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董琦和小伙子,似乎都在等待一场好戏的上演,气氛像凝固了一般,就在此时,外头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凝固的空气,一个清脆的女声喊道:“快开门,快开门!老板你这客栈是倒闭了吗?!关门大吉?!”
店小二见有客人来了不敢怠慢,赶紧拉开了大门,只见门口走进两位美女,店小二顿时被两位美女的美貌给惊呆了!只见两人拼着一把伞,叫喊的便是撑伞的那位,她看上去都很年轻,应该不到二十,青色衣裙,齐刘海,桃花眼,浅浅的酒窝,长相甜美,身材匀称,左半边衣袖被雨水打湿,香肩贴着丝绸的衣袖若隐若现。
另外一位美女比她高半个头,可能二十出头,长得更是俊俏,她白色的衣裙,丹凤眼,柳叶眉,高鼻梁,樱桃嘴,身材高挑,头戴玉钗,耳挂玉坠,看上去冷若冰霜。
那小伙看见两位女子,似乎有点激动,刚要说什么,白衣女子朝他瞪了一眼,他刚要吐出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店小二看见美女,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这破山岗很少有女子会来光顾,况且又是如此的绝代佳人,于是赶紧招呼道:“请问两位小姐需要点什么?”
青衣女子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重复地问道:“怎么?这里明明是客栈,怎么感觉像是戏台啊?都不喝酒吃饭,关上门在听戏吗?!”
店小二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两位姑娘有所不知,刚刚这位小哥吃霸王餐,还想跑,我怕他跑了才关上门的!”
“我呸,我才不屑吃霸王餐呢!你是狗眼看人低!要不是我的钱袋被偷了,才不差你这点饭钱呢!”小伙子忙解释道。
白衣女子低头和青衣女子嘀嘀地说了一句:“雪儿,帮他把饭钱付了,免得心烦。”
“好的,秦姐!”青衣女子应了一声,掏出了一锭白银递给小伙子扬眉说道:“今天就算是姐请客了!”她又看了看小伙子点的菜,嗤之以鼻的说道:“你会不会点菜啊,都是肉,不腻吗?!”
小伙子尴尬地笑笑,说了一句:“谢谢两位美女老板!”顺手又递给了店小二,店小二看了一眼,攥过喜笑颜开道:“这足够吃好几顿的钱了!”
青衣女子立刻说道:“不是白给的,再给我们姐妹俩挑个上好的房间!”
店小二听罢,顿时面露难色,喃喃地说道:“你们来晚了,别说是上等房了,就最普通的房间也没了!”
青衣女子脸色沉了下来,狠狠瞪了小伙子一眼,好像没房间是他害的似的,小伙子全当没看见,抓起一只鸡腿朝董琦说道:“来,兄台,一起吃,今天可是两位美女请客!”
董琦看的云里雾里,朝小伙子小声地问道:“两位姑娘是不是和你认识?!”
小伙子看了董琦一眼道:“认识,也不认识!”
董琦更迷惑了:“到底认不认识?!”
小伙子笑了笑反问道:“那你说‘如来’到底有没有来?!”
董琦感觉像陷入了一个很深的学问当中,若有所思。
此时,迎面走来一个翩翩公子,手持折扇,满脸笑容,两只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两位美女,此人便是西牛贺国的七王爷欧阳鹤。
片刻,他笑眯眯地问道:“两位姑娘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难不成也是去泾阳参加武举的?!”
白衣女子想了想回答道:“不,我们只是去泾阳探亲。”很明显她不想透露得太多。
“呦,探亲啊,江湖凶险,你们两个姑娘家,独自外出,很危险的!”欧阳鹤指了指身后几个壮汉道:“我们也是去泾阳的,这些壮士各个身怀绝技,两位姑娘不如跟我们一起走,我们会保障你们的安全!”
