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津惠子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五百克？！谢尔盖局长，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区区五百克，连进行初步的材料特性分析都不够！”
谢尔盖却是一脸认真。
“怎么会不够？”
“听徐阳的意思，龙国目前也只是将这东西用于空间站维生系统的初步验证。”
“五百克，足够你们C国展开基础研究了。”
“砰！”
大津惠子一拍桌子，震得桌面上的水杯都晃了晃。
“基础研究？谢尔盖，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这星核素是我们双方合作，共同向龙国施压才得到的！”
“没有我们国际空间站的渠道和影响力，你以为凭你B国，能这么顺利拿到这么多样本？”
谢尔盖眉毛一挑，嘲讽地笑起来。
“共同施压？惠子代表，你太高看自己和ISS的作用了。”
“在我看来，你没起到任何实质性作用。”
“徐阳之所以这么痛快交出样本，完全是他忌惮的是我们B国的实力，不是你那个摇摇欲坠的国际空间站！”
两人互不相让。
就在争吵即将失控的边缘，大津惠子却忽然换了一个脸色。
“谢尔盖局长，我们先不谈份额的问题。”
“据我所知，贵方目前正在使用的几套关键空间对接模拟设备，以及部分高精度传感器，还是通过ISS渠道，从我们C国借调的吧？”
“现在，你打算就这样对待合作伙伴吗？”
谢尔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该死，这女人抓住了关键。
但他语气缓和了几分，态度依旧强硬。
“那又如何？一码归一码。”
“设备是设备，样本是样本。”
“五百克，对你们进行初期研究，足够了。”
大津惠子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咄咄逼人。
“谢尔盖局长，这连塞牙缝都不够！”
“你必须加码！否则，我们之间的合作，恐怕很难愉快地进行下去！”
龙国航天局指挥大厅里的张薇合上手中的电子报告板，微微躬身。
汪军坐在主位上，脸上还带着久病后的苍白。
他轻轻鼓掌。
“干得漂亮！”
他看向徐阳，连连赞许。
“不愧是你亲自操刀设计的生命循环系统。”
“这么一来，龙腾空间站至少能稳定运行两年了吧？”
徐阳站在一旁，身姿挺拔。
“两年只是满足设计要求的基础指标。”
“如果未来技术允许，我们能实现从太空中直接获取、转化所需物质，理论上，空间站的运行时间可以大幅度延长。”
汪军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直接从太空获取物质？！”
“徐阳，你确定……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能做到？”
徐阳微微颔首，表情没有太多波澜。
“目前还停留在理论推演阶段。”
“关键技术难点不少，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站在旁边的张薇，看向他，眼神中闪烁着崇拜。
“太……太厉害了！”
“如果是徐阳总师的话，我相信一定能够实现！”
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徐阳在她心中的形象已经无限拔高。
方闲也是听得两眼放光，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徐阳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那些都是更长远的规划。”
“当务之急，是先确保龙腾空间站这套生命循环系统顺利启动并稳定运行。”
张薇立刻收敛心神，迅速接话。
“空间站上的所有相关设备已经完成最终调试，状态确认良好。”
“地面控制中心这边也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发出启动指令。”
“按照之前的计划，启动过程将进行全程实时直播。”
汪军点了点头，手指在面前的桌面上轻轻敲击。
“既然是全程直播，那索性就办一个正式的启动仪式。”
“邀请几家有影响力的大报社和电视台，进行现场录播或者转播。再请几位重量级的人物到场观礼。”
“流程大概就是这样，应该没问题吧？”
方闲立刻拿出随身的电子记录本。
“明白，汪局。需要邀请的具体名单是？”
徐阳略作思索，报出几个名字。
“地面测控中心的韦主任肯定要来。”
“航天委员会的赵主席。”
“还有……军方的高司令长。”
“这几位是必须到场的。”
汪军听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
“对了！”
“差点忘了，把龙星集团的许总也请来吧！”
徐阳闻言，微微一怔，随礼了然地点点头。
当初生命循环系统这个概念，最早还是映雪提出的。
虽然当时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但确实是重要的启发。
站在一旁的张薇，看到徐阳刚才那一瞬间的愣神，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这位在航天领域无所不能的总师，居然差点把自己的女朋友给忘了？
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
徐阳略微不自然地抬手，指尖碰了碰自己的额角。
脑海中清晰地浮现出许映雪那双亮晶晶的眸子，以及她说过的话。
“等龙腾空间站的升级项目顺利完成，我们就订婚，好不好？”
当时他只觉得心头一热，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并且是以这种方式被“提醒”。
他定了定神，看向汪军。
“汪局说得对。”
“这个系统的许多灵感，最初都来源于她提出的设想。”
站在一旁的方闲，敏锐地捕捉到了刚才那微妙的气氛。
他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双手“啪”地一拍。
“那就这么定了！邀请函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我今天之内，就会整理出一份详细的启动仪式流程书和嘉宾邀请方案。”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几人，语气带着几分兴奋。
“大家敬请期待，这绝对是一场盛典！”
汪军率先用力鼓掌，激动的咳嗽了两声。
“好！就这么办！”
张薇也用力拍着手。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的办公室里，管智和袁毅的手短暂地交握，随即分开。
“合作愉快。”
管智收回手，下意识地整了整西装袖口。
袁毅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
“放心，这个项目我一定办得漂亮。
“您不用操心，保证努力弥补财政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