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至启元大陆,齐翼等灵力军护在马车两旁。
马车内,路卿卿情绪失落,一言不发,仍陷入对南宫一昕的埋怨和不解中。
对面,路鸿竹的脸色阴沉,时不时的皱着眉头。
路云溪留意路卿卿的神色,猜测着。
这卿卿与晋王……到底什么关系……
三人一路各怀心思,相对无言,气氛尴尬。
……
统领府主殿。
门口,驻守着门卫,看起来十分的庄严肃穆。
司空仁走到屏风后,与吾大夫商谈。
吾大夫的装扮与往日不同,穿一身黑衣,两个人相互很熟识的样子。
“近日,路鸿竹的人在废灵谷搜寻灵女下落,看样子似乎很快就知道结果了。”
吾大夫点点头,陷入了回忆……
十六年前,一个山间别院中。
当时身为利安门主的吾大夫正看着灵女怀里抱着的女婴,时不时的逗弄几下,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样子。
忽然,外面响起一阵马蹄声和人员嘈杂声。
“让开!缉拿重犯!”
他见此状,立刻和灵女面露担忧,吾大夫疾步来到墙边,拿起自己的红漆半面具戴上,开口道,“是路鸿竹的人追过来了,看来他不拿到灵力石是不会罢休的。”
灵女点点头,“那我们分开走。”
“好,我去引开灵力军,你带着女儿快逃,我们老地方见,路上多加小心。”
灵女顿了下,才小心翼翼的向他开口问道,“你……会不会怪我给你和女儿带来麻烦?”
吾大夫握住她的手,满眼坚定,“怎么会?不管前面等待我们的是什么,我都希望一起扛过去,一起过上安稳的日子。”
灵女感动地看着他,随后带着女婴离开房间……
“吾大夫?”
听到司空仁的声音,吾大夫才回过神,有些怅然。
司空仁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宽慰道,“又想起往事了?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你不要太伤怀。”
“十六年前,路鸿竹一心拿灵力石图谋不轨,使我与她们母女就此分离,这些年他对灵女和灵力石的下落穷追不舍,愈发偏执,他日寻得机会,我定会让他偿还罪孽!”
司空仁点头,对路鸿竹也是满腔的愤怒,“这个路鸿竹野心勃勃,断不能让他拿到灵力石,不过对付他要谋定而后动,此事需从长计议。”
吾大夫看向他吗,“我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
“我前些日子见到一个姑娘,你帮我查查她的身世,她叫……路卿卿。”
司空仁一惊,“路卿卿?路鸿竹的女儿?”
吾大夫也是愣了下,“你怎么知道?”
“南宫曾经带她来我府上,我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南宫说她是路鸿竹的女儿,生下来便没有灵力。”
吾大夫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路鸿竹的女儿……”
司空仁也回忆起了路卿卿的模样,“当时我觉得奇怪的是,她言行举止中有几分灵女的影子。”
吾大夫瞪圆眼睛看向他,“你也这么觉得?!”
“是,非常像。”
吾大夫抿了抿唇,瞳孔地震般的抖动着,“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她给我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路鸿竹的女儿,没有灵力……这一切应该不只是巧合吧?”
司空仁拍拍他肩膀,“我近日便派人详查。”
吾大夫点点头,可这心里,却已经有了答案。
……
路府正殿。
此刻,这里气氛肃然,周围的仆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路鸿竹看着路卿卿大怒,呵斥道,“跪下!”
“我不要。”路卿卿倔强不满,不肯下跪。
路云溪见状,在一边拉拉路卿卿,示意她服软。
毕竟这个时候,硬碰硬没有好果子吃的!
路鸿竹见路卿卿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好啊你,去了趟废灵谷,愈发任性狂妄了!我看你是被你废灵谷那帮狐朋狗友带坏了!”
路卿卿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爹爹为何看不起我的朋友?他们不是什么狐朋狗友!他们对我很好,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路鸿竹狠狠的拍桌子,“放肆!他们是废灵谷之人,能教会你什么?你是我路鸿竹的女儿,是启元大陆之人,你跟废灵谷的那些废柴来往传出去我的脸往哪放?”
“……”路云溪在一旁担心,也只能劝说路卿卿,“卿儿,他们是废灵谷没有灵力之人,行为不端,野蛮粗俗,你与他们成为朋友确实不成体统。”
“他们不过是没有灵力,便要低人一等,被有灵力的人轻视吗?在我看来,他们比启元大陆的人温暖多了,这种将人分三六九等的所谓规矩,我不认!”
