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裴熟练的向客人介绍着课程体系，态度专业，神色认真。
那位客人一边听着，目光却不自觉的在一旁的白明月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转头看了看霍裴，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
“霍馆主，您和您太太真是郎才女貌，又一起忙里忙外的，真让人羡慕！孩子交给你们这样的夫妻，我们做家长的也放心！”
这话一出，霍裴和白明月都愣住了。
霍裴正准备开口解释，那位客人却已经爽快的拿出钱包，一副已经下定决心的模样。
“就报这个初级班吧！手续是在这里办吗？”
霍裴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是，就在这里。”
随即便开始为他办理手续。
白明月下意识的飞快瞥了霍裴一眼，见到他认真的模样，心中越发悸动，忍不住勾了勾唇。
随即又赶忙掩去神色，低头继续帮忙整理单据。
不一会儿，客人走了，白明月凑过来，提议道。
“这个器械区的指示牌，或许可以再调整一下角度，刚才有位老先生似乎没看清。”
霍裴抬眸，低声道：“好，一会儿我调整。”
就在这时。
“咔哒。”
玻璃门突然被人推开。
只见郑书念走了过来，似乎要找什么东西，神色匆忙。
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面色沉凝，快步走了过来。
停在咨询台前，她的目光冰冷的从白明月脸上扫过。
“白小姐，看来你恢复得不错。谢谢你今天过来帮忙，不过，这终究是我们的内部事务，不方便有外人在场。如果没事，就请便吧。”
这话语直白又刻薄，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懒得找。
白明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了一些，拿着抹布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抬眼，飞快的看了霍裴一眼，看到他蹙起的眉头，不想让他为难。
于是极力维持着镇定，对着郑书念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好的，郑小姐。我只是路过，顺手帮点小忙。不打扰了。”
说完，她放下抹布，低着头，快步走向门口，单薄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狼狈。
霍裴看着白明月就这样被羞辱的赶走，胸腔里猛的窜起一股火气。
他转回头，盯着郑书念略带快意的脸，声音沉冷。
“书念，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她只是碰巧路过，好心帮忙。你这样做，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郑书念一听，柳眉倒竖，刚才强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爆燃。
“我过分？霍裴！你搞搞清楚！谁才是你老婆？我前脚刚走，后脚她就贴上来帮忙？谁知道安的什么心！我看她就是故意的！”
“你简直不可理喻！”
霍裴被她的恶意揣测彻底激怒，额角青筋隐现。
“你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
“跟我一样？跟我一样什么？！”
郑书念声音尖利的打断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紧紧攥着手包，指节泛白。
“好啊！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不仅指责我，还拐着弯骂我是吧？霍裴，你真行！我刚给你开完武术馆，你就这么对我？！”
她狠狠跺了跺脚，眼圈气得发红，猛的转身，冲出了武馆大门。
以往这种时候，无论对错，霍裴都会担心的追出去，最后妥协。
但这一次，他只是站在原的，看着那空荡荡的门口，一动也不动。
一股深深的疲惫涌上心头。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了一片荒芜，随即沉默的转过身，拿起白明月刚才放下的抹布，继续用力的擦拭着台面。
夜风裹着凉意吹在郑书念滚烫的脸上，却丝毫没能降低她心头的火气。
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透过后视镜，死死盯着武馆那扇紧闭的玻璃门。
她在等。
等那个熟悉的身影追出来。
哪怕他只是跟出来，站在门口看她一眼，或者说一句软话，她或许……或许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然而，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
武馆的门始终没有动静。
他竟然真的没有追出来？！
郑书念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随即咬了咬牙，心口涌起一股怒火！
“霍裴！你好样的！”
她咬牙低声道。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是一条新的短信。
她烦躁的抓过手机。
“书念，餐厅已经定好了，还是你最喜欢的那家露台位置。忙完了就过来吧，我等你。”
是江远的信息。
郑书念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是啊，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像个怨妇一样等着霍裴？她还有阿远啊！
她冷哼一声，飞快的回复道。
“马上到。”
到达餐厅时，江远已经坐在那里等候了。
见到郑书念，他立刻站起身，脸上绽开温柔的笑容，体贴的为她拉开椅子。
“书念，你来了……”
他话音未落，就察觉到了郑书念眼底的愠色。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担忧的问道。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路上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郑书念重重的将手包放在旁边的空位上，胸口微微起伏。
江远给她倒了杯水，递到了手边。
她接过来，猛灌了一大口，然后狠狠的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
“还不是因为霍裴！”
她又委屈又愤怒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忍不住咬牙道。
“我生气走了，他居然……他居然没有追出来！”
“他就任由我一个人开车离开！他现在简直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说完，紧紧握着水杯，期待的看向江远，等待着他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立刻站在她这边，温言软语的安抚她，和她一起谴责霍裴。
然而，这一次，江远却没有立刻附和。
他拿着刀叉的手停顿在半空，然后缓缓放下，低着头，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郑书念等了几秒，没听到预想中的回应，不禁有些奇怪。
她蹙起眉毛，看向江远。
“阿远？你怎么不说话？”
江远这才缓缓抬起头。
他眼眶似乎有些微微发红，嘴角努力的想扯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只能低声哽咽道。
“书念，我……我只是有点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