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呢?也是这么想的吗?”虞长莺回头望着虞长卿,这些事情哥哥既然知道,想来是爹爹一早就有说明,毕竟哥哥从小是世子,从小就跟在爹爹身边作为侯府的继任者培养的。
所以,爹爹的决定不光是对侯府影响巨大,对哥哥来说也同样影响甚远。
“哥哥觉得,良禽应该择木而栖。”虞长卿望着虞长莺微微一笑。
“哥哥怎知道这是不是块好木头呢?”虞长莺好笑的追问道。
“矮个里边拔高个罢了。”虞长卿理所当然的说法,让虞长莺脸上润开一抹狡黠的笑来。
“那还真是委屈哥哥了!”虞长莺挑眉轻笑的样子,看得虞长卿眼中满满都是温柔。
“不委屈,只求妹妹安好。”
听到这句话的虞长莺心头一暖,差点就要扑过去抱住这个疼爱了她两辈子的哥哥,上辈子为了她和侯府牺牲自己的仕途,还失去了挚爱,最终惨死他乡,这辈子更是为了她赌上自己的未来,她何德何能受此爱护?怕不是积了几辈子的功德才有今天。
“咳咳!差不多就得了,这次的事情答不答应,给句话。”逍遥侯望着关系亲近,此刻还尽显温情的两兄妹,有些被排除在外的不是滋味。
“覆巢之下无完卵,大齐国若是不能长治久安,我们就是舍弃一起归隐乡野,恐怕也会不得安生。”这一点,上辈子已经印证过了,为君者若是不堪其位,苦的便是天下百姓。
“而今逍遥侯府和楚王府既然已经成了姻亲,就算侯府不愿意,外界也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既然如此,也就没什么好避讳的了。”虞长莺心中早有决断,这会儿说起来也是义正言辞,字字铿锵,却看得逍遥侯略有不甘。
“就知道会变成这样,以前就想打我的主意,结果没得逞,现在又把注意打到你身上,要不是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我……!”逍遥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侯夫人一巴掌拍在后背将他的话打断。
“又胡说什么?孩子都在呢!”侯夫人没好气的白了口无遮拦的逍遥侯一眼,等候着抬头的时候,这才看到虞长卿望着他似笑非笑的扬着嘴角,而虞长莺很是疑惑的微微皱眉。
“爹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虞长莺问。
“……没什么,既然事情已经决定好了,那回头王爷来接你的时候,爹爹再给他说这个事情。”逍遥侯没有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是有些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行了行了!你们也都回去补个午觉,爹爹和你们娘亲也要休息了,去吧去吧!”逍遥侯赶人赶的理直气壮,虞长莺望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坚持,而是跟在虞长卿后边离开了主院。
“哥哥,爹爹是不是还有话没说完?”虞长莺望着虞长卿,觉得今天听到的事情虽然有点多,但也不介意再多一点。
“那些话听不听都无妨,还是早些回去歇歇吧!”虞长卿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把虞长卿送到院门口交给了等候在外的白鹭和彩雀。
“知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别耽误了,去吧。”虞长卿笑着把虞长莺送走,等人远远的消失在视线,他才收回目光望了眼身后的主院。
父亲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给自己找不痛快啊!虞长卿笑着摇了摇头,带着自己身边的侍书和侍剑也回了洗墨院。
“痛痛痛!”被儿子感慨的逍遥侯,此刻正被侯夫人拎着耳朵唉唉叫。
“夫人手下留情!手下留情!”逍遥侯吃痛的在侯夫人手下讨饶。
“你那张嘴是不是不想要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分不清吗?”侯夫人真是要被逍遥侯气死,都多大人了还嘴上不把门。
“夫人饶命,为夫错了!错了!”逍遥侯现在除了求饶,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不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吗?
“你当然有错,错的离谱!皇帝想要让你联姻帮他巩固势力,你逃跑把我娶回来的事情很光荣是不是?”侯夫人真是要被逍遥侯气死,说点皇帝的密辛也就罢了,哪有人把自己底细也全曝出来的?还是在自己孩子面前,不要脸的吗?
