没那么豁的出去。
霍时砚身体一僵，克制被抛诸脑后。
一门之隔。
好半晌，顾明月都得不到任何回应，她脑海冒出各种各样的念头，手不自觉地抬起，握住了门把手。
“顾小姐，您已经惹得霍总不高兴了。”周秘书提醒。
顾明月的动作堪堪顿住，看向周秘书的眼神不善。
周秘书低着头，“您今天本来就没有预约，何况您和霍总只是相识……而已。”
顾明月的眼睑跳动，听得明白周秘书的意思。
是她没资格管霍时砚的私事。
周秘书往后退了一步，“您看您是待在这里，还是去我的办公室，把您的资料留给我，由我转交。”
顾明月看了一眼房门，她的处境被动，连这次过来的机会都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她不能再惹霍时砚生气了。
“我跟你走。”
休息室内。
霍时砚黑眸覆着一抹暗涌，微微低眸。
素白的手指被袋子勒出了几道浅浅的红痕，可怜兮兮地往他跟前送。
“我来……”
乔若初呼吸紊乱，杏眸敛着一抹水色，“……是给你送衣服的。”
霍时砚走到沙发前坐下，慵懒靠进椅背，领口敞着，喉结旁，一道细细的血痕，整个人颓懒得让人脸热。
乔若初就差头顶冒烟，那道血痕，是她刚刚不留神抓出来的。
她定了定神，缓缓地走上前，将袋子放在了茶几上。
“你倒舍得给我，我还以为你是改变主意了。”霍时砚睨了她一眼。
“啊？”
“不是放了两天？”
乔若初眉心微跳，衣服干洗拿到手，到现在确实快两天。
霍时砚的黑眸锁定在她的小脸上，突然笑了，“要出院了，所以才想起来要打发我？”
乔若初心头一紧，前两天没送衣服，确实是有点想要保持距离的念头。
和霍时砚减少接触，才能避免东窗事发。
但想是那么想，认却绝对不能那么认。
“才不是。”
霍时砚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乔若初格外无辜，“那是我亲手给二爷做的衣服，当然也得亲自送给你才有诚意，我之前在医院，没办法送。”
他不置可否地点头，“所以，想将衣服放前台的，不是你咯？”
乔若初眼皮子狂跳，一脸坚决，“不是！”
霍时砚似笑非笑，将燃尽的香烟按进烟灰缸里，明明一言未发，可就是存在感十足。
“二爷，顾小姐等会可能还要回来，不然我先走？”乔若初垂着眼帘，十分可怜，“我害怕。”
“你的诚意……”
霍时砚轻嗤一声，“……就这样？”
那他倒是还想怎么样？
乔若初磨磨牙，绕过了茶几，到了他面前。
霍时砚没动，黑眸掠过几分兴味。
她看他一眼，然后伸出手，手指扯住了他的领口。
霍时砚眸底微暗，喉结滚了滚。
乔若初低垂眼帘，小心翼翼，将他的纽扣扣上去了，那就她解开的。
然后，她立刻后退拉开距离。
“乔若初。”
三个字，低沉暗哑，勾得她心跳微乱。
“小叔，衣服我熬了好几天做的。”她软着声音，乖顺又可怜。
“行，下次找你补。”霍时砚松了口。
还下次？
乔若初小心脏颤巍巍的，但躲过眼前这一劫更重要。
她立刻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先朝外看了一眼，才走了出去。
一路不敢停，直到进了电梯，她才转过身来。
电梯门缓缓合拢，忽地，门缝里晃过顾明月的身影。
她心头猛地一紧，顾明月转过头的时候，刚好，电梯门彻底关上。
她长长地吁了口气，幸好，她还有一点运气眷顾，走得刚刚好。
走廊上，顾明月的脚步顿住。
“顾小姐，资料给我就行，我会帮你传达到位的。”周秘书说道。
顾明月没吭声，盯着电梯看，她没看清楚里头的人，可莫名地有点在意。
“霍总在会上接电话是头一次，而且又是送衣服，又是干嘛的，电话那头肯定是个女人。”
“没看会一结束霍总就赶着回办公室了嘛，明摆着是有人在等。”
身侧走过去的员工低声说笑，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顾明月的耳朵里。
之前被她忽视的种种细节，一一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清晰指向一个事实。
霍时砚在休息室里确实藏了一个女人。
按理说，她现在和霍时砚毫无瓜葛，霍时砚没必要在她面前藏着那个女人。
除非是她之前的猜想是对的，被霍时砚的那个女人，见不得光，他藏着掖着，是为了保护那个女人。
顾明月面容扭曲了一瞬，看了眼电梯外的显示屏，电梯正往下走。
她直接走进另外一个电梯，然后，按下了一楼。
*
电梯里，手机震动。
乔若初随手翻开，是陆河发过来的消息。
【乔小姐，顾明月在你左侧的电梯里，应该是冲着你去的。】
一句话，狠狠刺了乔若初的眼。
她本能地抬手，想改按其他的楼层键，但动作顿住了。
现在是上班的点，一楼和霍时砚所在的顶楼，人反而是最少的，她刚刚上来的时候就没碰到其他人。
如果去了其他楼层，万一被人撞见，她管不住众口悠悠。
乔若初看了看显示屏，十七楼。
她立刻给陆河回复过去。
【帮个忙，给左边那个电梯多按几个楼层。】
顾明月下来的本来就比她迟一点，只要再耽搁一样，她一定能够抢在她下来之前离开。
叮——
电梯到了一楼，打开。
一楼大厅空荡，乔若初快步出去，回头看了一眼左侧的显示屏。
八楼。
时间还够！
她收回目光，加快了脚步。
可是，她刚刚走到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刚要进来的霍云锦。
她呼吸一滞，立刻转身往回走，只是没走两步，甚至还没来不及躲……
叮——
左侧的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一下就对上了顾明月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