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等到屏幕自动暗掉，霍时砚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乔若初低垂下眼帘，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过了好一会儿，她将手机收起，将纷乱的思绪压在了心底，投入到工作当中。
*
沈晚凝又住院了三天，乔若初也在医院里陪了三天，替她办了出院手续，再送她回去。
要给霍时砚的那套衣服已经收尾了，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上手。
将沈晚凝送到家，乔若初拿出手机，对着后车座上的袋子拍了一张照片，给霍时砚发了过去。
这几天，她所有的进展都发给了他，只是跟一开始一样，得不到回应。
而这几天霍时砚没回老宅，他们连面都没有碰过。
【衣服好了，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送去给你？】
依旧，毫无动静。
乔若初心头不受控地泛起酸意，将手机收好，一脚油门踩下，车开了出去。
车停进了东苑，乔若初又拿出了手机，还是没有霍时砚只字片语的消息。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看得眼睛发涩，才收起了手机，推开车门下去。
闷雷滚动，声响沉闷。
乔若初下意识地抬头。
天色暗沉，大朵大朵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上方，仿佛随时都会下一场大雨，偏偏又迟迟未下。
连空气都变得闷热了许多，勾动她心头的烦闷。
乔若初快步往里走，快要到大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
山不就我，我去就它。
一刀了断，也好过钝刀割肉。
乔若初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霍时砚的号码。
此刻，暮色。
霍时砚的手机终于充上电，刚刚开机，第一个打进电话来的，就是乔若初。
他眉梢微挑，黑眸笑意掠过。
这么巧？
他慵懒靠在椅背里，接了电话按下免提，随手点开乔若初发给他的那些未读消息，缓缓翻看。
“喂？”
低沉的嗓音轻慢地透过话筒，让乔若初无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她明明是豁出去了，可他才开口，她那些刚刚冒出头的胆子，一下就被按了回去。
“衣服……”
语气弱得厉害，乔若初咳嗽了一声，提高声音，“衣服做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我给你送过去。”
霍时砚滑动手机屏幕，每一个设计上的进展，她都拍了下来跟他汇报。
他薄唇勾了勾，眸中涌入一抹暗色，“现在。”
乔若初眼睛一亮，愉悦一下盈满心头。
此刻，她也分不清什么原因占了主导地位。
是觉得霍时砚还有可能护着她，还只是因为那个人，是霍时砚。
而他……终于有了回应。
“好。”
“过来暮色。”霍时砚低笑了一声，随手将挂断的手机丢在茶几上。
傅彦北睨了他一眼，“够忙的啊，才处理好内贼，这就忙上其他了？”
抓内贼的时候，芯片项目也受了影响，霍时砚带头，封闭在技术部里熬了三天，才算处理好。
霍时砚轻笑，“有家都不敢回，你羡慕我，也是应该的。”
傅彦北的死穴被精准踩中，脸色发青，“草。”
“你行？”霍时砚点了烟，斜睨了他一眼。
傅彦北：“……滚。”
他懒得再看这个狗男人一眼，等会他组的局人齐了，他一定要灌趴下他！
行不行，到时候他就清楚了！
*
东苑。
乔若初眉眼不自觉地弯了弯，她立刻转过身往外走。
“去哪？”
身后突然传来霍云锦的声音。
乔若初脚下一顿，心微微提起，她不动声色转过身，“公司急用，我得把样衣送给我同事。”
霍云锦撇了一眼车窗，后车座上，确实是放着一个袋子。
屋外，又是一阵雷声翻涌，大雨倾盆而至，落在屋檐下的雨水高高溅起，打湿了乔若初的脚踝。
霍云锦突然朝她伸出手，他手中还拿着手机，屏幕停留在通话页面。
对面的人，是她的外婆！
“外婆，我和若初等会就去看你。”
一瞬间，乔若初的心好像被无形的大手攥住。
“外面下雨了，车不好开吧。”舒玮有点迟疑的声音传来。
“若初要给同事送样衣，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她公司离医院也近，也是顺路的事情。”霍云锦嘴角勾着，但眼里却有半点笑意。
“那你们开车一定得慢，安全第一啊。”
掐了电话，乔若初紧紧攥着手。
“霍云锦，我怎么招惹你了？”
天气好的时候，霍云锦都没松口，现在下大雨，他怎么可能发好心。
这么恶劣的天气，他给外婆开空头支票？
“怎么招惹我的……”
霍云锦笑了，“你自己不知道？”
乔若初的脸色发白。
霍云锦看向屋外，“雨下得真大，我们一直没去，外婆恐怕以为我们路上出事了吧？”
他每说一个字，乔若初的心就沉一分。
“走吧，陪你去医院。”
乔若初一下愣住，不敢相信霍云锦会突然松口。
“真的？”
“当然，”霍云锦满脸是笑，“不过我可能只有今天，愿意配合你了。所以，你走不走？”
“走。”乔若初毫无犹豫。
她不知道霍云锦是真的发了善心，还是有诈，可她都愿意赌一次。
她只有外婆一个亲人，冒不起任何风险。
“车钥匙给我。”霍云锦伸手。
乔若初抿抿唇，将钥匙递了出去，“我跟同事先说一声。”
看着霍云锦坐进驾驶座，她才拿出手机，给霍时砚发消息过去。
【二爷，我临时有点事情，得迟点过去找你。】
消息发送成功，只隔了不到三秒，霍时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顾忌着霍云锦，她的声音下意识地压低了。
“二爷，我得先……”
“你是谁？”
冷不丁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乔若初瞳孔微缩，汗毛炸起。
电话那头，是顾明月。
乔若初本能地将电话挂断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车窗放下，霍云锦皱着眉头不耐烦，“还没好？”
“好了。”
乔若初故作镇定，坐上了后车座。
暮色，包厢里。
顾明月攥紧了手机，看向刚刚那一条消息，今天是傅彦北牵头的兄弟局，这个联系霍时砚的女人，是谁？
她眼里阴霾遍布，就着号码点开，数十条消息映入眼帘，她眉心狠狠一跳，就要将屏幕往上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