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疼……”苏溪柔的声音甜美腻人，“嫂子外面……”
“专心点。”
乔若初侧眸，休息室的门没有合紧，光亮在门缝里晃动着，比起订婚宴的那一天，霍云锦和苏溪柔的表现更加肆无忌惮。
这是一种半点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羞辱。
乔若初收敛目光，过了片刻，才俯下身，继续收拾地上的狼藉。
*
夜色更暗了一些。
休息室被拉开，霍云锦志得意满地走了出来。
“乔若初？”
霍云锦的脚步一顿，左右看了一眼，客厅里空空荡荡，哪里有乔若初的身影。
他眉间一蹙，“乔若初，你到哪里去了？”
苏溪柔从他身后出来，衣服穿得松松垮垮，故意将脖子上的痕迹露出来。
“云锦，都怪你，我都说不行的，嫂子一定是难受了。”
霍云锦嘴角勾了勾，几分隐秘的愉悦裹着得意冒出头。
滴答滴答——
秒针走动的声音轻微。
苏溪柔目光扫过，定格在茶几上，“这是什么？”
霍云锦也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被收拾过后的茶几上，只摆着一个白色的小方块，上面有个猴子在转动。
他眉心一跳，下意识地走了过去，刚要去拿，一旁就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接着，一只纤白的手就映入眼帘，在小猴子的脑袋上按了一下。
“滴答”声戛然而止，乔若初的手也随即收了回去。
“正好。”
霍云锦听得莫名，但距离近，他也看清楚了猴子屁股上的显示屏，显示的是……
……十六分钟整。
一时间，霍云锦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额边迸出几根青筋。
“乔若初！”
气到破音的三个字，怒火冲破天际。
乔若初后退两步，“我晚上还没吃东西，炖点甜汤喝一下，炖满了十六分钟，你要不要喝点补一补？”
霍云锦的嘴唇颤动，阴戾的目光像是要杀了她。
“怎么了？”乔若初分外无辜，“我炖汤也有错，我又不是吃独食，你们要的话我可以分享的。”
霍云锦双手发抖，面目狰狞，他咬着牙，转身上楼。
乔若初瞥向苏溪柔，红唇勾了勾，热心询问：“一起喝点？”
苏溪柔的脸色也不好，她狠狠瞪了乔若初一眼，转身朝霍云锦追去。
乔若初收回了目光，杏眸中笑意滑过，手指点了点猴子的脑袋，“乖。”
她自在享受地喝了一整碗汤，才回到了房间。
让霍云锦松口太难，好在也不是非得急于一时，她暂时放一放，说不定还能迎来转机。
乔若初没有睡意，就翻出了设计稿，这是要给霍时砚做的那一件衣服，设计已经完成大半。
她的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霍时砚招摇肆意的模样，晃了一下神。
她拍了拍脸颊，收敛心神，拿起笔收尾。
夜色更暗了，乔若初拿着手机对着设计稿拍了张照片，给霍时砚发了过去。
她抿了抿唇，发送键按下的那一瞬，她就莫名地紧张起来。
只是等了好一会，她都没有等到只字片语的回应。
心微微沉了一下，乔若初想起霍时砚离开前问的那个问题。
他……是不高兴了？
乔若初不太确定，斟酌着又发了消息过去。
【你要是没有什么意见的话，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做成衣了？】
依旧，犹如石沉大海。
乔若初的脑袋靠在膝盖上，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各种杂乱的念头在脑海中翻涌。
他是不高兴回，还是认为压根没有回应她的必要？
*
第二天一早，乔若初接到了医院护士长的电话，得知沈晚凝在医院后，她立刻赶了过去。
病房里，沈晚凝还在挂盐水，小脸素白，看上去很是憔悴。
“沈晚凝！”
乔若初阔步走到了床边，“要不是外婆的护士说看见了你，我都不知道你在医院里，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说？”
“不是什么大事。”沈晚凝笑了笑。
“你都进医院了，都不叫大事，那什么是大事？”乔若初面色不善。
沈晚凝低垂下眼帘，眼睫微微颤动。
“是我犯了蠢，挺丢人的。”
“到底怎么回事？”
沈晚凝唇瓣无意识地抿紧，微微发白。
“他怕我没吃他让人送来的避孕药，他又亲自递了我一份。”
乔若初心头狠狠一跳，“沈晚凝，你傻不傻，他送你就吃，身体不要了？”
沈晚凝扯了下嘴角，语气有些苦涩，“所以我说了，是我犯蠢，莫名地想要较劲。”
她的声音更低了，“他不想要我的孩子，我也得争口气，让他知道，我也没想过要他的。”
乔若初心疼得厉害，沈晚凝在这段还没到两年的婚姻中，受尽了委屈。
“我没事，以后不会犯蠢了，两年的时间也快到了。”沈晚凝抬起头，眼眶微红，却故作轻松地对着她笑。
乔若初上前抱住她，“想哭就哭，不笑话你。”
“不哭了，不值得，也没必要。”沈晚凝握住了她的手，“你来都来了，就陪我待一会吧，我正好无聊。”
乔若初自然没有异议。
沈晚凝开了电脑整理新闻稿，乔若初就在一旁，处理她的设计稿，彼此安静，又默契陪伴。
很快，就到了晚上。
“员工服？”
病房里的灯光突然大亮，乔若初下意识地闭了下眼睛，循着抬头。
她工作的设计稿被沈晚凝拿在手里。
“对，我们公司接的单子，经理以下的两个款式交给了我。”
沈晚凝翻看着设计稿，乔若初的设计是不可否认的出色。
“大学那会，你就不应该拒绝出国深造的。”
公费留学的机会难得，有了资历的话，乔若初的事业也能开展得更顺利，而不是作为助理，只能给人打下手。
乔若初笑了笑，确实是有点可惜，但她从未有过后悔。
“机会我还能争取，其他的更重要。”
沈晚凝翻到了最后一份设计稿， “这个也是员工服？好像不是吧？”
看着被她翻过来的设计稿，乔若初抿了抿唇，那份，是给霍时砚的。
脑袋被点了一下，乔若初下意识地抬头。
沈晚凝猜到了这份设计属于哪一个男人，她的语气慎重，“任何时候，都别忘了给自己留后路。”
乔若初眸光微暗，点了点头。
她接回了设计稿，过了一会儿，又不自觉地点开了霍时砚的号码。
页面还停留在她昨天晚上发过去的消息上。
她手指微微收紧，重新拍了一张照片过去。
【我又调整了一下，这一份是定稿，我明天就开始做了。】
点了发送，乔若初的心头微紧，目光没离开屏幕，想知道他这一次，会不会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