郜星文坚持把檀木匣子往萧松劲手里塞,嘴里轻声说道:“字画不是我花钱买的,是别人送给我、而我不想要的。
我看叔叔很喜欢中国的传统文化,所以就把画儿带了过来,权当暂且寄存在叔叔这里好了,也免得启功先生的作品在我手里,明珠暗投。”
萧松劲疑惑地看看萧景阔,怀疑字画是自己的这个烧包儿子,买来讨好郜星文,结果人家不乐意收,借故上门归还来了。
“爹你收着吧,”
萧景阔开口说道:“以后等你有了别的好东西,也送郜星文一个,不就行了?
这幅字画,是郜星文以前的收藏;因为里面有一段伤心记忆,所以不想要了,想替它寻个好主人——老爹你收着就行。”
“哦,哦!”
萧松劲将檀木匣子接在手里,连声说道:“是这样啊?那叔叔就先收着了。
回头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家里的藏品,如果有星文喜欢的,就挑一个拿走。
快,快!咱们别都傻站着了,”
他随即热情地张罗道:“星文啊,到沙发上坐会儿去。”
郜星文局促不安地说:“谢谢叔叔,不……不用了……”
“什么不用了!”
萧景阔推着郜星文到长沙发上坐下,又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是不用送你藏品了?还是不用坐下来,就一直站着聊天儿?
难得我爹大方一回,肯把他的命根子拿出来展示,你只管去看,去挑!你若实在不想要的话,还可以要来给我嘛!”
萧松劲坐到萧景阔那一侧的单人沙发上,举起匣子作势要打:“还惦记着‘长宜子孙’璧呢?我还是那句话,你和景深两个,谁先给我抱回孙子来,那个传家宝就给谁。”
“我不要那个,给我我也不要,”
萧景阔笑嘻嘻地说:“爹把那对儿青玉佩给我就行。”
“就你那败家体性,在有人拘管着之前,什么也不给你!”
萧松劲断然说道。
龙珮妮把披肩袋子放在了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站在靠墙的案桌前,将鲜花一支支剪去茎端插进花瓶里,闻言扭头看着爷儿俩笑。
“星文啊,”
萧松劲搓着两手,心痒难耐地说:“按理说,当面拆看礼物是不礼貌的;可叔叔等不及了,现在就想欣赏欣赏启功先生的画作,打开看看可以吧?”
郜星文抬手揉了揉眼睛,羞涩地笑了一下说:“已经送给叔叔了,叔叔什么时候看都可以。
比起叔叔的藏品,这幅字画也不算什么——前几年的时候买的时候,启功先生的作品还没这样大火,没花多少钱。”
“话不能这样讲,”
萧松劲认真地说:“书画的价值,不能单纯用市价来衡量——更何况这几年,启功先生的作品,市价涨了几十倍。”
郜星文轻轻笑了一声。
“那我可打开看了啊?”
萧松劲拿起檀木匣子,吩咐儿子说:“快!景阔,把茶几给我收拾出来。”
萧景阔把茶几上的杯盘之类全拿走,取来一张羊毛毡铺到玉石几面上。
“手套、手套!”
萧松劲扭头冲龙珮妮喊。
“家里这两个人不够你支使的。”
龙珮妮笑着抱怨,抓过毛巾擦了手,去找来白手套交给萧景阔,自己也在一张沙发上坐下来。