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无视的感觉很不好,赵飞环咬牙打着招呼的同时,视线也一直停留在戎祁身上,见对方无动于衷连个眼神都欠奉的样子,心中郁气难消的又愤懑了几分。
“晋王妃可是迷路了?下官这就叫人过来伺候。”见戎祁不说话,虞长卿只得认命开口,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不用,我是专程来找王爷的。”见开口的是虞长卿,而戎祁始终置身事外,赵飞环不得不冷下脸来说了这么一句让所有人都变脸的话。
好好的台阶不要,这是打算撕破脸吗?虞长卿也跟着沉下脸来,打量赵飞环的同时也不觉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要如此不顾一切?难道就是为了……。
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戎祁,虞长卿内心五味杂陈。
“我先送你回去。”戎祁皱了皱眉头,搀着虞长卿就打算离开。
刚刚看见赵飞环出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被人给骗了,同时也庆幸来的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所以才跟虞长卿多说了两句,免得回头被虞长莺知道了始末,连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同时也想着对方计划失败,多少也会顾虑几分顺着台阶下,结果却……。
“王爷!”见戎祁要走,赵飞环匆忙上前两步将人拦下,扫了一眼明显不对劲的虞长卿,而后又盯着戎祁细看。
“王爷,可否借一步说话?”这么多年了,赵飞环第一次鼓足了勇气做这样的事情,被人撞破也就罢了,过了今天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勇气再开这个口。
“三皇嫂自重。”戎祁皱眉,说话也不见客气,让听到的赵飞环微微一愣,而后自嘲的望着他打量了一眼。
“自重?”赵飞环望着戎祁一阵心酸,他这是在提醒她彼此之间已经无法改变的身份,还是在警告她不要逾越?
她为他差点成了整个盛京城里的笑话,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只是想要多说几句话罢了,他却跟她说什么自重?!
“慢着!”赵飞环望向搀扶着虞长卿准备离开的戎祁,脸上表情变得有些狰狞的咬牙道。
“我要说的事情跟虞长莺有关,难道王爷也不打算听吗?”眼神微眯的望着终于转身的戎祁,赵飞环内心五味杂陈。
她竟然只能利用虞长莺才能引起对方注意,可见虞长莺在对方心里到底占据着怎样的地位,而她始终想不明白,虞长莺到底哪里比她强?为什么这人宁肯要虞长莺也不愿多看她一眼?明明身份地位哪里都不差,为什么她还会输!
“三皇嫂慎言。”戎祁望着赵飞环眯起眼睛,旁边的虞长卿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从赵飞环口中听到虞长莺的名字,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虞长卿这样想着便望了戎祁一眼,犹豫着是不是该先走一步,他现在的情况可不适合坐下跟人聊天。
“戎祁!”看到转身还要走的戎祁,赵飞环终于忍不住大喝,甚至上前伸手想要拿人,结果戎祁仿佛后背长了眼睛一眼,搀着虞长卿依旧夺得飞快,连一块衣角都没让人碰着。
这般避如蛇蝎的样子,看的赵飞环整个人僵硬原地,伸出的手定在搬空,显得那么空虚与寂寥,等赵飞环回神的时候,戎祁已经带着虞长卿走远了。
落空的手心慢慢握紧成拳,赵飞环低垂着眉眼望向脚尖,几不可闻的嗤笑,伴随着有些模糊的视线,随着眼角滑落的泪水,多年的执念仿佛都有了实质。
多么可笑又可悲,不管她做什么,对那人来说都毫无意义,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跟她多说,难得一个眼神都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牵连威胁到虞长莺。
她好恨!好恨!为什么要是虞长莺?为什么?!如果没有虞长莺就好了,赵飞环再抬头的时候,脸上表情冷若冰霜,眼中更是漠然的仿佛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
“是你们自找的,不能怪我。”赵飞环喃喃自语一般望了眼戎祁离开的方向,转身走进刚才待着的竹屋,把里边准备的东西都收拾处理干净后,她才再次走了出来。
走远的赵飞环并未发现,有人在她之后又进了竹屋,而等赵飞环回到后院入席的时候,也没人在意她的去而复返,因为大家都在议论周家那位被送走的小姐。
大喜的日子身体不适,这是染病了过来找晦气,还是过来以后瞧见世子爷和郡主的幸福美满,有感而发的积郁成疾?后院的夫人小姐对这种事情总是比常人多几分猜忌,自然也就谈论的天马行空。
在人后听了几耳朵的赵飞环,说不出的心情复杂,同时也有些怨恨,因为她想到了在戎祁身边状况不适的虞长卿,自然也想到了周家小姐对虞长卿的一片痴心。
