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虞长莺那里吃了瘪,戎祁也没留下来吃个晚饭,匆匆的又跑出了晴风院,然后直接出府把汪鑫叫了出来。
“你不找我,我都要找你了,让我给你弄东西,自己却不见人影,都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忙的!”朝廷都还没开印呢!他一个刚刚凯旋的王爷不是应该好好休个假,在王府闲着吗?怎么还弄得神龙见首不见尾了呢?
汪鑫没好气的在心里想着,大跨步的走进房间,看到桌上摆满的酒菜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暗道还算对方有良心。
“东西呢?”戎祁这才想起自己让汪鑫准备了药丸。
“哪有那么容易就给你,先说说你打算怎么做。”汪鑫坐下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又塞了一筷子酱肉,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管那么多作甚?”戎祁皱眉瞪了汪鑫一眼。
“废话,东西从我手里出去的,难道我还不能问了?丑话说在前头,这玩意儿可没有解药,用了之后能不能好全靠后天精养着,你这是打算温水煮青蛙?”让对方就算离开大齐国也只剩半条命还是怎的?
这话可不是汪鑫危言耸听,毕竟是汪浍手里的失败品,那小子也没来得及研究什么解药,而且拿来之前汪鑫自己也拿鸡鸭实验了一下,可以说是杀人越货必备良药了,这要是涂抹在刀剑上,一旦见血就别想轻易好,那就跟不要说吃进去了。
“是助人为乐,现在谁不知道那位重伤不愈?还用得着我去温水煮?”戎祁表情嘲讽的哼了声,汪鑫听后无言反驳的抿了抿嘴。
行吧!反正这两人的关系也不差再多拉这一点仇恨。这样想着的汪鑫掏出一个药瓶丢给戎祁,后者接过之后打开看了眼,然后皱眉倒了几颗出来。
“这么多?”戎祁望着掌心绿豆大小的药丸狐疑询问。
“嗯?”汪鑫也抬头望了一眼,看清对方手里的药丸之后急忙又掏出个瓶子。
“错了错了!那个是给王妃的,每天早上吃一粒就好,这个才是给你拿去用的。”汪鑫把另外一个模样差不多的瓷瓶递给戎祁,后者接过之后瞪了他一眼。
这要是没检查,岂不是要坏事?!
“确定没错了吧?”戎祁打开新接过手的瓷瓶摇了摇,里边没有声响的应该是磨成了粉末,而他也就没有再打开的只是跟汪鑫确认了一遍。
“知道是来见你,身上就带了这两个瓶子。”汪鑫没好气的哼了声,言下之意就是再错还能往哪错?
见汪鑫笃定,戎祁也不再纠结,而是打了个手势,等隐一出现的时候,把装有药粉的那个瓶子丢给对方,然后挥手让人离去。
“就这样?”汪鑫还以为戎祁要回去安排一阵,结果只是把隐一打发就作数,莫不是驿馆里都已经安排好了?
“你倒是自信,万一我没有找到这个药怎么办?”汪鑫挑眉望着戎祁。
“找不到不会自己做吗?做不出来只能说是没本事,我不会怪你。”戎祁理所当然的说法,听得汪鑫夹菜的动作微微一顿。
突然就觉得饭菜不香了是怎么回事?早知道就不要把另一个药瓶子带出来了,汪鑫瞪了戎祁一眼,没好气的在心里一阵碎碎念。
戎祁也不管汪鑫怎么想,手里拿着要给虞长莺的那个药瓶,有些心不在焉的摩挲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第二天十五元宵,按理说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但童玉阳的父母还在外地没有回京述职,她寄住在平阳侯府自觉有些格格不入,特别是在这样的特殊日子。
所以虞长莺说要约她出去的时候,童玉阳是庆幸的,除了能见到虞长卿,更多的是不用留在平阳侯府看别人阖家团圆,反而显得自己更加孤独。
虽然平阳侯府的人待她也是极好,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总有不方便的地方,所以童玉阳坚持出门且言明是跟楚王妃有约的时候,平阳侯府也就没有挽留或是阻拦,因为真要算起来,郡主和王爷那边要更亲一些,这就是阶级的区别。
所以童玉阳一大早去楚王府找人的时候,王府这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在走进门之后,童玉阳望着跟虞长莺坐在一起的戎祁吓了一跳。
“楚,楚王哥哥!”童玉阳不自觉的有些紧张和无措,主要是戎祁的气势太过骇人,而且凶名在外的能止小孩夜啼,让童玉阳也没能免俗。
“来了?吃过了吗?”戎祁见到童玉阳后打了个招呼,然后让人准备碗筷。
“吃过了!”童玉阳小声说完,然后望向虞长莺求救。
“吃过就再喝点汤,彩雀一大早起来开始熬的,这会儿喝着正好。”虞长莺一边说话一边招手让童玉阳过去做,同时还不忘吩咐彩雀给多添一碗汤。
“谢谢王妃嫂嫂!”童玉阳这会儿端庄有礼的道谢,看得虞长莺忍不住失笑道。
“怎么突然这么拘谨?”还以为她是个活泼的性子,怎么这会儿也没外人,她反而战战兢兢的,瞧着好生奇怪。
“打扰了楚王哥哥和王妃嫂嫂用膳,翁怡觉得很抱歉。”童玉阳低头说话的时候,忍不住偷偷拽了虞长莺一把,小脸上都是对戎祁也在这里的疑惑和慌张。
“那你现在回去?”戎祁皱眉望着童玉阳,不懂对方小心翼翼的是在怕什么。
“什么?!”童玉阳听到要走的话,瞪大眼睛抬头望向戎祁,脸上表情更显紧张的搅着手指,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别的话。
“回去做什么?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庄子上游湖吗?彩雀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不能轻易辜负。”虞长莺安抚的拍了拍童玉阳放在膝盖上的手,然后不落痕迹的瞪了一眼戎祁。
“嗯!赶紧吃,一会儿好出发。”戎祁闪躲了虞长莺的视线,一边应声一边给对方夹了个饺子。
“楚王哥哥也要去吗?”童玉阳惊讶的瞪大眼睛。
“怎么?本王去不得?”戎祁望向童玉阳,这丫头该不会以为只有她和虞长莺去吧?然后把他一个人丢在王府?呵呵!
