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如擂鼓躁动，不断地在乔若初的耳畔敲击着，一下比一下地急促。
顾明月三步并做两步到了她面前，布满血丝的眼盯着她，“是你！”
乔若初心神动荡，凉意窜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顾明月行事无所顾忌，只是霍时砚面前有所收敛，她绝对不能在顾明月面前认。
“顾明月？”身后，随着脚步声一并传来的，是霍云锦诧异的声音，“乔若初？”
腹背受敌，乔若初头皮发麻。
她低垂眼帘，脑子转得飞快。
她该怎么办才好？
脚步声匆匆，很快，她的身侧就暗了下来。
她故作镇定地侧眸，对上霍云锦狐疑的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加重顾明月的怀疑，阴狠的目光顿在乔若初的脸上，几乎要刺穿她的皮肉。
乔若初迟疑了下，“你也是来找小叔的？”
霍云锦眼皮一跳，“也”？
乔若初表现出几分懊恼，“要知道你会来，那我就不来了。”
她的余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顾明月身上。
顾明月眉头紧蹙，刚刚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乔若初确实是正面朝她走过来的。
可大厅里空荡荡的，除了乔若初之外，也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过来找时砚是为了什么？”
这一点，不只是顾明月在怀疑，霍云锦同样。
乔若初浅浅地笑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我知道云锦一直想替家里争取和小叔的合作，其他地方我也帮不上云锦的忙，就想过来一趟，试一试运气。”
霍云锦呆住，怎么都没有想到，乔若初来这里，是为了他。
“是吗？”顾明月的怀疑却没有打消，她逼近乔若初，阴戾的目光仿佛要在她的脸上剐出一个洞来。
“那你怎么没跟霍云锦说？”
“这有什么好说的？”
乔若初失笑，“本来就是过来撞运气的，如果成了还好，要是不成，那不是让云锦白高兴一场。”
“真的是……”
霍云锦将信将疑，“……为了我？”
他自然也没忘记他对乔若初做过什么，她就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能为他付出？
“不然呢？”乔若初嘴角的弧度收敛，杏眸半敛着，几分落寞，“你也说了你是无心的，何况你答应我的确实做到了，帮我安抚了外婆，我很感激。”
霍云锦眼皮子狠狠一跳，有点心虚，他会去舒玮面前演那一场戏，可不是自愿的。
“那……辛苦你了。”
乔若初的不安却没有完全打消，她要应付的顾明月，比霍云锦要棘手。
她面上不露丝毫，朝顾明月看了过去。
顾明月扯了一下嘴角，“你们感情可真好。”
这句话，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反正乔若初不上心，左耳进，右耳出。
“乔小姐，我们之前确实有点误会，但说不定以后是一家人，还是得好好相处。”
顾明月的笑容真切了一些，目光下滑，落在乔若初拿着的手机上，眼底一片晦暗。
藏在休息室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乔若初，查一下手机就清楚了。
“你给我留个号码吧，以后约约下午茶什么的，我们年纪相仿，应该会很有共同话题。”
“好，我报给你。”乔若初没有异议，“159……”
顾明月拿出手机，记录下她报过来的号码，眉间微微蹙起，没有“6088”。
难道是她搞错了，不是乔若初？
她按下了拨号键，随即，目光落在了乔若初的手上。
片刻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顾明月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乔若初的眼睛。
乔若初攥紧了手机，她下意识给出的，是她的工作号码。
上次接霍时砚电话的人是顾明月，她不能不防。
“怎么了吗，顾小姐？”
顾明月从上到下地扫了乔若初一眼，最后一点怀疑也被按下。
也是，乔若初凭什么呢？
一个普通出身的女人而已，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是这一张还不错的脸，但能攀上霍云锦已经是她最大的造化了。
顾明月撇了下嘴，不再上心，“记一下我的号码，以后联系。”
她掐断了电话，从乔若初身旁走了过去，径直离开。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笃笃”，缓缓远去。
乔若初动荡的心神也重归平静，这一关，总算是过去了。
她侧眸，现在她要应付过去的，就只有一个霍云锦了。
“是我太冒失了，我对你们的合作一点都不了解，本来是想把小叔提的条件记下来，带回去给你了，但现在想想，连你都不行，我来也是白来，可能连小叔的面都见不到。”
她这么说，霍云锦的态度也不自觉地放缓。
“我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好。”
手被握住，乔若初本能地犯恶心，勉强忍住。
“要是我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霍云锦感叹道，乔若初确实不错，但他已经有了苏溪柔。
乔若初低着头，恶心得厉害。
她何德何能，需要和别的女人一起，被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挑挑拣拣？
“你忙你的事吧，我先回去了。”
她顺势将手抽了回来。
“行，外婆那边你也别担心，要我配合的话提前说一声就可以。”霍云锦格外温柔。
乔若初点了点头，“好。”
*
顾明月一路走到了停车场，打开车门上去。
“怎么样？拿到手了吗？”
尤向文摇头，“除非有霍二爷的同意，不然我们拿不到SR的监控。”
顾明月目光一寒，这一条路，也走死了。
明明差一点她就能抓到那个女人了，可刚刚电梯在各个楼层停留，下去的速度慢了许多，还是错过了。
“那个号码呢，查到没有？”
“还没。”尤向文赶紧拿出资料，“我把目标锁定在霍二爷的身边，列了一个名单出来，您看一下。”
资料递到顾明月跟前，她低头扫了一眼，足足几十个名单。
“SR的员工多，何况那个数字并不少见，就……”
尤向文的话音未落，顾明月一把拽过资料砸在了他的脸上。
“我要的是结果，不想要关心你的那些过程，我给你最后一天，把那个贱女人给我找出来！”
“……是。”
资料零散，落在座椅上。
那份名单的最后一个人，分明就是乔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