“不光荣不光荣!”逍遥侯这会儿是侯夫人说什么都对,应声应的都不带过脑的。
“什么?你这话说的是娶我还委屈你了?!”侯夫人手上发力,逍遥侯痛的脸都扭曲的,急忙抓着侯夫人的手用了点巧劲儿掰下来后,把人整个保住。
“不委屈,怎么会委屈呢?我费了多大力气才从岳父那把你求娶回来,这可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成功的的事情,说出去都叫人羡慕嫉妒恨,哪里可能委屈?我光荣着呢!”逍遥侯把挣扎的侯夫人抱紧,明着哄人,暗地里却是为了不让侯夫人有机会再出手。
“哼!”侯夫人冷笑,虽然听着嘲讽,但到底是放弃了挣扎,这让逍遥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开始反省自己。
“为夫错了,以后那些过去的事情为夫再也不提了好不好?”逍遥侯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提就提,避着点闺闺不行?她和王爷刚成婚没多久,之前也没什么感情,要是因为以前的事情误会了怎么办?皇上虽然有私心,可王爷瞧着却是有几分真心的,闺闺现在还小,正是心思懵懂,容易患得患失的时候,万一误会这桩亲事是为了利益,是侯府委曲求全才牺牲了她,你要怎么办?”侯夫人说到这里狠狠拧了逍遥侯一把,后者却是疼的连声都不敢出。
“你的婚事皇上只是提了提,也没有逼你的意思,是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想要算计你,就算你要怪皇上,那皇上也是被周家算计了才娶的皇后,根本算不得违背初心,你又何必抓着这一点不放?这么多年,皇上要是真有心算计,卿儿的婚事还能空在你我手里?”侯夫人没好气的锤了逍遥侯一下。
“我知道,可闺闺还那么小,刚及笄就下旨赐婚,都不带提前通个气的,难道我还不能生气了?”逍遥侯心里要说没有怨,那肯定是假的,现在也不过是没办法罢了。
“知足吧!皇上要是不赐婚,你看看皇后会不会下懿旨。”侯夫人推开逍遥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咳咳!”逍遥侯清了清嗓子,想起之前楚王生死未卜时找上门的晋王,还有对方的那个提议,就觉得一阵恶寒。
要是当时答应晋王去跟皇帝提退婚,事情说不定会变得跟糟糕,可是让闺闺守活寡什么的,他更是不能接受,还好楚王最后活着回来了,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夫人,这一天辛苦的,我们还是先补个午睡吧!”逍遥侯陪着笑脸转移话题,然后把人抱起来就往往房间走。
“干什么?多大人了!还不赶紧把我放向来!”被逍遥侯的举动吓了一跳,侯夫人红着脸捶打对方,可惜这会儿的逍遥侯脸皮厚的很,把人抱进房间后砰的一声用脚甩上门。
睡觉。
“小姐,您真的不带奴婢一起去吗?奴婢不占地方的!”彩雀一边帮虞长莺整理腰带,一边嘟着嘴争取出门机会。
“不行,这次时间不够,我们直接骑马过去,不用马车。”虞长莺望了彩雀一眼,想到戎祁说后天就要来接她,顿时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是……!”彩雀还要说话,已经换上轻便男装的虞长莺却伸手压在彩雀嘴唇上,望着对方惊愕的样子勾唇一笑。
“没有可是,乖乖在府里等着,回头去找哥哥说一声,爹爹和娘亲那边他自会有交代。”既然有哥哥,当然要物尽其用,不然她何必把事情告知对方呢?
“好吧!”彩雀退后一步让开,表情无奈的应了声,然后走到旁边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包来,转身交给等在一旁的白鹭道。
“这是明天的药,记得熬好以后给王妃喝啊!”彩雀把药往白鹭怀里一塞,很是遗憾的低头叹了一气,完全没有留意到虞长莺僵硬一瞬的表情。
抱着彩雀塞过来的药包,白鹭望向表情一言难尽的虞长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
看来王妃不带彩雀一起去的理由,并不光光是因为对方骑术不佳啊!
“主子!”赵生牵着三匹马等在侯府偏僻的角门外,看到有人出来的时候急忙迎上去。
“嗯!走吧!”虞长莺接过赵生递来的缰绳,动作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然后调转方向往城门飞奔离去。
白鹭紧跟在后,赵生也不论多让,两个人一左一右护着虞长莺策马飞奔,让守在暗处的隐卫看得表情僵硬一瞬,施展轻功追到城门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远处米粒一样的背影,瞬间消失了踪迹。
轻功再好,也比不过烈马飞奔啊!
“我先跟上去,你给王爷传个信儿。”其中一个隐卫皱眉说完,视线望向了不远地方歇脚的茶棚,往来行商的马匹虽然差了些,但也能用。
“看方向应该是去拢月庄,我晚点过去找你。”另一个隐卫说完这句话人就跟着消失在原地,而不远地方的茶棚处,也跟着少了一匹马。
等戎祁收到消息的时候,望着那纸信笺眉头紧皱,然后沉着脸揉了一下眉心。
三天,还是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