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以优异的考试成绩进了精英班。
上一世，为了向姜维墨努力证明我并不差，即便在三中我也拼命学习。可就算我年年拿年级第一，都比不上蒋妍在一中的这个名头。
我明白姜维墨为什么这么看重一所学校的录取名额。
一中除了读书好的，还有那些花大价钱进来的少爷小姐。如果我能和他们搭上关系，那姜维墨的公司也会越做越顺利。
绝妙的是，一中的淘汰机制让我有了可乘之机。哪怕是花了钱进来的，也需要考试提升名次。每个月的月考都会劝退那么一两个。
学习之余，我还会乐于助人地去给一些少爷小姐补课。他们的家长感激我，就会给姜维墨的公司提供机会和合作。
公司发展得越好，姜维墨对我和妈妈也更好。
蒋妍在这时候，就显得多余很多。
即便她在努力地学习，可姜维墨根本就不在乎成绩。
我就是前车之鉴，蒋珍荣也深谙这个道理。
原先送蒋妍来姜家，是为了让她挑拨我和姜维墨。现在挑拨不成，反倒我们一家越来越和睦，她坐不住了。
中考前夕的一个周末，蒋珍荣突然来找妈妈，求她和爸爸离婚，
这也正中我们下怀。
只有拿到姜维墨出轨的证据，离婚才能更顺利。
可是现在，小三都进家门了。
妈妈故作痛心疾首，一边哭一边和姜维墨提出了离婚。
我们搬出了江城最豪华的别墅小区，但内心却无比地轻松。
但这远远不够，该受到报应的人还没有受到，我的计划也没有完成。
我们买了市中心一套一百多平的别墅，够两个人住就行。
妈妈选择继续完成她的梦想，做一名设计师。
而我也以第一名的中考成绩进入江城高中。
这所高中是我曾经的噩梦，但是噩梦总会有醒来的那一天。
我抚摸着电脑屏幕上我的排名，而在我的下面，就是曾经带给我噩梦的那个人。
顾怀瑾。
蒋珍荣入住姜家以后，蒋妍再也不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要不说天赋这个东西还是奇妙。
蒋妍这个姜家小姐做得非常到位，开学第一天就给班里所有人送了一只进口钢笔。
“姜来，这支钢笔送给你，我给我们班每人送了一只。你和你妈从姜家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日子过得不太好吧。”
蒋珍荣和蒋妍都不知道姜维墨给了我们多少钱，他们都以为我和我妈是被赶出来的，这个误会我也不打算解释。
顾怀瑾果然不出我所料又做了蒋妍的超级舔狗。
小三上位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学校里也早就传烂了。
只要议论被顾怀瑾听见了，就被拖到厕所一顿毒打。蒋妍不敢招惹有家世的，只让顾怀瑾教训一下其他人。
但顾怀瑾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他也照打。
我也怀疑过，即便顾怀瑾成绩好，学校也不会为了一个人得罪那么多人。
“他爸是混黑的，以前打死过人也没有进监狱，都是亡命之徒，能不惹就不惹呗。”
宋晓在我耳边絮叨，我忽然想起，当初那帮人围殴时说的话。
“姜来，你说蒋妍到底什么本事，能把顾怀瑾降伏。”
我讽刺地笑了笑，“她福气好呗。”
“姜来，出来。”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抬头。顾怀瑾正靠在门框上，额头的疤比上一世还要丑陋些。
让我意外的是，他没有像上一世那样，什么都没说就把我扯进厕所。
“在学校论坛发一则声明，说蒋妍不是小三的孩子。”
“学校论坛又不是娱乐论坛。再说，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明天上学之前我要看到。”
他不再看我，直径走远。
我松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
即便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即便这是我一步步引导的走向。
我也依然克制不了内心的害怕。
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勇气去顾怀瑾伤害我的那个厕所。
我没有发声明。
我也准备好接受蒋妍和顾怀瑾的报复。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砰——”
