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毅一听，眼睛都瞪大了。
“派人？那……那我们国家岂不是还要往里投钱？还要负责那么多人的工资和补贴？”
徐阳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连最后的耐心都没了。
“袁主任，关于非洲建厂合作的具体方案，我看……您还是先向上面汇报一下我的意见吧。”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
“这件事情，后续的对接，麻烦换一位和我的思路更能达成一致的同志来跟我谈。”
袁毅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换人？
这徐阳……太狂了吧！
他以为他是谁？！
就算他是军长，是科研大佬，也不能这么不给面子啊！
旁边的魏生也是一脸震惊，大气都不敢喘。
老板……这是直接掀桌子了？
袁主任背后可是……
这下麻烦了。
徐阳没理会两人的反应，平静地补充了一句。
“我的想法，和袁主任您……以及您背后可能代表的一些想法，偏差比较大。继续谈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这话，就差指着鼻子说袁毅和他背后的人格局太小，只顾眼前利益了。
袁毅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几秒钟后，他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极其响亮的大笑。
“哎呀！徐先生！你看我这人！哈哈哈！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他一边笑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大腿，“都听您的！绝对都听您的安排！徐先生您高瞻远瞩，是我格局小了！别，千万别说换人这种话，太伤感情了！都是为了国家嘛！哈哈哈！”
就在这尴尬的笑声中，房车停了下来。
袁毅抹了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指着车窗外。
“哦！到地方了！徐先生，我们下车！下车！有什么事情，我们进去坐下，详细谈！详细谈！”
说完，他抢着去开车门，姿态放得极低。
“徐先生，我们到了！里面请，里面请！我们好好谈！详细谈！”
车门外，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那栋标志性的建筑静立着。
大门上方，国徽闪耀。
袁毅侧身让开，做出邀请的手势，急切地想把徐阳引进去。
魏生下意识地抬脚，准备跟上。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胳膊上。
徐阳站在车边，没有进去的意思。
魏生动作一顿，回头看向自家老板。
袁毅也察觉到了不对，转过身，不解地看着两人。
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下来谈吗？
这徐阳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徐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淡然。
“袁主任，今天就到这里吧。”
“关于非洲建厂的具体合作，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下次，我会带我的团队成员一起过来，我们再详细讨论。”
袁毅脸上的笑容垮了，僵在那儿。
“徐先生……您这……刚才不还说好好的，听您安排吗？”
“怎么这就要走？”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姓徐的到底想干嘛？
徐阳的眉头动了动，再次强调。
“我已经说过了。”
“这事儿不小，牵扯的东西多，我一个人定不了。”
“需要我的团队一起过来看，一起商量决定。”
“不是冲着您，袁主任，别多想。”
袁毅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对对，徐先生说的是，是我急了点，考虑不周全。”
“那您看……尽快安排？我们也好早点准备。”
还得催着他。
架子真不小！
徐阳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他转过身，看样子是真的要走了。
“那就先告辞了。”
袁毅连忙往前一步，声音急促。
“徐先生！我马上安排专车送您回去！您稍等！”
就在这时，魏生一步上前，恰好挡在了两人之间。
“不必麻烦袁主任了。”
“我已经联系了龙科院的车，马上就到。”
至于有没有联系，他说有，就是有。
袁毅被这一下弄得措手不及，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徐阳淡淡地瞥了魏生一眼，随后迈步走向路边。
魏生把袁毅拦在门口，紧跟着走了。
两人走出了十几米，远离了袁毅的视线范围后，才停下脚步。
徐阳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
“这个袁毅……”
“说再多，骨子里，还是想着怎么捞钱。”
魏生抬手看了看腕表。
“看得出来。”
“龙科院的车还有五分钟到。”
他抬眼看向徐阳，问出了关键问题。
“老板，那非洲建厂的事情……”
“还让自然科学基金委这边负责对接吗？”
徐阳沉默了片刻，目光投向远方，缓缓摇头。
“不。”
“这事关重大，不能交给这样的人主导。”
“等回去，我跟老陆，还有管智他们，先碰一下再说。”
“要找对的人，才能做对的事。”
此时，B国的航天局总部大楼。
谢尔盖刚迈进旋转门，就看到助理小跑过来。
“局长先生！有重要访客！正在会客室等您。”
重要访客？
谢尔盖眉头微蹙，脚步未停。
“谁？”
“是……C国……”
助理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和服的身影出现在走廊拐角。
是大津惠子。
谢尔盖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露出明显的诧异。
大津惠子脸上带着无可挑剔的微笑，快步走上前。
她在谢尔盖面前几步远处停下，深深鞠躬。
“谢尔盖局长，您辛苦了。”
“刚刚结束冗长的会议，一定非常疲惫吧？”
声音温婉，姿态谦恭。
谢尔盖看着她，短暂的惊讶过后，脸上恢复了惯常的威严。
还是C国人懂规矩。
“惠子小姐，不必客气。”
“请到我办公室谈吧。”
谢尔盖侧身，示意方向。
到了局长办公室，助理端上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谢尔盖挥了挥手。
“你先出去吧，把门带上。”
助理躬身退下。
“咔哒。”一声轻响。
厚重的办公室门被轻轻关上。
谢尔盖端起茶杯，却没有喝。
“惠子小姐今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大津惠子没说话。
她优雅地捧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小啜了一口。
放下茶杯时，她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谢尔盖的距离。
“谢尔盖局长，恕我直言……”
“贵国和龙国在空间站项目上的合作……”
她停顿了一下，自信地笑起来。
“恐怕……已经进行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