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阳无奈的望着虞长莺撇了撇嘴,表情委屈的样子看的虞长莺忍不住掩嘴轻笑。
“毕竟是兄妹嘛!”虞长莺说。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童玉阳望着虞长莺,虽是问句,表情却十分笃定。
“还好吧!”虞长莺不置可否的应声,然后挨着童玉阳也坐了下来。
“我还以为自己装扮的挺成功呢!结果连一面都没瞒过去。”童玉阳心有不甘的皱了皱眉头,在心里幽幽叹气。
年宴的时候她跟着皇后也就露了那么一回脸,结果就被虞长卿给认了出来,然后找了机会试探,而她竟然连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扛过去就缴械了。
“其实,也没那么容易看出来,不然郡主在三清书院求学不是早就被人揭穿了?”看到童玉阳萎靡的模样,虞长莺难得好心安慰。
“谁说不是呢?早知道我就不跟着一起回来了。”童玉阳很是遗憾的说完,虞长莺听得嘴角抽了抽,没应声。
想也知道,童玉阳能够在三清书院瞒下身份安心求学,其中定然少不了自家哥哥的保驾护航,更何况,就算晚些时候归京,也免不了会被揭穿身份,长痛还不如短痛呢!
但这些话虞长莺不能说,便干脆的转移话题道。
“听说郡主以后会常驻京城,书院那边可都安排好了?”就虞长莺所知,书院里的学子都是有学籍的,没有学籍便不能入学,虽不知童玉阳是怎么解决的学籍问题,但书院学生突然消失不见没了踪影什么的,可是会坏名声的。
“没事,学籍已经转到京城这边来了,跟户籍一起落在平阳侯府,算是远亲,就算有人去查也查不到什么。”童玉阳不以为意的回应,说完之后望着虞长莺。
“你也别叫我郡主了,叫我玉阳吧!算起来我还得叫你一声表嫂呢!”
“那我叫你玉阳,你也叫我闺闺吧!家里人都这么叫。”以后说不定还得我叫你一声大嫂呢!虞长莺在心里想。
“好啊!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以后可不可以经常找你玩?”童玉阳眼睛一亮的望着虞长莺,想着虞长卿那么疼爱自己妹妹,要是她跟虞长莺关系变好的话,是不是……。
“当然可以,你什么时候想找我就去楚王府说一声。”
“啊……!”忘记你已经成亲了!童玉阳很是遗憾的低下头。
“怎么了?”虞长莺疑惑的望着童玉阳。
“听说楚王很凶的……。”去楚王府什么的还是算了吧!童玉阳无奈的在心里想着,如果虞长莺还在逍遥侯府的话,她倒是不介意经常往逍遥侯府跑,理由还挺正当,就算跟虞大哥见面说话什么的也不怕有人传闲话。
“只是传个话你也怕啊?到时候约在外边见面就好了啊!”虞长莺好笑的望着童玉阳,倒是不知道戎祁在外边风评这么吓人,连身为郡主的童玉阳都怕。
“你说的对,可你出门方便吗?”身为郡主的她都约束诸多,身为王妃的虞长莺恐怕更甚,所以童玉阳不确定的皱了皱眉头。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以学你换装啊!”虞长莺笑着凑近童玉阳小声说完,后者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就欺负我吧!哼!”童玉阳撇头望向一旁,看似生气,却并没有离开。
“我哪敢欺负你啊!听说十五有灯会,要去看吗?”虞长莺笑着说完,果然看见童玉阳回头望着她。
“可以把哥哥也叫上,这样也好有个照应。”见童玉阳眼中泛光,明显行动的样子,虞长莺笑着把虞长卿拖了出来。
“这样啊!那就去看看!”童玉阳眼珠子转了转,说是说的有些勉强,但脸上表情却是掩不住的有些期待。
所谓看破不说破,虞长莺笑了笑的假装没发现童玉阳口是心非,同时还在心里想着后天回逍遥侯府的时候,把事情跟哥哥也说一说,指不定逍遥侯府的喜事就不远了。
两人又闲话了一阵,多是童玉阳问,虞长莺答,毕竟童玉阳刚回京城,很多东西都不了解,虽然虞长莺平日深居简出,但该知道的事情一样不少,给童玉阳说道是搓搓有余。
直到宫人过来传话说要准备开席,两人这才结伴回到宫殿,此时关系亲近不少的两个人,让其他人看的不时打量一眼。
“你一直都跟翁仪在一起?”瞧见两人一起回来的戎祁,趁着一起前往宴席所在地的时候,凑到虞长莺耳边低声询问。
“嗯!妾身与郡主一见如故。”在事情尘埃落定前,虞长莺不想让太多人知道童玉阳和虞长卿之间有关系,因为还不是时候。
“是吗?” 明显不相信的戎祁,倒也没有追问的意思,只是望了虞长莺一眼,随后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察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童玉阳如芒在背,却不知是谁,所以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的挺直脊背,端庄大方的跟在皇后身边往前走,倒是走在她旁边,皇后为了显得重视和喜欢而待在身边的赵飞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所有人都以为赵飞环是在看晋王戎昊,可视线不经意与之撞在一起的虞长莺却心知肚明,赵飞环看的是楚王戎祁,特别是在看到她与戎祁交头接耳说话的时候,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叫她看得心中嗤笑。
这是还没死心呢?
