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哭得大脑发晕,太阳穴一阵阵锐痛,关智上才把衣服放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去开冰箱取牛奶。
冰箱门上贴着天蓝色的便利贴,上面画着一个卡通人瞄准射击,枪口圈着郜星文的清秀字迹:不准喝冰牛奶!!!
刚刚止住的泪水又汹涌而出,心口刀绞一样的疼。
他转身向书房走去。
匆忙出门电脑没有关,三台电脑的屏保上,是郜星文的三张笑脸。
“星星,快回来吧,我好想你。”他泪眼婆娑凝视着笑意盈盈的郜星文,胸中无限酸楚。
明知郜星文不会上线,他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心,把郜星文的社交账号全部打开。
书站的更新日期停留在出国前一天,置顶评论是郜星文对自己小号书评的回复:换了马甲也照样认识你。
底下几百层队形整齐的站队楼:嗅到一丝爱情的酸臭。
微博的最新内容,是自己一手挽着钱笸箩,一手拉着郜星文的背影。
企鹅号最后一条说说,简单写着“相爱”,日期是两人定情的第二天。
往事一幕幕,伤心一幕幕。
他抹了抹擦不净的眼泪,打开邮箱给郜星文写信:
桓温入蜀,路过三峡时,手下有人捉了一只小猿猴。母猿沿岸哀鸣,追着船跑了一百多里,纵身跳到船上后气绝身亡;有人剖开猿腹,发现它的肠子已寸寸皆断。
我的小猴子也被捉走了,我想沿途追赶,却连小猴子的去向也丢了。
你在哪里啊星星?你快回来吧!屋子太大太空,肝肠寸断的滋味,太痛太苦。
回来啊星星!别剩我一个人;失去星星的小智,生不如死;求你快点回来吧!星星,我想你。
郜星文一觉醒来,出了一身粘腻的汗;屋子里黑黑的,厚重的窗帘没有拉开。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嗓子疼得轻了些。
“你醒了?”
床边立即趴上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吓得郜星文一哆嗦。
萧景阔的大手伸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
“好像退烧了,现在应该感觉到饿了吧?我们起床吃饭!眼睛适应一下,我要开窗帘啦!”
他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耀眼的阳光立即洒了进来。
郜星文皱了皱眉头,用手挡了下眼睛:“几点了?”
“十点多了,睡得也不算多,昨夜你睡得晚;医生说充足的睡眠,有利于你的病情恢复。”
“十点多了,你为什么还不去上班?”
萧景阔哑然失笑,“不要睁开眼就赶我走好不好?你生病了需要人照顾,我在家里也能工作。”
“我不需要人照顾,你出去工作,我恢复得更快。”
“我不和你辩论。你起来洗脸,我让人把早餐端进来。”
郜星文这才注意到,萧景阔头脸都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过了——自己居然睡得那么死,什么声响也没听到。
见萧景阔走了出去,郜星文才慢吞吞地下床,去到浴室内洗澡。
保洁阿姨见缝插针地溜进卧室,把窗子打开通气,把萧景阔的睡具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