“切,我看江湖本不凶险,跟你们待在一起啊,才凶险!”一旁的小伙子怪声怪气地说道。
欧阳鹤笑眯眯地看了看小伙子说道:“兄台,我想刚刚应该是个误会,本宫乃一国王爷,来此只想结识各路豪杰,又怎么会行盗窃之事呢?!我想这位兄台一定是看错了!”说完他又将脸转向了董琦。
董琦心想:“这帮人来者不善,我再说什么他们都不会承认的,不如暂时保持沉默,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于是他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没有作答。
欧阳鹤转过身对白衣女子继续笑眯眯地说道:“小王我一共定了五间雅间,姑娘若不嫌弃,我的房间可以腾出来给你们!”
白衣女子扬眉问道:“什么意思?你打算退一间房间给我们?!”
欧阳鹤笑了笑说道:“哎,还退什么房,房费算本王头上,姑娘只管住就行!”
“那不行!”白衣女子悠然说道:“俗话说得好,吃人家嘴短,拿人家的手软,我们萍水相逢,平白无故要你送我一个房间,这不合适!”
“唉,姑娘此言差矣,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人在他乡,多有不便,当应互相关照才是!”说完他又凑近到白衣女跟前说道:“再说了,有缘千里来相会,你我既然有缘,送个房间又何足挂齿,姑娘若觉得过意不去,可请小王来你房间做做,喝杯清茶,闲聊几句便足矣!”
白衣女子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欧阳鹤在白衣女子滞留过的地方闻了一闻,一脸的享受,像是闻到了清新的花香一般。
“不必了!你住过的地方,我嫌弃!”白衣女子毫不给面子,一口回绝了欧阳鹤的请求,转头对青衣女子说道:“小雪,想办法弄个房间来,普通的也行!”
小雪很快领会了白衣女子的意思点了点头,放声对大厅的所有客人说道:“大家都听好了,我们愿意五倍的价钱来买各位住的房间,什么房间都行,先卖先得,有没有愿意的?!”
大厅有三十几号人,都是大老爷们,在外头将就一晚那又如何?!听到有人愿意出大价钱来买自己的房间,各个眼睛都直了,大半人都纷纷举手喊道:“姑娘,买我的房间吧!我愿意……”
欧阳鹤见白衣女子根本不给他面子,恼羞成怒,“啪”地一声收起折扇喊道:“各位,本王拿十倍的价格换各位的房间,识趣的都过来领赏走人,不然就是和本王作对!”
欧阳鹤话音刚落,身后的大胡子就拿出一盘子的金元宝,而身后的保镖打手也都纷纷起身,站了过来给主人壮势。
七八个大汉,来势汹汹,在座的大多都挺“识趣”,在盘子上拿了钱就出门了,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有钱不拿,非要挨一顿打,这世界上有那么蠢的人吗?!
倒真有!这整个大厅,还剩下两个男人,便是董琦和那个小伙子。
欧阳鹤死死地盯着董琦和小伙子:“你们是铁了心要和本王作对?!”
小伙子白了一眼欧阳鹤道:“盯我干啥?!我本来就没房间!”
董琦没理会欧阳鹤,转头和白衣女子说道:“你们若不嫌弃,我的房间让给你们!”
白衣女子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好,可是你……”
董琦摇了摇手说道:“姑娘放心,我就在门外守着,我倒要看看谁敢向前半步!”
两位姑娘都向董琦投来赞许的目光,那青衣女子笑了笑开口问道:“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哪里人士?我们萍水相逢,你却愿意如此帮我们,非常感激,日后必当重谢!”
董琦羞涩地笑了笑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鄙人姓董名琦,梅城人士!”
“你是南瞻部国人?!”白衣女子问道。
“正是!”
“你可听说过秦沛山?!”白衣女子继续问道。
董琦摇了摇头道:“没有听过!”
白衣女子面色瞬间失落,但又很快变换过来,笑着看了看董琦,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谢谢!”
董琦见对方礼貌,自己也变得拘束起来,指了指二楼说道:“我的房间在二楼靠东第一间,二位姑娘尽管上楼休息,这里交给我!”