同样察觉赵飞环视线的还有晋王戎昊,心里多少有数的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倒是一旁的贤王妃趁着回廊转角的机会往后望了一眼,然后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等所有人都入席之后,皇帝例行公事一样的说了些新年祝福的话,皇后也刻意提起赵飞环,表达了对她的喜爱和满意之后,把话题带到了唯一没有定亲的定王身上。
“母后,北地的百姓现在都还在遭受贫瘠和雪灾之苦,若是找不到办法解决这些问题,让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身为封王的我哪有资格成家?”听到皇后的话,定王想也不想的婉拒道,说完还望向皇帝继续开口。
“父皇,儿臣无能,每年都要朝廷救济才能让北地的百姓熬到开春,今年又遭遇多地雪灾,需要救济的地方恐怕比往年更甚,还请父皇早日安排,不然北地的百姓都将流离失所,城外的难民恐怕也只会越来越多,儿臣惶恐!”定王说完起身跪地行了个大礼,然后就趴在那里不动了。
“年前不是才安抚过吗?怎的又熬不下去了?”北地贫瘠,百姓苦寒,这都是老黄历了,所以历年都会有送往别地的调拨银子和粮草,就算是遇到雪灾,也不至于会出乱子,造成难民成灾才对。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山匪,沿路劫走半数,北地收到的扶助并不足数,如今能熬过新年,却未必能熬到春耕后。”就算春耕种下,距离收粮也还得登上一段时间,定王想到这里狠狠咬牙的抬头望向皇帝。
“要不是儿臣手里没有兵,燕州城的士兵又不能随意调动,儿臣早就带兵把那些山匪绞杀了,也是那些混账东西狡猾,儿臣多吃派人探查都没能摸清对方底细,故而一直没能奏请朝廷派兵剿匪,还请父皇恕罪!”定王说完又是一个叩首。
“北地如此贫瘠,竟然也有山匪劫道?”怕不是专门盯着朝廷的救济来下手吧?皇帝眯起眼睛冷下脸来,众人一时之间安静如鸡。
“兴许是周边的百姓受不得贫瘠之苦落草为寇,毕竟都是大齐国的百姓,还是得三思而行的好!”派兵围剿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皇后眼神微黯的在心里想着。
“比起剿匪,还是先想办法保证怎么将救济粮草和赈灾银子平安送过去吧!毕竟北地的百姓都还等着呢!”贤王难得开口,让所有人都回头望了他一眼。
“大哥说的是。”就连戎祁也适时应声,在场的人就更疑惑了。
这是打算把剿匪的事情继续放着,救济粮草和银子还是按照往年的惯例往北地送?就不担心结果跟往年一样,能用在百姓身上的可能都不足半数吗?
“既然如此,那就照着往年的来吧!年后朝廷开印还得跟倭国和谈,恐怕也没有太多时间去讨论北地的事情。”晋王话锋一转,所有人也都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是啊!倭国使臣团还没走呢!和谈的事情八字没一撇,结果还闹出了刺客一事,所谓的攘外安内,还是得先解决了对外的事务,才好细商内部的事情。
“一切但凭父皇做主!”定王也是个爽快的,反正目的达成就行,具体的他也插不上手,只是今年注定是与往年不同的。
这样想着的定王不经意望向戎祁,虽然只有短暂一眼。
“那就等朝廷开印再说吧!”皇帝给这个话题收了尾,接下来便是一些不痛不痒的闲话家常,众人都维持着表面的平和,让这场家宴看起来倒是和睦,当然,如果忽略赵飞环不计的话。
不过一场家宴,赵飞环没想到会听见这样的朝务,而她也不是个蠢笨的,自然能够看出里边暗藏的机锋,这也让她更加愤怒。
难怪,难怪要在急着把婚事订下,原来如此。
赵飞环抬头望向顶上坐着的皇后,眼中闪过熊熊怒火,在她看来,最有可能动手把她和晋王送作堆的就是皇后,借着帮助倭国三王子算计虞长莺的势,顺便把她也算计了进去,可不就是这位皇后的拿手好戏?
年前的冬日宴就是最好的例子。
只要一想到这里,赵飞环就恨不得把皇后弄死,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她才会落入这步田地,还有虞长莺!明明应该被人撞破好事人是她,结果却变成了自己,这让她怎么甘心?
没有人知道,就在所有人都若无其事维持着表面亲情的时候,还未过门的晋王妃已经开始计划着要怎么施展她的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