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是不可能滚的,汪鑫扬眉望了面色不快的戎祁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句。
“你确定要我滚?我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半年内你别想我再踏进来,你想好了再跟我说一遍!”机会他可是给过了,这人要是不珍惜,他也没办法。
汪鑫做好了随时离开的准备,可惜戎祁皱眉沉凝片刻后终于想起,是他让汪鑫今天到王府来给虞长莺诊脉的,这么长时间过去,药也吃完了,身子要是调理好的话,圆房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为了早日抱得美人归,他昨天可是急不可耐的要求汪鑫今天一定得过来才行,结果睡一觉一起他差点就忘了。
想起事情的戎祁伸手揉了一下眉心,让本来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点,然后没好气的瞪了汪鑫一眼。
“等着。”戎祁说完这句话之后,叫人进来吩咐了两句,然后继续坐在桌前翻阅公文,只是比起汪鑫来之前为了转移注意力而沉浸其中的专注,这会儿显得特别的漫不经心。
“干嘛让人去请?我们直接过去不行吗?”汪鑫莫名其妙的望着戎祁打量。
“王妃的房间岂是你想去就去的?”戎祁斜了汪鑫一眼。
“啊?”之前看诊的时候不是去过吗?汪鑫觉得戎祁有些奇怪,一时想不起来哪里怪,所以陪着对方等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后,终于没了耐性。
“怎么回事?去请人要这么久的吗?该不会是王妃根本没打算让我过去诊脉吧?”汪鑫皱眉,本是随口的一句话,结果却看到戎祁翻阅公文的动作微微一僵。
“喂!你跟王妃吵架了?”汪鑫觉得自己真相了,如果不是的话,王妃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健康不当回事?不就是不想让他诊脉确定她身子已经调养好了吗?
如果王妃身子调养好了,这位爷肯定会忍不住想要圆房,毕竟都憋了这么久了,能忍到现在换了谁都得佩服。
可要是他一天不诊脉,开口说王妃无碍, 这位爷就一天不能放心,那就更不要说安心圆房了。
啧啧啧!现在瞧着,王妃是打算继续病着,让这位爷继续熬啊!
“稀奇啊!我还以为王妃做了那么多,对你多少也是有点心思的,不至于让你剃头挑子一头热,结果竟然是我高估了吗?”汪鑫戏谑的望着戎祁,见对方脸色难看几分,竟然莫名的有些心情愉悦。
该啊!总算是有人能够让这位爷忌惮吃挂落了,可真新鲜。这要是王妃一日不点头,这位爷怕不是要一直光棍下去,那可事情可就有趣了。
“闭嘴!”戎祁瞪了幸灾乐祸的汪鑫一眼,犹豫了一瞬后,放下手里公文起身走了出去。
山不来就他,只好他去就山了,就算不是为了圆房,这身体健康还是要顾的,咳咳!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对方的身体健康,其他的都不重要,嗯,不重要。
汪鑫一脸瞧好戏的表情跟在戎祁身后去了晴风院,好在没有吃闭门羹,让戎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些奇怪。
既然没有像昨天那样拦着他,为什么知道汪鑫来了也不回个话呢?
“王爷吉祥!”彩雀看到戎祁出现的时候急忙上前行礼,然后拦在院子里再没动弹,看得戎祁眉头紧皱。
“王妃呢?”这是不打算让他进门见人?戎祁心里暗道。
“王妃……?”彩雀眼珠子转了转,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可是王妃身体不适?”戎祁眼一瞪,扒开彩雀就往屋子里走,吓得彩雀好不容易站稳就要去追,结果被伸手的汪鑫拦了一下。
“行了,王爷心里有数,歇着吧!”汪鑫看似好心的安慰彩雀,眼睛里却慢慢的都是戏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身体不适这个借口好啊!可以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连他的出现都合情合理了,啧啧。
汪鑫大跨步跟进房间的时候,戎祁正站在虞长莺面前,没了在院子里的冲进门时的光明正大,站在屋子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看得汪鑫忍不住笑出声来,结果被戎祁暗暗的瞪了一眼。
“汪二公子也来了?”虞长莺望了汪鑫一眼,打过招呼之后又望向戎祁,看得对方有些不自在的闪躲了视线。
哼!这会儿倒是积极。
“王妃吉祥!”听到虞长莺说话,汪鑫笑着应了一声。
“什么风把汪二公子给吹来了?”虞长莺一边说,一边举着茶杯润喉,三个人谁也没提刚才派人过来请,却没有回应的事情。
“还能是什么风,不就是王爷这阵东风么!喜宴还没过就催着在下记得来跟王妃诊脉,这不,一大早就赶过来了。”汪鑫说着行了个礼,显得他多体贴似的,换来戎祁一记白眼,等回头望向虞长莺的时候,又不自觉清了清嗓子靠近道。
“这么久了,让他给你看看可好?”戎祁要小心翼翼的挨着虞长莺落座,后者望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气氛有些微妙啊!戎祁望着虞长莺赔了个笑脸,而汪鑫也似笑非笑的抱手站在一旁,一脸看戏的样子。
“那就有劳汪二公子了!”虞长莺望着戎祁,一直看得人有些心虚的闪躲了视线后,这才扭头望向汪鑫伸出手。