“住口!你以后是要成为太子妃,不许你再去废灵谷,也不许跟那些人有来往,你给我回去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路卿卿再次重申,“我不想进宫,更不想成为太子妃。”
要不然,也不会弄出来这么一场闹剧。
殿上,路鸿竹气得狠狠将桌子上的杯子摔在地上,杯子碎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气氛变得愈发紧张……
“够了!越说越不像话!”
齐翼忽然出现在门口,向路鸿竹作揖行礼,“大人,王后派人传您与二小姐进宫。”
路鸿竹看了眼路卿卿,沉了沉眉,“该来的还是来了,你要是还想要命的话,去了宫中,小心说话!”
路卿卿紧紧抿着嘴,越发抵触、不满。
路鸿竹见状,只能叹了口气,换上温柔的表情走近路卿卿安慰道。
“卿卿,你不要怪爹,爹也是为了整个路府的存亡着想,所以有些着急,但卿卿你不已再是孩童,须明白你身上也担负着他人的生死,爹希望你能懂。”
路卿卿听完路鸿竹的话,自知理亏,低下头去,“……女儿明白了。”
看到路卿卿知错,路鸿竹才稍稍松了口气,摸了摸路卿卿的头说道,“那走吧,一起进宫好好与王后娘娘道歉。”
路卿卿没有说话,直视跟着路鸿竹往外走去。
……
慈幼园庭院。
南宫一昕走到秋千旁,想着路卿卿,有些魂不守舍。
司空影朝南宫一昕走过来,他都没发现。
作为好友,司空影是一眼就看穿他的思绪,“还在想着路卿卿的事?”
南宫一昕回过神来,僵硬的扯了扯唇,“她现在估计恨透了我吧。”
“你想让她恨你吗?”
他默然。
“你故意告诉她是你告诉路鸿竹她的下落,便是想让她安心做太子妃,断了对这里的念想,如今你却为此烦扰,南宫啊南宫,如今最该担心的人是你自己,而不是路卿卿。”
南宫一昕沉默,紧蹙眉头,司空影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
司空影沉了口气,“这样也好,以后你不要再插手路卿卿的事了,你跟她啊,遇到的时机不对,只怪有缘无分。”
他拍拍南宫一昕的肩。
南宫一昕则是轻叹一下,默认了司空影所说。
“何时见你如此烦扰过。走,去喝一杯,没有一杯酒解不了的愁,若是有,那就喝两杯!”
南宫一昕无奈笑了笑,司空影揽着他的肩,二人朝屋里走去。
……
王宫正殿。
大殿内一片肃静,几根圆柱子伫立在殿内,青色的主色调更彰显法度裁决的冷酷。
王后坐在正中间高高的主位,妆容凌厉,一脸严苛冷漠。手扶着凤椅,黄金宝石制成的长指甲套闪着金色的光泽。
太子、路鸿竹、路云溪、慕容将军等大臣站在殿内两侧。
路卿卿则是跪在殿中央。
王后看着殿下的路卿卿,十分厌恶,怒容满面。
“路鸿竹之女路卿卿私自离开启元大陆,忤逆犯上,目无纪法,肆意妄为,实在不成体统!此等作为难任太子妃,因而本宫便依礼废了你的太子妃之位,好好思过。”
一旁的路云溪听后不禁暗自有些开心,目光看向了南宫铭炀。
后者则是有些惊诧,着急辩解,“母后,路卿卿天真无忌,应是一时冲动,才做出逾矩之事,儿臣愿意多给她点时间成长。”
“铭炀,你对她太过于纵容了,路卿卿私自逃婚,忤逆犯上,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回王后,卿卿愿意被废不当太子妃,太子灵力高强,人又好,本该有比我更守规矩且懂礼仪的女子适合做太子妃。”路卿卿直接接话,生怕往后收回成命。
南宫铭炀心一凉,“卿卿……”
王后冷笑,路鸿竹看王后面有不悦,只得站出来,“王后,小女路卿卿罪过深重,臣作为她父亲管教无方,难辞其咎!臣愿代她受过。但太子妃一事毕竟是太子当众定下,如今若贸然更换怕是更会为世人耻笑,还请王后三思。”
“路大人,你女儿已经闯下大祸,引来诸多流言,若不严惩,我们南宫王室的颜面何在?你娇宠女儿,使得她性情顽劣,不知轻重,依本宫看,就让她先去莽荒森林受惩戒思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