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汪军沉默了片刻，显然被他这话语中的强大自信所震慑。
但他肩上的责任，让他无法完全放下心。
“你这个公认的天才，从理论突破到拿出稳定样品，前后也花了不短的时间。”
“B国那帮人的底子也不算差，万一真让他们琢磨出点什么……”
“不会。”
徐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甚至无比自信地扬起下巴。
“请相信我，汪局。”
说完，他不再纠缠于这个假设性的问题，转移了话题。
“龙腾空间站那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汪军，顿了下，才缓缓开口。
“哦，空间站……”
“张薇那边刚刚通过加密线路汇报过。”
“主体的升级改造，已经基本完成了，最后的调试正在进行。”
“各项新增的实验模块和维生系统运行稳定，没什么大问题。”
徐阳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意真诚了些。
“很好。”
“接下来，我们就能把全部精力，专注在龙腾空间站上面了。”、
话音刚落，总统套房的门被人叩响。
魏生脚步无声，迅速贴近门后，通过猫眼向外观察。
他转过身，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徐先生，是玛利亚总干事。”
各国代表的住处都有统一安排，玛利亚知道徐阳下榻在此并不奇怪。
只是这个时间点登门拜访，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徐阳对着通讯器那边沉声交代。
“汪局，我这边有客人，先这样。”
话音刚落，通话被干脆利落地切断。
他放下通讯器，亲自走向门口，伸手拧开了门把。
门外，玛利亚女士穿着得体的套装，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的微笑。
“徐先生，冒昧打扰。”
徐阳侧身让开，伸出手。
“玛利亚总干事，请进。”
玛利亚随着他走进宽敞的客厅，坐到沙发上。
魏生将两杯热气腾腾的清茶，放在茶几上，随后悄然后退，守在不远处。
徐阳端起茶杯，并未饮用，目光平静地看向对方。
“玛利亚总干事深夜造访，不知有何指教？”
玛利亚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微微欠身。
“徐先生，我首先代表世界卫生组织，再次感谢您和贵国在这次赤炎病毒危机中展现出的担当与慷慨。”
她顿了顿，脸上的官方笑容褪去几分。
“同时，我也是为我自己的国家而来，希望能得到您的一些……援助。”
她的祖国，在遥远的非洲大陆。
病毒早已肆虐，感染数字触目惊心。
身为世卫总干事，她本该站在全球的高度，公平公正。
但眼睁睁看着同胞在苦难中挣扎，她做不到。
徐阳眉梢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援助？以她个人的名义？
“您请详细说说。”
玛利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他，深深地弯下了腰。！
“徐先生！请您务必出售更多的纳米治疗机器人给我们！”
“这是我个人的请求！以我个人的身份！”
徐阳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她。
这个口子不能轻易开。
玛利亚眼中闪过失落，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挺直身体，双手紧握在身前，语气更加急促。
“徐先生，我知道这或许不符合惯例，但请您理解！”
“我的国家，目前的病毒感染者比例，是贵国的两倍还多！”
“情况危急！我们需要更多的救命设备！”
“我认为，基于这个现实，多分配一些纳米机器人给我们，是合理的！”
她语气诚恳，补充了一句。
“当然，我们愿意为此支付更高的价格！远超市场价！”
从人道主义和疫情严重程度来看，她的诉求确实有其合理性。
但徐阳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玛利亚总干事，您的心情我理解。”
“但如果我答应了您的个人请求，开了这个特例，”
“其他疫情同样严重的国家，会怎么想？”
“他们会不会也提出同样的要求？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分配？”
“这不仅会打乱我们既定的援助计划，更重要的是，”
“对您个人的声誉，对世界卫生组织的公信力，恐怕都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玛利亚抬起头，眼中的焦灼几乎要溢出来。
“徐先生，个人的名声……现在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的同胞，他们正在死去！我只恳求您，救救他们！”
话语里的绝望，沉甸甸地压在空气中。
徐阳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动摇。
“玛利亚总干事，即便如此，直接向贵国倾斜，售出远超计划数量的纳米机器人……”
“这依然是不合理的。”
玛利亚眼中的光芒，彻底暗淡下去。
她轻轻吸了口气，掩饰住脸上的失望，缓缓站起身。
“打扰了，徐先生……”
就在她转身，即将迈步离开的瞬间。
徐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不过。”
玛利亚脚步一顿，转过身，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徐阳看着她，语气平稳。
“总干事，您是否愿意……在您的国家，或者其他合适的地点，建立更多的工厂？”
他补充了一句，清晰无比。
“专门用于生产纳米治疗机器人的工厂。”
玛利亚的眼睛睁大，脱口而出。
“这……这当然愿意！”
“我当然愿意！”
但随即，理智让她冷静下来，疑惑地看着徐阳。
“可是，徐先生……”
“纳米机器人的核心技术……它的制造方法……您不可能……”
这涉及到之前与谢尔盖争论的核心，技术的保密性。
他怎么可能轻易将这种国之重器，拱手让人？
徐阳嘴角微微勾起，语气轻描淡写。
“不是共享核心制造方法。”
“是合作。”
玛利亚呼吸一窒，迫切地看着他。
徐阳顿了顿，继续往下说。
“我们可以成立合作工厂，由我们提供关键技术支持和部分核心组件，贵方负责提供场地和劳动力。”
“共同生产。”
玛利亚激动得双手颤抖，脸颊因为兴奋而泛起红晕。
“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
“谢谢您！徐先生！非常感谢！”
“我们完全愿意配合！需要我们做什么，请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