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一直竖着耳朵听的莫清再也忍不住了！
他只知道他妈快撑不住了！
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凑近许正成的手机话筒，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
“徐阳哥！徐博士！求求您了！”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能不能再快一点？真的等不起了！我妈她……她真的需要那个！现在等着救命的人太多了！您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帮帮我们吧！”
另一边，正搂着许映雪腰肢，享受着片刻温存的徐阳，脸上的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了。
许映雪就在他身边，清晰地看到他刚才还柔和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起来。
那表情，是她很少见到的严肃。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得伸手轻轻握住了徐阳的手臂。
片刻之后，徐阳的声音再次透过电话响起。
“我得亲自去问问管智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先别急，等我消息。”
说完，不等许映雪和电话那头的许正成再说什么，徐阳低头飞快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安抚的吻。
“等我，我马上回来。”
随即，他松开搂着许映雪的手，直接转身，脚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
电话这边，许正成拿着手机，对一旁的莫清说。
“小莫，听到了吧？映雪说让咱们别急，徐阳他……他亲自去问了！”
莫清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是稍微落下来一点点。
“嗯，谢谢许董，谢谢……谢谢徐博士……”
徐阳大步流星地走到角落，拨通了电话。
电话秒接。
“管智，是我。纳米机器人的事，怎么回事？”
徐阳根本不给对方寒暄的机会，开门见山。
“民众申请渠道开放几天了？优先级病患的名单，我记得早就批下去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有人跟我哭诉拿不到药？！”
“还有，生产线！我让你加急协调的生产线，怎么回事？这么多天了，连个影子都没有？管智，这就是你的办事效率？”
这连珠炮似的质问，让电话那头的管智额头就冒汗了。
完了完了，大老板亲自来问罪了！
“徐……徐博士！不是我啊！我……我天天催！催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是基金委的袁毅主任！是他一直在卡着！一会儿说场地审批流程复杂，文件要重新走，一会儿又说进口的关键设备被海关那边卡住了，需要部委协调……各种理由！全是理由！”
“我能怎么办？他是基金委的主任，管着经费和审批大权，我……我一个搞研究的，我怎么跟他掰扯啊！”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至于咱们自己团队加班加点搞出来的那一批……徐博士，您是知道的，杯水车薪！总共就那么点儿，全国多少病人在等着？这几百个名额撒出去，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反而可能引起更大的恐慌和不满……所以我才想着等生产线建好，能量产了再说……”
又是这个袁毅！
徐阳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家伙，当初让他负责协调资源，看中的就是他基金委主任的身份，能调动的资源多，办事方便。
现在看来……
怕是方便他自己卡脖子了。
“理由？他能有什么狗屁理由。”徐阳冷哼一声，“场地审批？哪个部门敢卡我的项目？设备进口？我亲自打过招呼的渠道，谁敢拦？”
“你现在，立刻。马上去找袁毅，就说是我说的。”
“问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具体哪个环节卡住了，让他拿出证据来。”
“限他……”徐阳眼神一厉，“给他两天时间。两天之内，如果生产线的事情还没有明确进展，让他自己想好后果。”
管智在电话那头听得一个哆嗦，心里也莫名地升起一股底气。
“徐博士，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他，我一定给您答复。”
这事儿，他比谁都急，多少病人眼巴巴等着救命呢。
徐阳“嗯”了一声，没再多说，直接挂了电话。
他收起手机，胸口依旧有些起伏，显然是被袁毅这磨磨蹭蹭的态度给气到了。
刚一转身，就看到许映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怎么了？听你刚才的语气……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看到她，徐阳紧绷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没什么大事。就是纳米机器人的生产和分配，被一个叫袁毅的卡住了。”
“他是基金委的主任，负责协调资源。当初选他……我就觉得有点悬，这人看着就不太利索，没想到还真给我掉链子。”
基金委主任？袁毅？
许映雪微微蹙眉，她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在一些财经或者科技新闻上看到过。
能坐到那个位置，肯定不是简单人物。
“他……毕竟身份特殊，手里的权力不小。”许映雪靠在徐阳怀里，轻声说，“管智那边……能行吗？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有时候规则和人情世故，比技术本身更难搞定。
徐阳没说话，只是抱着她，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医院大楼下方的广场上，人来人往，依旧有不少人戴着口罩，行色匆匆。
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再次压上心头。
自己费尽心力搞出来的东西，如果不能第一时间送到最需要的人手里，那意义何在？
难道最后，这些尖端科技，真的只能沦为少数人的特权，被某些蛀虫当成牟利的工具吗？
许映雪轻轻环住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背上。
“别太担心了，袁毅那边……总会有办法的。”
徐阳心里冷笑。
对付这种人，最直接的办法往往最有效。
他反手握住她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放心，我心里有数。管智那边，今晚要是给不出个明确说法，明天，我亲自去找袁毅谈谈。”
许映雪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脱口而出。
“我陪你一起去吧。”
徐阳微微一怔，转过头，看向她。
这丫头……
他没说话，只是紧了紧握着她的手。
千言万语，都在这一个动作里了。
许映雪感觉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道，嘴角不自觉地弯起。
能帮上他就好。
“这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是你的女朋友呢？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