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总瞥了许正成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不瞒您说，星辰集团这次，是搭上了一家外企的线，给我们开出的条件，非常优渥。”
“所以，抱歉了。违约金方面，我们财务会尽快跟进。”
许正成也站了起来，几步追上去。
“王总！王总您等等！”
他拦在了王总身前，脸上挤出笑容，放低姿态。
“是不是我们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到位？您提出来，我们马上改！”
眼看王总不为所动，许正成心一横，抛出了他认为的底牌。
“您知道徐阳博士吧？就是最近航天领域那个……他现在是我们龙星的人！是我们映雪的……咳，跟我们关系匪浅！”
说完，他满怀期待地看着王总，等着对方露出震惊的表情。
然而——
听到徐阳的名字，王总前进的脚步顿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他转过头，深深地看了许正成一眼。
“算了吧，许董。”
“这合作，我看就真的没必要再谈下去了。”
说完，不再给许正成任何开口的机会，侧身绕开了他，快步走出了会议室。
许正成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都懵了。
搞什么鬼？！
听到徐阳的名字，他居然是这种反应？
这不科学。
现在谁不想跟徐阳扯上点关系？
外人离开后，会议室里只剩下他和同样被这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的莫清。
许正成看着紧闭的会议室大门，半晌才回过神。
“莫清，你跟在映雪身边时间长，跟各方打交道也多，你看明白了吗？”
“这王总……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对我们龙星是这个态度？尤其是提到徐阳之后……”
莫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也是一片茫然。
“许董，我也没弄明白。”
“按理说不应该啊，我们跟王总的公司之前虽然合作不多，但一直还算愉快。这次的项目，我们给的条件也不差……”
他顿了顿，仔细回忆着刚才王总的表情变化，有些迟疑。
“但您刚才一提徐阳博士的名字，他的脸色确实……变化很明显。非常明显的不高兴，甚至有点……抵触？”
可为什么啊？
徐博士现在可是全球瞩目的焦点人物。
难道他和徐博士有过节。
也不可能啊，他们两个能有什么交集？
“抵触？”
许正成更迷糊了，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点开了新闻热搜榜。
“这怎么可能呢？”
“你看，这热搜前几条，又全是徐阳这小子！”
他把手机屏幕转向莫清，指着上面的标题。
“纳米机器人应用前景广阔，徐阳博士再创科技奇迹！”
“龙腾空间站生命循环系统震撼世界，总设计师徐阳功不可没！”
“徐阳博士国际会议舌战群儒，霸气回应质疑，为国争光！”
许正成脸上写满了“这不合理”四个大字。
“你说，以他现在的名声和地位，谁见了不得高看一眼？商界那帮人哪个不想凑上来沾点光？王总凭什么对他有意见？他图什么啊？！”
这完全不符合商业逻辑！
莫清推了推眼镜，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王胖子背后是星辰集团，星辰集团又搭上了外企……
这外企是哪家？跟徐阳博士有过节？
或者说，是有人在背后故意针对龙星，甚至针对徐阳博士？
越想，心里越是发毛。
“对了，许董，”莫清定了定神，声音中带着急切，“说起徐阳博士……他那个纳米机器人，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我妈……唉，老毛病又犯了，疼得厉害，医生说要是能用上纳米机器人，兴许就能好彻底，可现在……”
她没说下去，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许正成一听这话，脸上的烦躁稍微收敛了点。
徐阳那小子，搞出来的东西是厉害，可这……这落到实处，怎么就这么难呢？
“唉，小莫，这事儿……急也没用啊。”
“那纳米机器人，现在金贵着呢！听说刚生产出来，数量少得可怜，能用上的，都是……都是有特殊渠道的，或者位置特别高的。”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普通老百姓，暂时还轮不上。”
不过，看着莫清明显失落下去的眼神，他又有点于心不忍。
“不过你也别太灰心，我听映雪提过一嘴，说徐阳已经在安排扩大生产了，好像在找代工厂合作，应该……应该快了吧。”
希望吧……
莫清心里默默祈祷着，但脸上的愁容并没有散去多少。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就“嗡嗡”地震动起来。
许正成皱着眉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眼睛亮了一下。
他赶紧清了清嗓子，换上了一副慈父的笑容，接通了电话。
“喂，映雪啊，怎么了？跟徐阳那边……事情办完了？”
电话那头，传来许映雪明显带着兴奋的声音。
“爸！我、我跟徐阳……我们决定订婚了！”
许正成心里先是一喜，随即又有点五味杂陈。
女儿要订婚了，对象还是徐阳这种人中龙凤，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
可……公司这边刚被人釜底抽薪，王胖子那态度还诡异得很。
“哦？订婚？哈哈哈，好事！好事啊！”
他压下心头的杂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那敢情好！爸恭喜你们！什么时候办？日子定了吗？要不要爸给你们参谋参谋？”
许映雪羞涩地跟他说了两句，身旁还能隐约听到徐阳的声音。
许正成眼珠子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
“不过映雪啊……正好你跟徐阳在一块儿，我替小莫问问，就是莫清，你记得吧？”
他看了一眼旁边立刻紧张起来的莫清。
“她家里人生病了，挺严重的，就盼着那个纳米机器人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徐阳那边……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她们快点用上？”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
随即，一个沉稳而略带磁性的男声响了起来。
“嗯？纳米机器人的事？”
“我不是交给管智去负责对接和分配了吗？按理说，普通民众的申请渠道虽然刚开放，但优先级高的病患，他几天内就该处理一批了，怎么会还没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