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姑娘!”看到白鹭拦住去路,安平有些着急,却还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礼貌的把身后公子让出来介绍道。
“这位是汪二公子,是来给王妃看诊的大夫。”安平恭敬的说完,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怎么来的不是汪太医,而是眼前这位爷呢?
“汪二公子?”白鹭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让同样打量她的汪鑫看得眉一挑,满是风情的反问了句。
“你认识我?”这倒是稀奇,他可是好久没在京中走动了,汪鑫有些狐疑的在心里想。
“汪二公子安好,奴婢白鹭,出自逍遥侯府。”白鹭说话的同时拱手行礼,汪鑫听到逍遥侯府四个字后恍然大悟的哦了声。
“原来如此,你就是虞长莺身边那个会武的?”汪鑫打量着白鹭,对于这个贴身丫头他是听说过的,至于是谁说的,除了他那个风风火火的弟弟,也没谁了。
“是,汪二公子请!”白鹭说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样没想到来的人会是汪鑫,但比起其他人,这位汪二公子的医术只高不低,要不是生性洒脱不愿受人约束,本来也该是去太医院任职的,但听说这位汪二公子常年游历在外,倒是不知对方今年竟然也回了京城。
汪鑫也不多话,信步越过白鹭往前走,然后被带到了虞长莺卧室。
“怎么是你?”戎祁看到出现的人是汪鑫时,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暗地里却忍不住有些庆幸,如果是汪鑫的话,应该能安心不少。
“王爷安好!”汪鑫笑着随意的打了个招呼,然后越过戎祁望向躺在床上的虞长莺。
“什么时候回来的?”戎祁一边让出位置站在旁边,一边询问道。
“刚回来没两天,听见王府请人,我就自己做主过来了。”汪鑫走近坐在床沿,微微低头打量了一眼虞长莺,跟着就要把对方的手从被子里掏出来,却被戎祁拦了一下。
“那你好好给她看看。”戎祁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虞长莺手腕放在被子上方便号脉,还体贴的垫上了一方丝帕,做完后又顺势把被子掖好,这般细心的样子,看得汪鑫挑眉。
“听说这是皇上做主赐的婚?”而且人还没回京就做主完婚了,汪鑫在心里想着,并不急着给虞长莺号脉,而是盯着戎祁打量。
“嗯!”戎祁并没有解释,淡淡应声之后望向汪鑫,眼神示意对方赶紧号脉。
“啧!”这要是皇帝自己做主赐的婚,汪鑫把头摘下来当球踢。看来外界传闻也不可尽信,这次撇了父亲执意过来,总算是没白来。
“嗯?”诊脉的汪鑫眉头微皱,不觉望向虞长莺若有所思,然后扭头又望了一眼戎祁。
“怎么了?”戎祁眼中的担忧藏不住,这让汪鑫更好奇的问了句。
“你们还没圆房呢?”这成亲好几个月了吧!虽然戎祁回来也没多久,但也不至于光看不吃啊?明明这么在意,竟然也忍得住?汪鑫忍不住有些狐疑的望向戎祁腰腹下。
“找死?”眼睛往哪看呢?戎祁咬牙切齿的瞪了汪鑫一眼,后者好笑的扬着嘴角,表情玩味的回了句。
“这么沉得住气,倒像是你的性格,不过……。”汪鑫说着望向虞长莺,同时也收回了自己诊脉的手。
看到汪鑫收手,戎祁立刻上前把虞长莺的手放到被子里放好,然后追问道。
“不过什么?可有大碍?”
“你这王妃,有点意思。”汪鑫有些好奇的望了一眼虞长莺,结果被戎祁瞪了一眼。
“她是我的王妃!”所以你不管有什么心思都跟本王收起来。
“我知道啊!身为你的王妃却弄得积劳成疾,忧思过甚导致郁结于心,如今体虚碰上寒气入体,可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么?要是没记错的话,她才刚及笄没多久吧!”小小年纪有什么好忧思过虑的?还积劳成疾导致体虚引得寒气入体,这王妃给她当的,汪鑫在心里啧啧有声的哼气。
“……?!”听到汪鑫的诊断后,戎祁也是十分惊讶,随后想了想,倒是能够想出来不少原由,而且都与自己息息相关,顿时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看来你这楚王妃可不好做。”汪鑫表情玩味的望着戎祁,后者瞪了他一眼。
“行了,废话少说,开方子吧!”戎祁挥手把汪鑫从床沿赶开,自己坐过去望着躺在床上的虞长莺一脸疼惜。
刚刚积极就被赐婚也就罢了,因为自己生死未卜,不得不独自完婚,在他平安的消息传回前,也不知这人独自承受了多少压力。
想起皇后的冬日宴,戎祁便暗暗自责,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想到的,身为他的王妃,独自一人在京中的虞长莺会面对怎样的风险,可他却沉浸在对方已经嫁给自己的喜悦里,忽略了背地里的明枪暗箭,甚至还让安叔把王府上下全都交给她打理。
年前大小铺子和庄子全都要会账,应该是最忙的时候,还有各家各户的人情客往,她全都要从头开始学起,还要誉抄佛经,为了保证不会遭人算计,她甚至誉抄了不止一份。
戎祁一直以为虞长莺足够聪明,也定然能够依靠自己的聪明化险为夷,可他却忘记了,虞长莺而已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小姑娘,再聪明她也只有一个人,而为了保护自己和逍遥侯府,如今还要加上楚王府,为此到底得付出多大的努力。
偏偏戎祁想当然的都忽略了,这才叫虞长莺积劳成疾,还忧思过甚的郁结于心。
被赶开的汪鑫望着一脸自责的戎祁,满眼都是虞长莺的怜惜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奇。没想到这战场上的活阎王,竟然也有人情味儿这么丰富的时候,这要是被其他几个人看见,估计能讨论上一整年吧!
