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总是招我,我们是夫妻,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因为虞长莺刚才在怀里乱动而被勾起了火气的戎祁,微微抬眸望着对方,就连说话的嗓音都多了几分低沉和隐忍,听在耳朵里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那王爷要做吗?”虞长莺理所当然的反问,望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戎祁在心里偷笑,然后有些乐极生悲的让人一口咬在脖子上。
“疼!”眉头紧皱的虞长莺疼得挣扎,差点连眼泪都溢了出来,却因为戎祁的不松口而只得乖乖就范。
“等你好了的。”戎祁不甘心的用牙磨了磨虞长莺脖子后,这才松了口。
“你属狗的吗?咬这么重!”好不容易自由的虞长莺伸手锤了戎祁一拳头,瞪着对方面色不虞的沉下脸来。
“那你就老实点,别总招我!”戎祁同样定睛望着虞长莺,视线在对方脖子上扫过,对于自己留下的痕迹十分满意。
如此,这人就不会再轻易跑出去了,叫人看见怕是要羞于解释,而且,这也算是变相的惩罚,竟然敢擅自外宿,就算是留在逍遥侯府也不行。
“我是在说正经事!”虞长莺表情严肃的申辩道。
“我也很认真。”戎祁不动声色的挪了挪姿势,虞长莺察觉到什么的涨红着脸,抿嘴瞪着戎祁没说话。
见人终于老实下来的戎祁,在心里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将身体里被虞长莺勾起的火气压了下去,慢慢恢复冷静的把人放到一旁。
“你之前说姑姑怎么了?”戎祁试着把话题转移到虞长莺感兴趣的事情上。
“遇刺了。”虞长莺也没有拐弯抹角,毕竟这是她匆匆赶回的主因,而一旦说上正事,两人之前的那点暧昧旖旎便淡了不少。
“意料之中。”对于这件事情,戎祁似乎并不惊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对方这次差点得手了!”虞长莺想到要是接应的晚一些,说不定戎薇公主一行遇害,眉头就不由得皱紧几分。
“不会,只是差点而已。”戎祁信誓旦旦的样子,让刚才因为惦记这个事情匆匆赶回的虞长莺听得微愣,望着他许久才问了句。
“你怎么知道?”
“毕竟是亲姑姑,知道周家盯上她之后,我便派了人去接应,并一路护送,如果不是途中需要掩人耳目,姑姑他们又擅自离队的话,事情或许会更简单一些也未必。”戎祁望了虞长莺一眼,后者很快便反应过来。
“所以,就算哥哥安排的人没出现,你的人也会适时赶到,公主一行注定会有惊无险,是吗?”这样一想,倒是她大惊小怪了,虞长莺想到这里撇了撇嘴。
“就算我们的人都没赶上,父皇的人始终都在身边,定然不会出什么大事。”戎祁的话让虞长莺听得眉头一皱,有些狐疑的追问道。
“既然有这么多人,为什么还会损失惨重?”
“因为想要抓到幕后之人。”戎祁沉声回答完这个问题之后,虞长莺静默许久都没出声。
为什么想要抓幕后之人,就必须要有人牺牲,因为要留活口,不管刺客行刺失败与否,定然都要跟幕后之人复命,在顺藤摸瓜抓到对方把柄之前,只要保公主不死就够了。
又或者……其实死了也没关系?
用力摇头,虞长莺想要借此驱散身体里汹涌而出的严寒,她无法想象戎薇公主被当成了诱|饵,更无法想象事情若是长此以往,还有多少人会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里被牺牲。
“别多想!”望着脸色突变的虞长莺,戎祁有些心疼的再次把人抱进怀里安慰,可除了这干巴巴的三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从决定走上这条崎岖的登天之路开始,就注定会有牺牲,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对手逼着他不得不残忍,毕竟人都有私心,如果不争就只有一个死,那他除了争还能怎么办呢?
“找到了吗?”虞长莺喃喃发声,戎祁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
“找到了。”戎祁沉声回应。
许是距离京城越来越近的关系,对方为了消息的及时传递,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兜兜转转,毕竟那个时候距离京城还有距离,也不怕耽误时间。
“周家?”虞长莺抬头望着戎祁,眉头微皱的在心里想,周家会这么轻易被人抓住把柄吗?想想对方在京城的行事张狂,倒也不觉得奇怪。
“不是!”戎祁摇头,虞长莺反而有些惊讶的追问。
“不是?那是谁?”除了周家还有谁会想要戎薇公主的命?