“去,去得。”童玉阳低头垮下脸,楚王哥哥也去的话,那她去了岂不是很多余?
“当然去得,我大哥也会去,已经让人给他递话了,晚点儿庄子上见。”虞长莺望着童玉阳笑了笑,后者一脸诧异的望着她。
“虞,世子爷也去吗?”童玉阳忍不住询问道。而戎祁也微微皱眉的望向虞长莺,然后又望了一眼童玉阳,表情若有所思。
“去呀!人多才好玩嘛!”虞长莺理所当然的笑着。
“可是侯府那边?”不用作陪吗?童玉阳没有细说,但虞长莺却是听懂了的。
“父亲和母亲已经约好去温泉庄子住一宿,这会儿怕是已经出发了。”虞长莺想到逍遥侯和侯夫人数十年如一日的深情,脸上笑容就更柔了几分。
以前她还在侯府的时候,他们一家四口也是从不在侯府过元宵的,反而会给府中下人放假,一起去街上凑个热闹。
今年她嫁来侯府回不去,年后又还有事要做,爹爹和娘亲便也没什么心思准备,本来哥哥也要陪着去温泉庄子的,但爹爹嫌哥哥碍事,便把哥哥留下了,倒是错有错招,刚好可以跟他们去城外庄子游湖。
“原来是这样啊!”童玉阳心里高兴,面上也有些藏不住,而这一切都被戎祁看在眼里,等他收回打量的目光后,也收到了虞长莺一记略带警告的眼神。
呵呵,逍遥侯夫妇倒是感情好,他也是成亲有媳妇的人,为什么要跟两个单身的一起去庄子上游湖?这会儿要是还看不出来虞长莺在打什么主意,那戎祁就算是白活了。
可知道又如何?难道他还能说不准去,不让去,不要去吗?指不定变成孤家寡人的就是他自己了,哼!
戎祁沉默的吃完早饭,然后带着虞长莺和童玉阳一起出门,而安平早就准备好马车侯在了大门外,只是准备出发的时候,戎祁望着上了童玉阳那辆马车的虞长莺,眼神有些怨念。
“王爷,您是要骑马还是坐马车?马车上东西有点多,你要是坐马车的话,奴婢再去收拾收拾。”彩雀见戎祁还站在马车旁,不由得小心翼翼的上前说道。
听到说话的戎祁回头望了彩雀一样,转身牵过旁边备着的马匹,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
留下彩雀站在原地抓了抓脑袋,有些莫名其妙的嘀咕了句什么,然后爬上马车示意车夫赶紧跟上去。
马车里的童玉阳因为远离了戎祁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然后望着掀开车帘子的虞长莺微微皱眉,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你在看什么?”童玉阳凑过去顺着虞长莺视线往外看,却只看到前边行使的马车,还有旁边负责护送的队伍。
“没什么!”虞长莺似笑非笑的收回目光,然后压了压车帘子不让寒风灌进来。
“你怎么不提前说楚王哥哥也要去啊?刚才差点把我吓死。”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童玉阳这才性子活泼的抱怨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把王爷一个人留在王府?”虞长莺好笑的望着童玉阳,后者想了想,颇有些尴尬的赔了个笑脸。
这样的日子,难怪楚王要给她甩脸色,可虞长莺要是不出门,她又哪来的机会跟虞大哥见面呢?所以这种时候自然是宁肯死道友,也不可死贫道的。
“出来玩嘛!还是人多比较好,比较好!呵呵!”童玉阳偷偷望了一眼虞长莺,见后者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不由得松了口气。
庄子游湖啊!也不知道虞大哥到了没有,童玉阳扒开一点车窗往外望了一眼,在心中如是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