“不敢不敢!”汪鑫笑着落座,然后认真的给虞长莺诊脉。
这个时候的虞长莺是淡定的,唯一不淡定的只有戎祁,眼睁睁望着汪鑫等了许久,等对方收手之后才迫不及待的问了句。
“如何?”可是大好了?戎祁迫不及待的望着汪鑫。
“可是有何不妥?”本来不以为意的虞长莺,看到汪鑫微微皱眉,表情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也跟着问了句。
“王妃,最近可有服用其他药物。”汪鑫抬头望着虞长莺,表情问得认真。
“并无。”听到询问的虞长莺微微一愣,然后肯定的摇头。
“那就奇怪了!”汪鑫也是一脸狐疑和凝重,让戎祁也跟着沉下脸来。
“怎么回事?不是说把药吃完就会好吗?”戎祁的问话让汪鑫很是无奈的抬头望向他。
“本来应该是好了的,但我观王妃脉象,似乎又有些不妥,像是……中毒。”汪鑫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还以为是虞长莺吃了别的药,跟他给的药丸药性相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毒理脉象,可问过才发现不是。
“你说中毒?!”戎祁瞪大眼睛,心头莫名一晃,下意识就握住虞长莺的手。
“我没有吃过别的药,之前的药丸子也是按吩咐服用,没有出过错。”虞长莺被戎祁握紧掌心的动作惊了一下,看对方脸色难看的抿着嘴,也就没提自己掌心被抓得微痛的事情,而是望向汪鑫如实陈述。
因为她听出来了,汪鑫觉得是她吃错药引起的药物相克,所以才有了毒性。
“那就奇怪了,瞧着中毒的迹象很轻,像是药性相克产生的余毒,也可能是药丸吃多了产生的药性沉淀形成的毒理,暂时不致命,但一时也确定不了是什么毒性,所以也不好下手,得试药。”汪鑫说完之后,戎祁脸色更沉了几分,而虞长莺却是不以为意。
“那就试药吧!”汪鑫的本事,虞长莺还是信得过的。
“王妃,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汪鑫望着虞长莺露出一丝苦笑,后者听得一愣,再看戎祁神情冷峻的模样,不由得也跟着心神一凝。
“你怀疑是有人故意下的毒?”虞长莺不确定的望着汪鑫。
“虽说是药三分毒,但我给王妃配置药丸的时候十分小心的剔除了多余药性,不然三个月就能调理好的身子不会拖到半年之久。”若非情况良好,说不定还会拖得更久,汪鑫在心里想着,眼眸森森的望了一眼虞长莺。
“不是药丸沉淀出来的毒性,我也没有吃多余的东西,那这毒……。”只能是另外染上的了,虞长莺说到这里也跟着沉下脸来。
“现在还不确定是什么毒,而比起这一点,虽然这个毒现在毒性不显,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是不小心染上的也就罢了,就怕它是活的,能在体内自我繁衍,若是等到毒性显现……。”汪鑫十分谨慎的皱了皱眉头,虞长莺也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如果只是不小心染上的,当余毒慢慢清掉也就没事了,但若是能在身体里自我繁殖的毒药,这会儿看着没什么症状也不影响什么,但等到毒性在体内蔓延生长,等到病灶显现,再想医治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而这种毒药绝对不可能是意外染上的,又不是有传染性的疫病,那染上的绝对不止虞长莺,说不得早就传出风声了。
所以,这是有人给她下了毒?
“王妃给在下取两滴血吧!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应该能有收获。”汪鑫如是说道。
“好。”虞长莺点头,并没有拒绝的让汪鑫取了两滴血,而汪鑫得了想要的东西后,起身便走了出去,没了来时的轻松,脸上反而有些凝重。
原本以为只是过来寻常诊个脉,给一句准话,结果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没事。”看戎祁从听到消息后就一直没说话,只安静的坐在一旁抓着自己的手,虞长莺忍不住轻轻拍了拍对方手背安慰。
静坐不动的戎祁微微侧头,望向虞长莺的时候双眼通红的带着血丝,抿紧的双唇更是带了点戾气,看得虞长莺身形一顿。
“王爷?”这是怎么了?没能得一句准话他就那么失望吗?只是一些浅显的毒性罢了,她现在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等汪二公子查出是什么毒性,解了便是,何必如此纠结呢?
“昨天,竹林里边,晋王妃说,要跟我谈谈你的问题。”戎祁喃喃开口,望着虞长莺的眼神满是心疼和愧疚。
“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虞长莺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头。
“她外祖是南疆族老,南疆擅长养蛊,蛊毒是慢慢养出来的,而有一种蛊人,就是专门用来养蛊的器皿,而这种蛊人器皿,浑身上下都是毒,那毒会在蛊人身体里自我繁衍且生生不息,但并不会要人性命,等到毒性腐蚀全身,就能炼成蛊人,蛊人变成了蛊虫的器皿,可以供血养蛊。”戎祁说完望着虞长莺,握着对方手心的力道更紧了。
啊!虞长莺听完戎祁的话之后,下意识的望一眼自己的手腕,想到了给童玉阳添妆那天,赵飞环拼命抓住自己的样子。
“那个蛊人要怎么炼?”虞长莺喃喃询问。
“下毒,喂药,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