摇摇头,汪鑫转身就就要去找纸笔写方子,结果回头就看见白鹭已经把笔墨纸砚备齐,就等着他上前动笔了。
“你倒是机灵!”汪鑫望了白鹭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的上前写了个方子,等人离开之后,看到进门的彩雀便开始交代起之后的看护事宜。
等白鹭抓了药回来交给彩雀去煎药的时候,戎祁也已经帮虞长莺掖好被角,然后交代白鹭把人看好,亲自把汪鑫送了出去。
“今天你就住这吧!”戎祁说。
“嗯?我还以为你转性子,知道什么叫礼貌了呢?原来不是啊?”汪鑫瞪着戎祁,还以为这人终于知道什么是待客之道,客气的准备他送回家,结果却是为了把他困在王府吗?还真是高看他了。
“莺儿还有些高热,我怕夜间反复。”戎祁瞪了汪鑫一眼,后者却不以为意的冷哼。
“那你不会自己守着?反复你就渡真气给她不就好了?今天可是年初一,我才回来两天,谁要待在你这冷冰冰的楚王府?”汪鑫没好气的翻着白眼。
“那就把你父亲叫来,本来我叫的就不是你!”戎祁扫了汪鑫一眼,倒是不强求。
“你也好意思折腾我父亲那把老骨头,不过就是风寒发热,又不会要命。”瞧你紧张那样子,怕人不知道自己有软肋是不是?汪鑫在心里咂嘴。
“别说的那么难听,我觉得你父亲应该会非常乐意过府一叙。”毕竟钱财好还,人情可不好还,每年人情礼往可都是相互的,谁也没占谁便宜。
戎祁老神在在的说完,在花厅里找了张椅子落座,看得汪鑫暗恨咬牙。
“你就欺负老实人吧!”汪鑫瞪着戎祁,虽然气闷,却冷哼着拂袖也找了张椅子落座。
因为汪鑫自幼在外游历,所以经常遇险,最严重的那次就是在边境遭遇敌袭,差点魂归他乡,幸亏戎祁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汪家是医药世家,本心仁善,自然也最懂感恩,所以对于戎祁救了汪鑫一命这件事情,一直铭感五内,却苦于找不到机会报答,便把楚王当成了亲戚后背来往,每年都会送年礼,而楚王府也年年都回礼。
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的处着,加上楚王甚少回京,汪家想要报答也一直没什么机会。后来因为那次意外,汪鑫和楚王越走越近,两人成了至交好友,那份恩情倒也没人再提。
只是汪家对于楚王还是十分敬重的,今年难得楚王派人过来相请,汪家还以为是楚王出了什么事,刚巧汪鑫今年归家,便阻了父亲自己过府,谁知道竟然是为了虞长莺。
这真的是不看不知道,楚王戎祁对这位楚王妃,还真是看重得很,竟然还要强留他在府中观望病情,啧啧啧!
“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就不怕落人把柄吗?”汪鑫望着戎祁,想着如果自己没来,而是自己父亲过来的话,这么强留一晚上,汪家和楚王府怕是要说不清了。
“我救你的事情,京城里还有人不知道的吗?”戎祁不以为然的反问。
汪家一直想要还了这个人情,戎祁给对方还的机会,外边那些人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好说,那楚王妃呢?”外人十个有十一个都认为逍遥侯府和楚王府的联姻,是建立在彼此利益共赢之上的,而且皇后那边很可能认为这一切都是皇帝的算计,是在给没有根基的楚王铺路。
若是这个时候让人知道楚王对楚王妃用情至深,那楚王妃定然会成为楚王戎祁的软肋,就连逍遥侯府都可能成为楚王府的负担,那些无法对戎祁下手的人,难保不会另辟蹊径。
“楚征军十五万,不需要花银子养的吗?”戎祁冷哼。
所以对自己王妃好一点有何不可?他还嫌好的不够呢!不然逍遥侯那个宠女无度的老头子,又怎么舍得给他花银子呢?
“……堂堂战神楚王,这么不要脸的吗?”汪鑫瞪大眼睛,表情愕然之后是一脸嫌弃。
为了抱得美人归,竟然不惜让人以为自己是个吃软饭的,甚至还能为了五斗米折腰讨好自家王妃和岳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脸有什么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戎祁淡淡的扫了一眼汪鑫那张过分俊俏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