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阳点了点头，随后用眼神示意魏生。
魏生上前，礼貌地引着玛利亚走向门口。
“玛利亚总干事，这边请。”
玛利亚平息下内心地激动，朝着徐阳再次鞠了一躬，随即快步走了出去。
总统套房内，再次恢复了安静。
魏生快步回到徐阳身边，声音中难掩激动。
“徐先生，您这是……”
“这个合作建厂的提议……是有什么更深层的打算吗？”
徐阳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看着地下的人流。
“病毒肆虐，全球经济都受到了冲击，失业率攀升。”
“建立工厂，不仅能更快地产出急需的医疗设备，挽救生命……”
他转过身，看着魏生再次开口。
“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当地经济，提供就业岗位。”
“这对我们，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魏生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立即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既能帮玛利亚解决眼下的难题，又能借着这个机会在全球布下咱们的影响力，还能带动经济发展……”
他咂咂嘴，感叹地点点头。
“徐博士，您这一招，真是绝了！”
几天后，龙国国际机场。
人刚下飞机，还不等徐阳和魏生走出VIP通道，一个穿着深色夹克的中年男人，就快步迎了上来。
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项目主任，袁毅。
“徐先生，一路辛苦，欢迎回家！”
他主动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徐阳的手。
徐阳点点头，跟他简单回握了一下。
“袁主任，客气了。”
简单的寒暄之后，安保人员很有眼色地上前，礼貌地隔开了其他试图靠近的人。
袁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引着两人走向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加长房车。
这排场，倒是符合他一贯的风格。
厚重的车门“嘭”地一声关上，隔绝了机场的嘈杂。
车子刚启动，袁毅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徐先生，你在国外跟玛利亚总干事谈的那个合作建厂的事儿，”
“我已经听说了！魏助理效率很高嘛！”
说着，他还朝副驾位上的魏生赞许地点了点头。
徐阳眼皮都没抬，心里跟明镜似的。
消息递得这么快，看来在高云霆身边那几年助理没白当。
定位，早就不只是个保镖那么简单了。
他看向魏生，后者立刻回了一个自信的表情
徐阳没理会魏生的挤眉弄眼，将目光重新投向袁毅。
袁毅的声音紧跟着响起，小心翼翼地试探。
“徐先生，我确认一下……您跟玛利亚那边承诺的是以最低价格，出售纳米机器人给他们？”
他特意在“最低价格”这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徐阳端起手边杯子，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没错，是认真的。”
他放下杯子，看着袁毅略显复杂的脸色，补充了一句。
“面对这种全球性的天灾，人类，必须团结一致。我们多出点力，是应该的。”
团结？
那是场面话！
现在国内经济什么鸟样。
这纳米机器人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还成本价？开什么国际玩笑！
徐阳这小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袁毅脸上的笑容更热切了。
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加密手机，手指飞快地点了几下，然后把屏幕转向徐阳。
“徐先生，话是这么说没错，全球团结嘛，应该的！”
“但是您看看，这是我们最新的内部经济简报……因为这次赤炎病毒的影响，国内压力很大啊！几个重点省份已经出现了财政赤字……这纳米机器人，绝对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能极大缓解我们的经济压力！”
手机屏幕上，红色的负增长数字，触目惊心。
徐阳的眉头皱起。
发灾难财，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
他声音沉稳，目光却愣了下来。
“袁主任，国难当头，我们首先想的不应该是怎么趁机赚钱。这不合适。”
话音刚落，副驾驶位上的魏生忍不住扭过头插了一句。
“老板，袁主任说得对啊！纳米机器人的需求量太大了，是真正的战略物资！就算每个只赚一点点，全球铺开，那也是天文数字！很快就能把赤字给抹平了！”
袁毅见他帮腔，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
这小魏，有前途！看来高云霆没白他。
但他看徐阳脸色愈发冷淡，连忙笑着打哈哈，摆了摆手。
“哎呀，瞧我这脑子，光想着经济了！徐先生格局大，是我短视了，短视了！不谈钱，我们不谈钱！”
他话锋一转，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那……我们谈谈和非洲那边的合作模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非洲建厂，咱们提供制作方法，他们负责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呢，他们以一个非常优惠的内部价，从咱们这个合作工厂里，购买纳米机器人成品。”
“这样一来，既支援了他们，我们也没吃亏，还解决了当地就业，一举多得，您看如何？”
袁毅说完，期待地看着徐阳。
徐阳听完，心里更是震惊。
说得轻巧！
核心的催化剂配方不给，核心设备也不给，让他们自己摸索？
这他妈哪里是合作？
这是把人家当成廉价劳动力，建一个披着援助外衣的代工厂！
徐阳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
“袁主任，您管这叫合作？”
他特意加重了“合作”两个字。
“这不就是让他们给我们打白工吗？我们出个名头，他们出钱、出力、出地，最后还得花钱买我们指导生产出来的东西？”
袁毅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连忙解释。
“哎，徐先生，话不能这么说嘛！我们提供的是什么？是最核心的技术，是脑子！他们出点力气，不是应该的吗？没有我们的技术，他们想造都造不出来！”
徐阳靠在沙发背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他想的合作，是技术入股，人员培训，管理输出，甚至在国内建立配套的培训基地和零部件生产线，带动国内就业。
是互利共赢，是长远布局。
袁毅想的，却是短期套利，是割韭菜。
从根本来讲，他们就不是一路人。
“我的想法和您不太一样。”
“真正的合作，应该是我们派出技术专家和管理团队进行指导，甚至可以组织国内的技术工人进行短期外派，这也能为我们国内创造相关的培训和就业岗位。是授人以渔，而不是简单的技术倾销，更不是找人当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