此时,欧阳鹤一伙人颜面尽失,哪里肯善罢甘休,一个箭步拦到两位女子跟前,董琦见状挺起长枪挡在前面准备干架,七八个壮汉也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店小二吓得更是躲在了桌底,小伙子则继续从容地啃着鸡腿。
“放肆!”白衣女子突然横眉怒目指着欧阳鹤怒斥道:“你敢碰本姑娘试试,这里可不是你西牛贺国,别说你一个区区的王爷带着几个臭鱼烂虾,就算欧阳明镜胆敢在我国境内胡作非为,照样会被抓起来就地正法!”
刚刚还是飘然的美女,突然画风一变,变得如此犀利,那彪悍的气场,一下子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她口中的“欧阳明镜”正是欧阳鹤的皇兄,西牛贺国的一国之主,欧阳鹤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白衣女子的一席话,戳中了他的软肋,他心想:“这个女子在东胜神国一定是个有头有脸,有权有势的人物,一般的妇道人家不会有这样的胆识和见地!若真如此,自己在此地势单力薄,免不了会吃亏!”他想到此处,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衣女子推开了挡在跟前的欧阳鹤,堂堂的七王爷像只小鸡一样闪到一边,青衣女子轻蔑一笑,两姐妹踏着轻盈的步伐,头也不回地上了二楼,走进了屋内。
董琦随即也退守到了房门口,将长枪依靠在一旁,站在门口,当起了两位姑娘的保护神,许久见欧阳鹤一伙陆陆续续进了屋,没有了动静,才盘腿坐下闭目养神。
又过了一会,董琦感觉身边有人逼近他,低呵了一声:“站住!什么人?!”
“是我!”
董琦抬眼望去,正是那持剑的小伙子,只见小伙子将剑也倚靠在自己的长枪边上,在他身边坐下。
“喝酒不?”小伙子另一只手居然拎着一壶酒,在昏暗的灯光下并没有注意到。
董琦没有回答,打量了小伙子一番问道:“你也是去泾阳参加武举的吗?”
小伙子拎起酒壶朝嘴里滋了一口,伸了个懒腰说道:“算是吧…”
董琦笑了笑摇头问道:“你这个人说话真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老说模棱两可的话?!”
小伙子也笑了,笑了片刻他说道:“事实就是如此么,我虽去比武,但并不是为了自己,一来我是尊我师父之命,二来是为了…”
小伙子说到一半就不说了,眼睛朝身后守候的房门看了一眼。
“原来,你也是奉师命而来,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师承何处?!”
董琦问道。
小伙子似乎打起了精神,很自豪地回答:“剑圣童钰,你应该听过吧,我是他的三弟子,名叫萧景然。”
“童钰?!萧景然?!”董琦摇了摇头说道:“我师父只告诉我当今武林,能与我之匹敌的,只有惊鸿剑法!”
“对!我练的就是惊鸿剑法!”萧景然惊奇地问道:“你又是师承何派,姓甚名谁?!”
董琦叹了口气说道:“在下董琦,南瞻部国人士,却不知道师父姓甚名谁,也不知道是何门派,只知道师父道号清无,不但功夫了得,还精通奇门之术!”
“呵,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萧景然笑着说道:“居然还有不知道自己师父姓甚名谁,何门何派的怪事!”
“这也不能说是怪事,可能师父有难言之隐,故而隐姓埋名”董琦说道。
萧景然将信将疑地看着董琦问道:“我师父曾经告诉我,能与惊鸿剑法匹敌的只有落英枪法,而落英枪法应该早就失传了,你学的又是什么枪法?!”
“我不知道…”董琦摇了摇头:“师父没有和我说过!”
萧景然看了看董琦中肯的表情,感觉不像是在骗他,也就不再做声
片刻,董琦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是惊鸿剑的传人,惊鸿剑一共几位传人?!他们武功可在你之上?!他们是否都来参加这次的武举?!”
董琦一连三个问题,萧景然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他指了指董琦笑道:“看样子,你是对这次的武举势在必得啊!”