原来在这样大喜的日子,有心算计的不止她一个,偏偏周家那位打草惊蛇,反而坏了她的好事,这样一想,赵飞环就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幸灾乐祸。
既然她得不到,那么,谁也别想好。
“怎么样?”虞长莺望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汪浍,神色紧张。
“没事,已经把药性压下去了,等过了洞房花烛夜就好。”汪浍望着虞长莺咧嘴一笑,看起来神色轻松的样子,让看到的人也不由得安下心来。
“那就好,哥哥呢?吉时快到了,得赶紧去前院候着才行。”虞长莺想到什么的催促起来,汪浍便笑着回了句。
“刚才已经跟侍书跳窗走了,我也得赶紧去前院才行,莺……王妃也赶紧过去吧!”汪浍望了一眼旁边盯着自己的戎祁,把那句莺儿妹妹又吞了回去,跟着匆匆往外跑。
他们家能够在这位爷跟前面色如常的,也只有他那个放荡不羁的二哥罢了,早知道刚才就让二哥过来看诊了,汪浍在心里嘀咕着,迅速往前院跑去。
“走吧!我们也过去。”戎祁说着就要去牵虞长莺的手,结果被人侧身避过。
“王爷先过去吧!妾身还得去招呼后院那些夫人小姐过去前院观礼呢!”虞长莺望着戎祁笑了笑,后者皱眉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刚才从竹林那边离开的时候,戎祁看到了站在院门外的虞长莺,对方并没有追问竹林里发生的事情,只是赶着把虞长卿送到这里,而汪浍早已等候多时。
为了保障虞长卿能够顺利拜堂,只得忧心忡忡的先压制对方中的毒物药性,现在好不容易告一段落,这人却连话都不愿跟他多说,哪怕刚才坐在这里等汪浍诊治的消息,两人都没多说一句话。
这让戎祁心里很不是滋味,可虞长莺不问,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
“王爷?你该去前院了。”虞长莺开口赶人,戎祁面色不愉的望了她一眼,好不容易才开口说了句。
“你大哥也在竹林。”戎祁变相的解释,换来虞长莺微微一笑。
“妾身知道,王爷先去前院吧!”这是不耐烦再听了,虞长莺笑望着戎祁,看起来很是平静,却叫戎祁心里七上八下的张了张嘴,却不知还能说什么。
心里有些烦躁的抿了抿嘴,戎祁深深的望了虞长莺一眼,然后不再多说的转身走了出去。
“王妃。”等戎祁离开后,白鹭适时出现在屋子里走近虞长莺。
“怎么回事?”虞长莺回头望向白鹭,如果不是急着询问消息,她也不至于这么急着把戎祁赶走。
“有迷香,还有……情药。”白鹭低声说完,偷偷望了一眼微愣的虞长莺。
“你说什么?”虞长莺不确定的望了一眼白鹭,见对方表情笃定的样子,她不由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胸口有些憋闷的嗤笑了声。
“这些人是不是有病?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吗?还非得赶在同一天,也亏得她们各自算计,这要是狼狈为奸,今天的事情岂不是很难善了?”虞长莺抑郁过后就是气愤,表情愤愤的狠狠咬了咬牙。
当真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都已经谨慎防备到这种地步,却还是叫人钻了空子,差点用最卑劣的手段毁了今天这大喜的日子不说,若是让对方得逞,恐怕还得毁掉不少人的一生或是后半辈子。
就为了那点儿女情长,这些人就可以不管不顾,手段层出不穷,这天下之大,难道就不能把心思多放一点在别的地方吗?就是去城外施粥都比这个有意义啊!
白鹭没有开口,任由虞长莺泄愤过后,强撑着笑脸去前院观礼,然后陪着侯夫人一起招呼那些夫人小姐,一直到喜宴结束,这才脸色疲惫的回了楚王府。
这回去的路上,戎祁虽然一直想找机会跟虞长莺说话,但对方一直闭眼假寐,回到王府更是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回了晴风院,还留下白鹭看门,硬是没让他靠近半分。
这样的结果让戎祁觉得憋屈,甚至还有些委屈,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自认应对的也挑不出错,怎么还能给他甩脸子呢?
面对戎祁的疑惑和费解,等彩雀试探着询问虞长莺的时候,只得了一句活该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帮着说话的勇气了。
第二天,逍遥侯府喜宴的余韵还没过去,汪鑫就穿着很他那身招摇的衣服,大摇大摆的进了楚王府大门。
“你怎么来了?”因为昨天冥思苦想了一夜,却还是没能想出打破眼前僵局办法的戎祁,此刻有些憔悴的扫了汪鑫一眼,看得对方十分惊奇。
“怎么回事?你昨夜干什么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昨天洞房呢!”瞧这一脸被榨干的样子,该不会是精力不济,不怎么行吧?
汪鑫的话音才落,本就脸色难看的戎祁,一瞬间表情狰狞的咬了咬牙,狠狠吐出一个字。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