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戎祁受凉,不忍把病气过给虞长莺,所以那天午饭后就没再露面,之后绣庄把衣服送进王府,便成了虞长莺假借身体不适,拒绝了让戎祁踏进晴风院。
这在晴风院的人看来是王爷自作自受,可在王爷戎祁看来,这就是安平的办事不利,所以安平在被扣了一个月的薪俸后,苦着脸去求见了虞长莺。
“王妃吉祥!”安平恭敬的行礼问安道。
“安管家有事?”虞长莺扫了安平一眼,之前绣庄订制衣裳的事情,里边恐怕少不得这位大管家的手笔。
“老奴有罪,还请王妃责罚!”瞧着虞长莺也不叫自己安叔了,安平顿时就要拂袖下跪,看得虞长莺皱眉,望向白鹭使了个眼色,后者急忙上前将人扶起。
“安叔不必多礼,有事直说便是。”虞长莺望了一眼年事颇高的安平,在心里叹了口气。
“是!”听到熟悉的安叔两个字,安平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开口道。
“之前王爷受了寒,不忍将病气过给王妃,所以冷落了王妃,连王妃身体不适都不知道,而老奴身为管家却没能将王妃伺候好,实在是失职,今天特来向王妃告罪,还请王妃恕罪。”
“王爷之前病了?”虞长莺听得眉一挑,打量安平的视线略带狐疑。
“是,那日午饭后在练功房待了一下午,晚上就有些发热,王爷没让叫大夫,怕惊动皇上,府医随军也还没回来,所以便吃了些以前府医留在药房里的药,这几天才将将见好。”好了以后就来见王妃,谁知道王妃您竟然也身体不适。
安平偷偷望了一眼虞长莺,将对方面色红润,一点都没有病弱的模样,便知道这是被记仇了,谁让之前去绣庄做衣服的时候没说清楚,明明就是王爷居心不良,却变成了王妃攀附巴结,这换了谁能乐意?
听完安平的话之后,虞长莺许久都没说话,如果戎祁真的染病,确实不好惊动太多人,只是这跟她计较对方把制衣的事情扣到她头上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如此,那就让王爷好好休息吧!反正王府近日无事。”虞长莺不以为意的挥手赶人,看得安平内心忧愁的皱着眉头。
“王爷听说王妃身体不适,很是担忧,想要过来看望。”安平小心翼翼望着虞长莺,心里替自家王爷叫屈,哪家王爷想要见王妃还得先来问一声的?也就他们家了。
而虞长莺在听完安平的话之后,笑容玩味的回应道。
“多谢王爷关心,麻烦安叔回禀王爷,妾身感念王爷体贴,不忍把病气过给王爷,就让妾身安静待在晴风院休养吧!”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虞长莺不再理会苦了脸的安平,挥手让白鹭把人送了出去。
“王妃,您真的不见王爷啊?”彩雀靠近虞长莺,伸手轻轻的给对方捶肩。
“见他作甚?”虞长莺支着头靠在一旁,闭上眼睛任凭彩雀伺候。
“呃……!”彩雀词穷的抿了抿嘴,虽然也不待见王爷在外头败坏王妃名声的事情,但王爷跟王妃是夫妻,反过来想的话,不也可以说是王妃心系王爷,处处体贴王爷吗?
虽然现在外头说的比较多的是王妃急着讨好王爷,为此还费尽心思的在衣服上做文章。
“行了,你好好捶!”虞长莺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彩雀只好闭嘴安静的给虞长莺捶肩。
面色沉沉的虞长莺,想着戎祁干的那些事情就恨得牙痒痒,就算想要做新衣,难道就不会把布匹买回来叫府里的绣娘做吗?非得在绣庄弄到人尽皆知,是想膈应谁呢?
真是笨死了!虞长莺没好气的皱眉撇了撇嘴。
“你说什么?”戎祁冷着脸望向安平,后者低头恨不得埋到地里的回道。
“王妃说不想过了病气给王爷,王爷的心意她知道就好,无需探望。”
“……!你过去以后怎么说的,一字不漏重复一遍。”戎祁冷眼望着安平,后者只好把跟虞长莺的对话一字不漏说了个仔细。
“……?!”听完复述的戎祁眉头紧皱,表情显得十分困惑不解。
“她这是在跟本王置气?”他做了什么吗?戎祁自问好像没做什么会惹人生气的事情,只除了去绣庄做衣服……。
想到这里,戎祁便冷着脸望向安平,后者努力缩着脖子想要降低存在感,却还是被吓得跪到地上讨饶。
“奴才办事不利,求王爷恕罪!”他也没想到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安平心里苦。
按理说绣庄的人听说是王府派人过去订做的衣服,还是照着王妃用的料子准备的男装,怎么就能想到是王妃讨好王爷呢?要讨好的话,自己做衣服的时候就一起准备了,何必等到王爷回来弄得满城风雨?