“嘿嘿…”董琦憨笑了一声道:“我奉师命千里迢迢来参加武举,肯定想拿个名次回去啊!”
“好,实在!”萧景然拍了拍董琦的肩膀道:“我就喜欢你这样子的人,敢说敢做,直来直去!”萧景然说完将酒递给董琦:“来,喝点,这是上好的酒!”
董琦迟疑了一下,并没有喝。
“怎么,你防着我呢?!”萧景然问道。
“不,我是怕喝酒误事!”董琦指了指欧阳鹤一伙人的房间。
萧景然听罢,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放心吧,没有人能伤的了她们!”
“为什么?!”董琦好奇不解地追问道。
萧景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接着之前的话题说道:“惊鸿剑法一共三位传人,我算是关门弟子,鄙人资质愚钝,是最窝囊的弟子,二师哥南宫靖宇就比我厉害多了!”
“那你们师兄三人,最厉害的是谁?!”董琦好奇地问道。
“最厉害的当属…”萧景然说到此处,不由自主地向两位姑娘的房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的萧景然魂飞天外,原来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站在了门口
萧景然吓了一个激灵站起生来:“你想吓死我啊!”
白衣女子抿嘴浅浅一笑问道:“怎么,我长得那么渗人吗?!”
“啊哟,不是……你走路没有一点声音的吗?!” 萧景然依然惊魂未定。
“是你自己胆子小,你看别人怎么就那么淡定?”白衣女子指了指一旁的董琦说道。
董琦听罢,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抬头问候道:“青姑娘好!”
白衣女子一愣:“你记性倒好,听过一遍,就知道我姓‘秦’?!”
董琦脸一红,有点尴尬地说道:“不……不是什么记性好,我当时是觉得很有趣,只记得,青衣女子的喊你叫‘青姐’,你却喊青衣女子叫‘小雪’,你们是名字和衣服颜色换了一下,所以才好记!”
白衣女子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她的笑容是如此的优雅,仿佛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感到无比的美丽和高贵。
“我叫‘秦舒雁’,是秦岭的‘秦’,不是青色的‘青’,你说的青衣女子,是我的义妹,名叫‘颖雪’。”秦舒雁介绍道。
“是谁在喊我名字?!”身后一个悦耳的声音悠悠道。
三人转过头去,只见颖雪从屋内探出半个脑袋,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三人。
“小雪,你怎么醒了?!”秦舒雁问道。
“你们聊天那么大声,我能睡得着吗?!”颖雪白了白眼说道:“你们要谈天进屋来谈啊,在走廊上谈天多别扭啊,三更半夜的,不怕吵到街坊邻居吗?!”
董琦听罢连忙摇头道:“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大男人怎么能进姑娘家的房间呢!?,这不是毁你们清白么!”
“切,这是谁定的规矩大男人就不能进姑娘的房间了?!这是对于心术不正的人,给予的限制!”颖雪嗤之以鼻继续说道:“人正不怕影子歪,有些事情是做给别人看的,我们所作所为问心无愧就行,为什么非得做给别人看!?”
颖雪说完毫不避讳地就把董琦拽到屋内,弄得董琦非常尴尬,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也好也好!”萧景然跟了进来吐了吐舌头插嘴说道:“这样我也不用在外面跟傻瓜似的守夜了,我在地板上坐的腿都麻了!”
“喂,你别拿自己不当外人啊!”颖雪双手叉腰说道:“要你定个房间点个菜,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你还想进屋休息啊,活该睡走廊!”
董琦从颖雪的口气中,很明显听出萧景然是和她们认识的,而且不但认识,应该还挺熟。
这时,秦舒雁只能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这也不能全怪他,我们出门就晚了,再说你将这小子留在门外,你不觉得……气氛有点尴尬?!”
颖雪听罢,觉得有点道理,便做了个鬼脸道:“算了算了,既然秦姐姐给你求情了,就饶你这一回!”
四人来到屋内,继续聊了起来,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已经通宵达旦,天已蒙蒙渐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