“万良寺。”戎祁低声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虞长莺惊讶的瞪大眼睛,但惊讶也只有一瞬,很快就狐疑的皱眉问道。
“万良寺跟周家也有关系?”之前去万良寺供奉经文的时候,虞长莺就觉得那个地方古怪,上辈子的经历让她知道万良寺跟皇后关系匪浅,却不知还受制于周家,若真是如此,吴家的事情倒是好解释了。
只是这样一来,京城岂不是一直都笼罩在周家的阴影下,借助的还不止是皇后之力,甚至还有通过万良寺笼络来的信众,也就是民心。
越想越心惊的虞长莺,并未留意到戎祁听到她的话之后,表情狐疑的问了句。
“也?除了周家,万良寺还跟谁有关系?”戎祁心里隐约有个想法,但这个答案却太让人心惊,叫他望着虞长莺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诧。
听到问话的虞长莺回过神来,望向戎祁的时候眸光微闪,抿着嘴沉默了一阵才说。
“皇后,万良寺跟皇后关系匪浅。”
“你怎么知道的?”戎祁下意识就追问,毕竟他花了三年才查到万良寺和宫中关系,甚至还是因为晋王贪污赈灾款子和军饷,这才查过去的,虞长莺又是怎么发现的?
“之前皇后让人送来经文誉抄,送去万良寺供奉的时候发现的。”虞长莺没有细说,毕竟那个时候戎祁还在东海征战未归,解释起来也是麻烦,秉着多说多措的原则,她只是敷衍的解释了这么一句,好在戎祁并未打算深究。
“皇后想要借故刁难,然后被你发现了吗?”戎祁随口询问。
“差不多吧!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虞长莺不置可否,想的是皇后不知上辈子她已经因为对方抄过太多的佛经,对晦涩难懂的经文早就烂熟于心,所以誉抄的速度很快,对方想要借故刁难实属多余。
“原来如此!”戎祁没有继续追问,心里想的却是经文最后被偷的事情,毕竟吴清灵会偷经文是个意外,只是……。
戎祁望了一眼虞长莺腰间的那个荷包,总觉得有些事情解释不通,却也没再纠结。
“看来周家蓄谋已久,就不知道万良寺在里边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了。”虞长莺皱眉沉凝,觉得周家这次入京势态凶猛,实在是叫人忧心。
“那些刺客,或许都出自万良寺也未可知。”占着那样大的地方,又不缺银子,培养一些死士再容易不过。
“那这万良寺怕是要小心提防了。”培养出可用的刺客死士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想到这么多年来被万良寺收养的那些孩子,虞长莺就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确实需要提防。”戎祁没有否认,视线也不经意的望向桌案。
“怎么了?”见戎祁注意力有些转移,虞长莺便顺着对方视线望向桌面。
“北地救灾的银子,被劫走了一部分。”戎祁放开军营送来的折子,找出那份夹杂的密信递给虞长莺,后者有些犹豫的望了他一眼,见对方不为所动的举着密信,她只得收手接过。
等虞长莺看完信上内容后,止不住惊讶的瞪大眼睛,然后望向戎祁。
“本来以为万无一失,但倭国细作从中周旋,被将计就计的抢走了一部分赈灾银子,辛亏周莽巡视路过附近,所以才免了全军覆没。”戎祁冷着一张脸,暗暗将手紧握成拳。
“对方先下手为强了吗?”虞长莺将信放回桌上,同样沉下脸来。
“本来想着细细筹谋,等定王回去安排好了再借机剿匪,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把我当回事。”之所以把护送的事情揽下来,就是为了打乱对方阵脚,把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毕竟领兵的是韩砣,算得上他的左膀右臂,这么好的机会可以除之而后快,定然要好好筹谋,最好的办法就是与当地官员勾结陷害,谁知道……。
太明目张胆了,戎祁看完信上内容后只能这么形容,这么多年北地百姓的苦难,养出来的就是这样一群无法无天的暴徒。
“许是知晓事情有变,所以才打了个措手不及吧!现在看来结果不坏,对方怕是要借题发挥了。”丢了赈灾银子,这个责任必然要扣到护卫队头上的。
“无妨,丢了就再找回来便是。”戎祁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
“你知道银子在哪?”虞长莺可不认为那些得手的人会把银子放在手里藏着,定然是要转移的,毕竟还有筹谋,放在手里反而容易坏事。
“还在北地。”只要在送出北地之前找回来便是,更何况周家在京城搅风搅雨,那些人短时间内怕是也没功夫处理,正好给他反噬的机会。
“就算还在北地,你也不好大动干戈吧?”虞长莺如是说。
“有倭国细作在,怎么动都无妨。”打着追捕细作的名义,动作大点反而更能掩人耳目,至少周莽已经顺利的留在了北地。
“这倭国还真是不省心。”虞长莺垂眸低语,让戎祁听得扬了扬嘴角。
“也就这两个月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戎祁想到了早些时候往倭国皇太子那里送的信,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若是这个时候东腾越还能分心插手北地的事情,戎祁敬他是条汉子,算他本事。
见戎祁始终淡定,虞长莺便知道对方怕是早有算计,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只决定安心等着舅舅一行入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