还是说外边的人想到了,却不愿意相信,所以才把事情全都扣到了王妃头上?那要这样想的话,王妃会生气也就在所难免了。
“看来一个月的薪俸是扣少了。”戎祁面无表情的望着安平,心里有些气恼。
明知道事情不对,就应该在外边谣言盛起之前解决才对,竟然放任到让人气得连面都不愿意见,这让戎祁忍不住狠狠瞪了安平一眼。
“你半年的薪俸没了,滚吧!”戎祁眼不见心不烦的挥手赶人,安平也不敢多说的急忙低头退了出去。
半年就半年吧!比掉脑袋强。安平想着迅速的离开了沧澜院,而戎祁这会儿还眉头紧皱的坐在原地,低头望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表情十分懊恼。
这衣服该不会白做了吧!毕竟他现在连人都见不到了。
“王爷!”就在戎祁沉凝的时候,隐一突然出现在书房里。
“何事?”戎祁拽着衣摆打量的同时随口询问。
“倭国使臣明日便会抵京。”隐一如是回答。
“是吗?竟叫他们赶上了啊!”听见隐一的话,戎祁甩手放下衣摆,神色正了正。
“卫大人传信,发现沿途已经有人试着接触,但都被拦下了。”隐一的话让戎祁听得眉头一皱,冷下脸来抿了抿嘴。
“既然这么迫不及待,那就帮他们一把,驿馆里负责接待的人该换就换,差不多就行了。”戎祁冷声说完,隐一眼中幽光微闪,却从善如流的应了一声是。
等隐一退出房间后,戎祁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也不知是在想什么,而京城里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突然变了天。
原本拟定负责接待倭国使臣的官员,因为商议事务而聚在一起用餐,结果却集体食物中毒,导致负责接待的主事急得差点一命呜呼,着急忙慌之下开始到处找人替代,而这个过程自然也就谈不上有多严谨了。
消息传到皇帝这里的时候,自然免不得一通发火,却也无可奈何,只是勒令主事一定要把事情办好,不能再出意外。而等消息传到皇后耳朵时,晋王也正巧还在宫中,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但却是极好的消息。
“好好好!”皇后一脸笑意的连说了三个好字,看起来心情甚悦。
“吾儿这事干得漂亮,后续可有收拾干净?”皇后望着戎昊,显然是认为这件事情出自对方手笔,而戎昊却眉头紧皱的满面狐疑。
“这事难道不是母后安排的吗?”戎昊忍不住将心中疑惑抖露,皇后听得眉头一皱。
“王爷慎言!”皇后打量了一眼晋王,见对方一脸疑惑,顿时心里也狐疑起来。
“儿臣也曾想过这个办法,只是需要有人牵头,事发后还容易查到身上,所以并未实施。”戎昊垂眸解释,心里狐疑并不比皇后少,却又忍不住有些庆幸这番好运。
“那这次的事情?”皇后谨慎的眯起眼睛。
“意外。”戎昊低声回应,望着皇后神色淡淡。
如果不是意外的话,那又能是谁安排的呢?这么做的好处只会落在他们头上,而且连他们自己都觉得是自己人所为,更何况是外边的人。
“哼!不管是不是真的意外,机会摆在眼前没道理不抓住,你出宫去安排吧!务必把人都安排进去,这样才能方便行事。”皇后一锤定音,晋王也没有反对的意思。
这边晋王离宫之后,忙着给驿馆那边安排人手,而楚王府也同样收到了消息,只是在意的人并不多。
“王妃!”白鹭匆匆进门行了个礼,虞长莺抬头望向她没说话。
“赵二哥那边来消息了。”白鹭抬头望了虞长莺一眼,等对方招手之后,她上前凑近对方耳边小声的说了几句话,虞长莺听得眉一拧,然后嗤笑。
“原来是她。”虞长莺眼神微冷的抿了抿嘴。
王府去绣庄订做衣服,这事情本就平常,何以闹得人尽皆知?不过是比起王爷上赶着订制与她一样款式料子的衣服,那人更想看到她眼巴巴给王爷制作一样款子料子的衣服,委屈讨好的样子罢了。
“还真是一刻不得闲。”虞长莺没好气的哼了声,觉得赵飞环这人是真的烦,想着要不要干脆推一把,让她早点嫁给晋王算了。
让那两个人互相磋磨,也省得还有闲心来找她晦气。
“王妃,赵二哥那边问,这件事情可要想办法处理?”白鹭小声询问。
“不用!”虞长莺冷声回应,望着前方眸光幽幽。
“倒是之前皇后娘娘吩咐誉抄的经文,在万良寺也供奉了许久,也是时候该拿回来了。”虞长莺说完望向白鹭。
“跟清姨说一声,明日一早去万良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