门被猛地关上。
最后一缕阳光被隔绝在门外。
顾怀瑾朝旁边两个男生示意，他们一人一边驾着我的胳膊。
“谨哥，这女的一直在抖。”
顾怀瑾翻出我书包里的手机，“这么害怕？姜来，现在发声明，我让你走。”
我咬紧牙关，尽量让自己抖动的幅度不要那么大。
哪怕再克制，害怕是不会被遮掩的。
“不发。”
他耸耸肩，关门离去。
拳脚一个接一个地落在我身上。
他们扯着我的头发谩骂着污秽的词语。
他们捂着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
一下又一下。
连痛感都这么熟悉。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快失去知觉的时候，门打开了。
蒋妍穿着白皙的过膝裙，嘴角含笑。
她捡起地上的书包，里面的书已经被扔得四散。
“这是你在姜家的时候买的书包吧，别用了。”
我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姜来，还真是难得看你这么落魄的时候。你好好想想吧，再不发声明的话，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其他人跟在她身后离去，留在最后的人踹了我一脚。
“要不是谨哥让我们停手，你现在就不是睁着眼睛的了。谢谢我们谨哥吧，赶紧把申明发了。”
我忍着痛捡起书。
他们基本上全朝着身上揣，脸上倒是没什么痕迹。我洗掉脸上的鞋印，一瘸一拐地出了厕所。
早自习已经开始了，我趁着老师不在，偷偷溜了进去。
宋晓看到我，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怎么了，头发乱糟糟的。”
我摇摇头，趴在桌上休息。
蒋妍没有食言，她确实做到了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上一世是顾怀瑾替蒋妍出头，而这一世，却是蒋妍亲自动手。
顾怀瑾总是跟在蒋妍身后，额头的疤显得狰狞恐怖。
我时常将他比喻成地狱的恶鬼投胎。
骨子里就带着恶。
但现在知道那道疤的来历之后，我总觉得好笑。
顾怀瑾就是只狗。
他只是没那么幸运地做了蒋妍的狗，被教坏了。
在我第五次迟到之后，学校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也许上一世他们也意识到了，但是不想管。
而如今，我是学校的年级第一，过段时间还有一个采访要参加。
校长特地找我谈话，我只说是身体原因，不会影响采访。
我的沉默换来了蒋妍的变本加厉。
她料定我是个懦弱得不敢说实话，却没看到我眼里的嘲讽。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愚蠢。
哪怕顾怀瑾提醒她，她也不听。
采访采用的是直播形式，先拍一部分我平时的学习氛围发到网上，在直播采访我的学习态度。
站在镜头中央，摄影师朝我比了个手势，直播正式开始。
“这是我们学校的校徽，它的寓意是……”
“姜来同学，你……”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直到我手举高开始介绍校徽。
外套的袖子往上了很多，露出我青紫的胳膊。我赶忙把袖子扯下来，对着镜头掩饰地笑笑。
“是……是我不小心摔的，我们继续吧。”
这个小意外并没有造成很大的困扰，直播还是顺利举行完毕。
我向工作组致谢，目送他们回程的时候，我知道，网络的大浪，已经被我掀起。
第二天，我还没进班级门口，就被宋晓拦住。
“姜来，你怎么回事啊？网上说的是真的？”
“什么？”
她将手机递过来，入目全是关于我的评论。
—摔跤？摔跤能摔这么严重吗？
—我只说一句，上个月我练拳击的前男友打我一拳也打成这样。
—妹妹不会是被校园霸凌了吧，这么好看的妹妹，现在青春期小孩嫉妒心可强了。
—楼上的有证据吗就瞎说。
—我感觉像哎，妹妹的视频里有一处手的特写，手上的疤痕很像是烟头摁上的。
—谁会大夏天穿个外套，肯定是要遮掩什么。
—不都说了是摔跤，各位一定要猜得这么深奥吗？
—不管怎么样，学校应该给个答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